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窈娘攏著手爐,在大堂中一桌桌挨個轉悠了一圈,對客人們一一關照了一番,方才磨磨蹭蹭上了樓。

在一個雅間門前,她深深吸了口氣,方才掛上笑臉,敲了敲門。

門中傳來男子清冷的聲音:“進。”

顧窈娘推開門,來人見是顧窈娘,放下了手中之物,笑著看向她:“來了?”

“慶王殿下。”

顧窈娘含笑行禮,目光落在了桌上。

桌上放著一個圓筒狀的物什,周身裝飾著細碎的寶石,熠熠生輝,似是被一層金光籠罩著。

放在酒樓的桌上,便是在金玉樓這般奢靡的酒樓,依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見顧窈娘看過來,慶王神秘一笑:“顧娘子猜猜,這是什麼?”

顧窈娘心中隱有推測,卻是佯作不知,笑盈盈地用眼瞧著桌上的那個圓筒,裝作毫無所知:“從未見過。看著倒是十分精巧好看。”

慶王聽她不知,便更高興了。

他招手讓窈娘到他身邊,將手上的圓筒遞到窈娘眼前。

顧窈娘這才看清,圓筒是一上一下兩個大小略有差別的部分組成,中間暗有連通。上面飾有翠鈿,在陽光下顯出熠熠光華。

顧窈娘基本已經知道了眼前是為何物。

她從前聽二叔說過,他多年前行商時,曾在沿海一個小鎮上,見過一種圓筒。兩端有透明琉璃作了密封,一端放有各色鮮豔琉璃碎片,圓筒中間放置三稜鏡,另一端用開孔的玻璃密封,由孔中看去,即可觀測到對稱的美麗影象。出現對稱的圖案,看上去就像一朵朵盛開的花。

當地人將這種圓筒稱作“萬花筒”,因為內裡場景美幻無倫,常用來哄小孩或是送給心愛之人。

又因其中變幻多端,似是有神仙在其中施法進行變幻,又有人將其稱為“神仙筒”。

只是在二叔的描述裡,這種圓筒是“外表樸實無華,內裡暗藏乾坤”。

慶王殿下拿來的這一個,周身的裝飾卻是顯得尤為奢麗,若非近距離觀察,她一時也是不敢確定。

慶王不愧是天家之人,倒是十分識貨,對於討女子歡心之事,倒也是十分有誠意,也捨得下本錢。

慶王示意窈娘伸手接過,用眼向圓筒內裡看去。

顧窈娘十分意動。從前只是聽自家二叔說起過這個神奇的萬花筒,如此普通的一個圓筒,卻能透過轉動,眼前之景竟能生出萬千變幻,她對此頗有些好奇。難不成這世上真有神仙,能夠悄無聲息變換了眼前所見之景,將圓筒內的景象悄悄幻化出千種姿態?

可是因著有意與慶王保持些距離,顧窈娘也有些遲疑。

慶王卻誤以為顧窈娘是未曾見過,不知道該如何賞玩。

他將萬花筒的一端湊近窈孃的眼睛,一邊想要走到窈娘身後,似是想要教她如何湊近去看。

可若是真到了窈娘身後,他再伸手,便只能是將窈娘圈在懷中。

顧窈娘自然是不願的,連忙伸手接過了慶王手中的圓筒,在手中端詳著把玩。

慶王並未說什麼,而是饒有興味地看著窈娘試探著將眼睛湊到筒邊,向內看去。

顧窈娘見其中果然如自已聽說那般,隨著轉動展現出不同的對稱花樣,不由十分驚奇,心中的驚歎便也顯在了面上。心中更是肯定了,此物便是二叔口中的萬花筒。

慶王自也是看見了顧窈孃的情緒變化,不由十分得意:“這可是本王尋人千里外尋來的。這朔京城,怕也是沒有多的。

顧娘子可知道此物為何?”

顧窈娘故作不知,慶王不由得意道:“此物名為萬花筒,其中隨著轉動變化萬千,花樣不斷顯現,故名萬花。”

“這個名字,倒是十分契合了。”

顧窈娘適度地表現出了求知慾被滿足的欣喜。

顧窈孃的表現在自已的意料之中,慶王對此十分滿意。

“這萬花筒,是送給顧娘子的。”

顧窈娘面上錯愕,心中卻是苦笑——怎麼又來了?慶王最近送的東西著實是太多了,她何德何能啊!

“不可!王爺,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慶王眼中顯過滿意,笑得更加真摯:“不過是隨手把玩的小物件,給你便拿著吧。”

顧窈娘故作不知慶王心中所想,她面上十分為難:“無功不受祿,王爺從前已是順手送過許多小物件了。

若是如此珍貴的萬花筒我也收下,怕是往後您來金玉樓用飯,我都不好意思讓掌櫃收您的飯錢了!”

她故作俏皮,雙手揖於身前:“我們家小本生意,還望王爺給個機會,讓我將這銀子賺了。”

慶王眼中精光一閃,笑得格外溫柔:“你也知道,我尋常總是想著你,送你些東西。窈娘,莫非你還不知道我的心意?”

顧窈娘未想到他竟然就此挑明,暗自琢磨自已是應佯作不知,還是索性一次說個明白。

慶王也不等她說話,便欺身上前,來到她的身側,兩人之間的距離便離得很近了。

顧窈娘沒來由地一陣慌亂,想要退,卻發現自已正好在牆與桌子之間。一旁又來了一個慶王,便更是一點退路也無了。

她掩下心中的不安與煩悶,默默將頭向一旁扭了扭。慶王只當她是害羞,也未計較,而是繼續說道:

“窈娘,究竟是為何,一個男子會事事處處想著一個女子,出入行走惦記著為她帶些禮物解悶?宮中御廚何樣珍饈美味沒有,可我為何日日下了值,便來金玉樓用膳?你當真不懂嗎?”

慶王本就是個極為剛硬的男子,如此欺身而來步步緊逼,更是壓迫感十足。

顧窈娘心中慌亂,卻已知道今日怕是躲不過去,只得道:“多謝王爺抬愛。只是我區區商女,微賤之身,不敢高攀。”

她眼睛看向別處,不願看向慶王。

她本無心嫁娶之事,既已領略了天地的廣闊,怎麼可能甘願囿於深宅之中?更何況,皇家之事,更是她不願沾染 。

更何況,慶王所說的真心,又能真心幾時?她是不信的。

慶王卻是笑了:“如今早已沒了商戶、良籍的分別,你便是平民女子,何必鄙薄自身?我說你值得,你便值得。”

說著便又要靠近顧窈娘。

他有自信,自已這般身份地位,又如此溫柔小意,天下有幾個女子能不動心的?

顧窈娘不動聲色地躲過慶王的靠近,環視一圈,才發現不知何時,碧竹和慶王身邊侍奉之人都去了門外,雅間之中竟然只餘自已與慶王二人。

她見誠惶誠恐的策略已然無效,便整理了心神開口道:“殿下,您的意思,可是說您心悅於我?”

慶王被她突如其來的轉變弄得有些晃神,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卻又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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