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往往是家家戶戶一年中,過得最為熱鬧的日子。

朔京城中披紅結綵,十分喜慶。

過完了年,直至初五,金玉樓方才開始營業。

世人年節上總是喜歡和家人一起,過年之時不與家人在一處,反是到酒樓用飯的人,到底是了了。

金玉樓自也不會開門,請著夥計們在店裡空坐著。

金玉樓的開門節律,幾乎與朝中衙門的節律是一樣的,雖未明言,熟客們卻也大抵知曉。

因此,年後正式開門營業後,金玉樓中都十分熱鬧。

新的一年,朔京城中商會的理事循例進行了一波輪換。商會的理事三年一輪換,上次開會時,顧窈娘還未到朔京城,自是沒有參與。

這一次,顧行之便帶著她一同到了朔京商會。

朔京城是大成一朝經濟命脈之所在。

大成朝天下大安,商業發展十分迅速。今上深知“富民、利民、強民”的道理,商人的地位早已不似前朝那般辛苦而卑賤,處處受人轄制。

商會在商業中扮演著多重角色,在多個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

商會是商人們討論商事、制訂商規的地方,也是商界的資訊樞紐,有時在不相熟的商戶之間,還扮演著中人的角色。

它是商業資訊的集散地和商業活動的組織中心,有助於商人瞭解市場動態,把握商業機遇,促進貿易活動的順利進行。

朔京的商戶之間良性競爭、誠信經營,商會在其中發揮的作用功不可沒。

朔京商會說起來雖只是朔京地區的商戶聯合起來,但管理執行得很好,從前還得過戶部的嘉獎,在大成很是受推崇。全國的商會都隱隱有向朔京商會學習、以朔京商會為首的趨勢。

顧家從前來商會,大多是顧行之獨自前來,或是帶上一兩個得力管事。

今日還是第一次帶著顧窈娘到商會中來。

朔京商會會館只是一個兩進的小院子,院子不大,頗為清幽。

顧行之與顧窈娘二人進入會館時,院子裡已烏泱泱到了好些個人。

會館的管事將二人迎到議事廳中,上首的兩個位置仍舊空著。

顧窈娘目光在人群中遛了一圈,並未看見盧照安,料想是盧照安還未到,心中暗暗腹誹:“倒真是架子大。”

正愣神間,已見盧照安大踏步走了進來,顧窈娘眼前一亮。

說來猶記得初見時,顧窈娘對盧照安的印象便是“沉鬱、不快樂”。可他這兩年穿衣越發喜歡亮色,面上也常常帶了些笑,初時那沉鬱刻板的印象,倒好似錯覺一般。

今日他一身豆青長衫,玉冠高束,顯得十分精神。

他亦是看到了顧窈娘,朝她輕輕笑了笑。

顧窈娘並未發現周圍人古怪的神情,笑著向盧照安眨眨眼睛,回了一禮。

顧行之低聲輕咳,顧窈娘連忙斂了容色,乖巧地站在他的身後。

“盧老闆,貴人事忙哈?”

顧行之聲音雖是笑著,面上也是笑著,說的話卻是不陰不陽。

周圍人一陣打量。

他們都知道顧家與盧家生意往來頻繁,可兩個主事之人看起來,卻好像關係並不友好。

盧照安好脾氣地笑笑:“顧二爺久等了。”

商會管事引著二人都入了座。

顧行之和盧照安兩人的位置被安排在下首第一的位置,相對而坐。顧窈娘跟在顧行之身後,一抬眼便正好能看見盧照安。

像顧家和盧家,在朔京這樣有頭臉的巨賈,被安排在下首第一的位置並不意外。

只是雖都是下首第一,卻到底是盧照安的位子更尊崇些。盧照安出身更高、做的生意也更風雅。雖是商會中,到底還是看著出身分了些三六九等。

顧窈娘在心中暗暗盤算著其中的門道。

上一屆商會的會長姓姜,是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見人已到齊,他便坐上了堂中主座。

這也是規矩。會長,自然是坐主位的。

姜會長笑起來顯得極為喜慶:“諸位!既是人已到齊,那我也不多言,今日所來為何,諸位都有準備。

過去三年,我是兢兢業業,一日不敢疏忽,人都瘦了一圈了啊!”

他說著,提起了胳膊示意,在場的人都發出了善意的笑聲。

姜會長接著道:“這會長啊!是真累!三年可算是過去了,大夥,先別說別的,咱現在,就先把新會長選出來,行麼?”

他倒是沒有任何的拐彎抹角,直接說了出來。

“我先說!我推薦顧二爺!”

他此話一出,廳中響起了嘈嘈議論之聲。

商會的新會長由上任會長先行推薦,然後由商會諸人票選出最終結果,乃是歷任選擇會長都會有的歷程。

只是顧行之和盧照安,從來不在選擇之列。

只因二人的生意都做得極大,影響力也大,為了公平,也為了制約,通常是在二人之外選出一個商會會長,三人在商會中現出三足鼎立的局面。

這是商會中人多年來的默契,也是顧行之和盧照安從來所做之事。

是以,姜會長這番選擇,讓諸人都十分意外。

顧窈娘自也知道商會素來的規矩,她也有些驚詫,看向對面的盧照安。

只見盧照安面上不見未被提名的惱意,也不見小意恭賀之色,卻是若有所思,眼含憂色。

他見顧窈娘看來,隱晦地向她搖了搖頭。

他也是覺得這般不妥吧?顧窈娘暗暗想。

顧行之先是起身向姜會長一拱手,而後轉向廳中其他人,朗聲說道:“承蒙姜會長抬愛,只是顧某卻不敢忝居會長之位。顧家生意諸位也知道,鋪得雖大,卻都是米麵糧油,如何能夠服眾?

顧某也是泥腿子出身,沒什麼見識,做生意會,做這會長,替各位和衙門之間傳話,卻是做不來的。見諒!”

他說得客氣,總結下來卻只有兩個字——“不做。”

顧窈娘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家二叔面對這種事,應對的方式竟然是這般?

有些可愛。一聽便知道是推脫之詞,仔細琢磨卻又好像沒一句假話。

姜會長一臉訝異:“哎喲喲喲……顧二爺您這……您這可過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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