盧照安趕到顧家時,顧窈娘已經在廳堂中等著他了。

他行色匆匆,顯然接到訊息便匆匆趕來,路上並未耽擱。

盧照安從前對顧家的院子很是好奇,這一次卻不見半分顧盼,由忠叔帶著走進顧家院中,好幾次因為著急,差點走到了忠叔的前頭。

顧窈娘正在花廳側旁坐著喝茶,盧照安在門外看見他,匆匆幾步便跨過了門,來到顧窈娘面前問道:“你可安好?”

可有受到驚嚇?可有焦心難言?

盧照安語氣頗有些急切。

顧窈娘未聽見有人通稟,驟然聽到盧照安焦急的聲音,稍微有些意外。

見盧照安難掩焦色,她原本鬱結的心情豁然便舒朗許多。

她輕輕一笑:“我怎會有事?我方才剛從公主府趕過來的。”

盧照安聞言鬆了口氣:“那便好、那便好。那……”

“咳咳……”

室內不合時宜地響起了咳嗽之聲,顧窈娘朝上首看去。很明顯,盧照安方才並未注意到主座上還有人。

顧行之黑著臉看著廳中相對而立的兩人,少女盈盈淺笑,溫柔端莊,嬌小玲瓏,顯得那個身高腿長的男的格外刺眼。

他聽聞家中出了事,便趕了回來,正與侄女說話,卻不想這個沒眼力見的後生便闖了進來。

難怪他之前就看他不順眼。果然沒有冤枉人!

盧照安片刻怔愣之後,先是面上一絲尷尬稍縱即逝,隨即轉身朝向顧行之,恭敬地施了一禮:“顧二爺。”

“盧老闆,稀客呀。”

顧行之含笑拱手,倒也沒有為難,公事公辦地請盧照安入了座。

“今日之事說來與盧家也有關係,盧老闆既也來了,便一同商議吧。”

盧照安先是看了顧窈娘一眼,見她十分平靜,並無意外或是不喜,似是她並不意外,又或是也有打算。他便朝顧行之一拱手,坦然坐了下來。

“方才我與我家窈窈說了,她對這次的賊人並不瞭解。我們家的護衛也說,兩次的賊子差距甚大,應當不是同一夥人。不知路老闆,可有頭緒?”

盧照安凝眉:“上次賊人行事很乾淨,無意傷人性命,我只有推測,卻至今沒有查到憑據。不過聽聞這次賊人下手極重,貴府損失慘重,做得越多,破綻便會越多。顧二爺若是信得過,我可以去查這件事。”

顧行之似笑非笑:“盧老闆怎如此豁達、這般伸出援手?可不像是咱們精打細算的盧老闆。”

見盧照安似又有些焦灼,顧行之有些暗惱自已對盧照安這不合時宜的挑剔,忙又正色道:“那便辛苦盧老闆。我們家,也會查的。若有什麼新的訊息,顧家與盧老闆隨時報信。”

盧照安客氣應下,又對顧行之恭敬拱了拱手:“二爺是長輩,咱們兩家往來也多,便是朋友了。總是叫我盧老闆難免生分,倒不如喚我一聲‘瑾川’。”

顧行之雙眼一眯——這小子!總是能在自已剛想好給他好臉色的時候,讓自已破功。

叫那麼親近做什麼?不過是有些交情的生意夥伴罷了。

顧窈娘不由想起了第一次盧照安讓自已喚他“瑾川”時。盧照安當時前腳說了二人是朋友,後腳便說因著二人是朋友,顧窈孃的金玉樓便應當向盧照安的醉月樓售賣糕餅點心。

盧照安莫非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盧照安這人,奸猾得很。兒啊,你莫要被他騙了。”

宮苑深深,長秋宮的偏殿內,盧皇后歪歪倚在榻上,素手剝著一個橘子。

她一邊將橘瓣撕開,仔細用保養得宜的指甲,將橘肉之上的白色經絡一絲不苟地撕下來,一邊正苦口婆心地殷殷叮囑著慶王。

慶王有些不耐煩:“知道,知道。”

盧皇后也不惱,依舊苦心勸著:“我雖是他姑姑,到底隔了房,不親近。他在盧家可是厲害,生母卑賤,又害得你大舅母再也起不來。便是這樣,還是能哄得你大舅舅把做生意這麼肥的差事交給他,他可是不簡單!

如今盧家誰不需要看著他的臉色行事?要是惹了他,可是連月錢銀子都沒了!賺那麼多銀子,還不是仗著盧家的權勢?現在倒好了,還和盧家擺上臉色了。哎呀你是不知道……”

盧皇后還要再說,被慶王粗蠻地打斷:“母后!我不想聽這些。”

盧皇后也不生氣,笑了笑,十分溫柔地將手中剝好、已然去完白絲的橘瓣遞到慶王趙泱面前。

慶王十分自然地接過放進嘴裡,盧皇后慈愛地看著他:“娘不說他了。不說了。”

她不再說,慶王卻又在將橘瓣全都嚥下後,主動問起:“您為何說是盧照安授意的?”

“嗨呀!”

盧皇后理了理身上豔麗的宮裝,不緊不慢開口:“他和顧家的生意,不是他,難不成是顧家那個小丫頭?”

她不以為意:“得了吧!那小丫頭一看便是心思手段單純的,哪裡想得到用廢紙羞辱你這種事?廢了這麼多力氣,搶了幾張破紙,你一怒之下露出馬腳,便是盧照安想看你做的。”

慶王眉毛擰作一處,顯得十分不耐煩:“也是您出的餿主意,非要去搶他們銀子。如今銀子沒撈到,還摺進去請那群匪賊的錢。

您也是!為何便非要我把顧窈娘弄到手,把顧家弄到手?便是他們和阿姐交好,我若是繼承大統,難不成他們還敢不給?以後不都是我的。”

盧皇后捏起細細的食指,輕輕戳在兒子的額頭上點了幾下,卻到底是捨不得下大力氣。

她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瑤瑤得了銀子,你還能坐上那個位子?”

“父皇難不成還真要冒天下之大不韙,立一個皇太女?再說,我看阿姐也沒那意思,都是您整天在後宮閒得沒事,就愛東想西想的。”

盧皇后嗔怪地看著慶王,想要責怪,卻到底是有些捨不得的,只是不輕不重地說了句:“你這孩子。”

她又問道:“那群山匪可處理乾淨了?”

“哎呀您就放心吧!妥了!兒子和表舅舅在校場上學的功夫,還能不會掃個尾巴?”

他一邊說,一邊站起身來:“走了!兒子告退!”

也不等盧皇后說話,便頭也不回地出了宮門。

盧皇后在他身後嘆了口氣:“這孩子,究竟是和誰學的?”

言情小說相關閱讀More+

炮灰配角誰愛當誰當

翠玉珠子

親愛的週期表

三好少年雪橇犬

天降萌寶:總裁爹地真腹黑

一團兔子

我在馬甲文裡抱大腿發瘋

三尺冰

夢迴宋末,挽狂瀾

小董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