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生活終於正常了，他喜歡‘東茶’，每天按時上班，仔細處理工作，然後回家。”她想要的安穩和幸福差一點就要降臨了。
季力規律的作息卻在不久前的一天打亂，他失眠了，隔壁房間的燈朦朧的亮了半夜，酒氣隱隱約約的在鼻尖繞著，打亂了她的理智，她忍夠了。
“明明我陪他走了這麼久，憑什麼你一來就這樣，你就像個不幸的源頭，你的出現……”鄔也皺著眉看她，像是很想不通的樣子。
“你可拉倒吧，你怎麼不從你自已身上找問題，是不知道嗎？”她已經是一個快要三十歲的人了，用了前半生來證明命不是絕對的，再用這不幸的根源論來說事，在她那裡真的站不住。
聽到她的問，鄔也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所有詩歌常駐的平靜壓抑痛苦等形容詞都變成了現實版的張牙舞爪。
她情緒激動的一下子站了起來，一邊喊著“沒有，不是，都怪你”等話，一邊伸手去抓住她的肩膀搖晃，雖然有所準備，但鄔周還是被晃了一下，極速的將她的手抓住，肩膀下沉的同時把她的手扣住用力按在桌面上。
“不，你知道，因為你的霸凌，他被所有人孤立，欺負，然後又將他歸為自已的所有物，可你害怕他的討厭，所以只能透過找替罪羊的方式讓自已心裡好過。”死死壓制住她的手，追尋著她驚恐躲閃的眼睛，吐字清晰的大聲敘述。
話說完，鄔周退開，看著鄔也愣了一下，片刻後大喊一聲“不是”，然後整個人就脫力般趴在桌面上哭。
季力將食物快速擺好，注意力卻始終集中在那扇被關著卻始終有細碎吵鬧傳出的門上，聽到裡面突然大聲的叫喊著“不是。”本來繃緊的身體和精神一下子往前竄，卻被季一併不溫柔的抓住胳膊往他衝出去的方向帶。
並不強壯的手就那麼輕易的控制住他，他無法往前走，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季一，他不該是最在意鄔周的安全的人嗎。
“坐回去，別添亂。”鄔周身體沒那麼弱，也不會那麼蠢的站著捱打，她選擇進去就是對這事有把握，那裡需要他這個幾年都沒有解決這事的人出手。
鄔也抱著自已之前還在鄔周手下掙扎，鄔周說完就放開的手哭了起來。
哽咽著“我已經盡力在彌補了，為什麼不給我機會。”
“……”本來她她想了一個溫和的方法的，但鄔也的狀態情緒根本不能再壓抑下去，她就需要單純的面對現實。
發洩出來，就像她說的，她覺得自已已經在彌補了，她壓制著自已的本性，努力向知性溫婉靠攏，但這隻能算自我感動。
對於別人的好，要麼默默的做，有著不為人知的打算，並且自已不會因感到沒有收穫而難過。
要麼就直白的讓對方知道，自已的好是有針對性的，針對他這個人，這樣即使沒有得到同等的好處；但對方至少是知道的，心裡記得你的付出，不然就是這人不行，想要無休止的獲得。
一切被擺在明面上，自然就少了許多猜測。
鄔也期望著的是，也許季力某天回頭發現她的好，但在季力那裡就不一樣了，他沒想那麼多，他想的可能只有鄔也的不打擾，對於鄔也的安靜也許還慶幸過。
鄔也的陪伴於不知道她的想法的季力來說就只是她突然安靜下來了，僅此而已。
“你一直等的機會到了，不是嗎？你在賭這個破冰的機會。”以鄔也的腦子，怎麼會做出找上門來罵她這種事，還讓那麼多人知道。
鄔也好像也哭夠了，趴在胳膊上的臉抬起，眼睛有些紅，看著她咧嘴笑“是，我討厭你回來，但我也需要一個打破當下和他這不冷不熱的狀態的機會，我說過，我想要的，會親自拽在手裡。”
“那你有沒有想過，打破這種狀態也許達不到你想要的結果，也許還會惡化你們的關係。”她覺得鄔也不會忽略這種可能性的。
“我知道，但我不想讓自已每天那麼煎熬的用時，也讓他覺得不高興，這段感情的兩個主角都不覺得快樂，其實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但我還是想要賭一種可能。”
“如果沒有這種可能，那我放他走，這場鬧劇就當是給彼此離開的理由吧。”
“……”就說鄔也很精明吧，這場鬧劇以她為引子，那可能在自已還沒回來之前，鄔也就已經開始算計上她了。
至少她是一個備用的選項，知道她回來的那一刻，鄔也就開始實施計劃，一個田園生活，硬是被玩成宮鬥劇。“不管怎麼樣，我希望不要傷害到小孩，下一次別當著他們的面了。”
“嗯，你還是管好自已吧。”說完，抹了把臉上的淚，果斷的往外走。
一起平靜得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吃早餐。生活就是這樣的，有時候，只要我們都不主動提起，那些過去的或將來的不能在當下解決的矛盾，都能像沒發生似的。
而是否會被再次提起，就取決於事情的性質和自已在對方那裡的包容度。
季俞被自然的留在了他和季一的院子裡，是鄔也提出的，說借她玩幾天，沒有人反對，那就是同意了。
……
下午在鞦韆上晃盪，季俞在睡午覺，季一去店裡了，她再一次清點腦子裡接下來的時間裡的計劃，避免有所缺漏。
電話鈴聲響的突然，回來後很少會接到電話，這也是生活節奏慢下來的一大特點。
“歡哥，怎麼了嗎？”不久前才見過，就不存在是突然想念了，所以電話聯絡。
季歡握著手機的手收緊，從瞞著大家開始就知道總有一天會被知道，但還是覺得有些突然，卻希望是由自已主動說出來的，而不是被質問“鄔也找過你了嗎？”
“嗯。”她不由得想，這下鄔也和她的恩怨能傳挺遠，不知道還能衍生出嗎些版本。
“現在在家嗎，我去找你，有事需要當面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