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有一種瘋,叫同事覺得我瘋了

黃昏時分,逢魔時刻。

一個地理位置偏僻的療養院內,夕陽穿過窗戶落了一地。

穿著黑色大衣的琴酒踩過滿地餘暉,頭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這次他單獨出行,身邊難得沒帶小弟伏特加。

他穿過這條空蕩蕩的走廊,在一個房門緊閉的治療室前停下腳步。

門邊左側掛著一個牌子。

【ct治療室】

……

醫療室內相當昏暗。

裡面沒有開燈,只有治療儀器的螢幕發出微弱的亮光。

一位頭頂微禿的中年醫生站在病床邊,將電極從床上男人的頭部取下。

醫生微微皺起眉,懷著一些醫生對病人負責到底的心態,也懷著一點隱秘的好奇心,他拿起一邊的幹紙巾,想揭開對方臉上的白布,替他抹去塗在兩顳邊的導電糊。

早就預料到他可以躲開的琴酒冷笑一聲,沒有再攻擊,他一直放在口袋裡的右手,重重按下控制器的按鈕。

青柳彬光瞪大眼睛,他腳上的電子腳銬一陣震動,放出足量的電流。

他身體一歪,重新倒回床上,昏死過去。

“聲音是被處理過的電子音,聽不出男女,它邀請我去玩一款遊戲.”

這個笑容在醫生眼裡猶如惡魔的血盆大口,他猛地回頭看去,正對上琴酒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因為過度震驚和恐懼,醫生臉部表情開始扭曲。

然而,就在下一秒——

病患胸口微弱起伏著,為防止他突然驚醒掙扎,即使給他注射麻醉劑和肌肉鬆弛劑,仍然把他的雙手、尤其是慣用手左手,緊緊束縛在病床扶手上。

“——還是我們一起取的.”

他慢悠悠地補充。

吐不掉,也咽不下去。

琴酒定定地看著他,確定他真的失去意識後,才垂下槍口。

琴酒居高臨下地看著發抖的醫生,長髮下的眼睛毫無溫度。

他難得沒有拔出插在大衣口袋裡的手,只冷冷命令:“出去.”

醫生到底在組織多年,他旋即反應過來,連忙朝門口跑去。

“什麼?”

一隻手突然抬起,穩穩抓住他的手腕,制止了他即將揭開白布的動作。

這時他才發現,用於束縛病患雙手的約束帶,不知何時已經全部解開。

幾塊金屬搭扣被徹底弄壞無法再使用,而中途他竟然沒有聽到半點動靜。

所以,這幾天給他送飯和收回換洗衣服都用門下的小窗,別人不會進入房間;在接受治療時,也是護士先在門口提醒一聲,他把臉擋好了,他們再進去把他推出來。

在注射麻醉劑和肌肉鬆弛劑後,釋放短暫的微弱電流去刺激患者大腦,引起對方意識喪失和全身抽搐,從而達到治療目。

“……”

“……”

明明剛接受過電療,可他彷彿沒有任何頭痛、噁心、失憶等常見的後遺症,表情和口氣一如往昔,帶著讓人火大的熟悉。

“真過分啊.”

男人察覺到他語氣裡的嫌惡,毫不在意地笑了:“如果喊不出這個代號,就叫我‘青柳彬光’好了,反正這是我目前所使用的名字.”

“尤其這個房間,這可是治療精神病的地方.”

在說出這個代號時,琴酒彷彿在咀嚼著什麼髒東西。

“……你聽到了嗎?”

與他一起進來的,還有一份沒有附帶照片的體檢報告。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用右手捂住臉上的白布,上半張臉被遮得嚴嚴實實,只露出嘴巴部分,接著鬆開左手。

醫生悚然一驚。

醫生一直很奇怪,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不許看到相貌?

……女聖○士?

這些年他為組織兢兢業業,甚至有幸在十幾年前見過朗姆的真容。

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地位總不可能高過那位二把手吧?

“難道你覺得我精神出問題了嗎,琴酒?我怎麼也比大熱天也要穿一身黑大衣開著一輛顯眼的老爺車滿世界跑的你正常吧?”

琴酒左手緊握伯萊塔,整個人悄無聲息進入備戰狀態,他打算在眼前之人暴起攻擊時,直接開槍打斷他的手腳——必須先發制人,不然倒黴的是自己——橫豎這裡就是醫院,打到半死也能搶救回來。

琴酒看著眼前的男人,臉上沒有表情。

“要是看到我的臉,你身後那位臉已經黑了一半的殺手先生,可是會當場殺人的.”

“我難得放個長假,從美國飛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你,而伱竟然直接把我送進組織的治療所?”

青柳彬光沒有攻擊,對那個聲音做出更為準確的描述。

ct,全稱為無抽搐電休克治療。

同時送他進來的那個男人命令——絕對不能看到他的臉,否則後果自負。

佈下是一張年輕英俊的面孔,他半仰起頭看向琴酒,滿臉寫著無奈。

“那個遊戲的名字叫做《名……”

“你最好不要這麼做哦.”

名字沒有,代號部分被塗掉,只能勉強辨別出代號開頭字母是a。

這位病患臉上蓋著一張白布,他只能看到他有著彷彿曬過日光浴般的小麥色面板,一頭長髮烏黑而濃密,帶著不明顯的捲曲,壓在那身潔白的病服下。

“……”

男人說著揚起嘴角,露出一抹堪稱和善的微笑。

琴酒聽不下去了。

他猛地揚起左手,一槍托直接砸向青柳彬光的頸部;青柳彬光反應更快,腦袋往旁邊一偏,輕鬆避開。

——目前,廣泛應用於各種精神疾病的治療中。

“?!!”

為組織工作多年的醫生看著床上的病患,輕輕嘆了口氣。

“一個聲音.”

“刷——砰!”

一週前,這位患者剛進來時,穿著雙手交叉束縛於身前的拘束服,臉上套著連眼睛和嘴巴都沒有露出的頭罩,右腳上還戴有一個電子腳銬。

聽到重重的關門聲,病床上的男人坐起身,將手裡的白布隨手扔到一邊。

琴酒的表情頓時變得更加噁心了,就好像那個髒東西不小心滑到了他的胃裡。

他注視著他,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就在這時,他看到原本神情輕鬆自若的男人,忽然皺起眉頭。

“阿尼……賽特.”

……錯覺嗎?

組織裡最謹慎的男人的目光略過青柳彬光的臉。

總感覺在他按下遙控器前,眼前的這個人,就已經為其他因素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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