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方白挑眉衝胡澤道:“你確定你一個人可以?”
胡澤笑道:“倒不是我可以,只是城主您站在這裡,那狼妖恐怕是不敢來了,我與他有私仇,他必定會衝我來。”
詭方白將懷中的刀遞給他,“你只有三次機會,無意我會帶在身邊,無論如何不能讓她受傷。”
“明白的。”胡澤將刀在懷中放好,便去洞中準備其他事情。
詭方白對無意道:“你且隨我來。”
無意回頭望了眼胡澤道:“他一個人能行麼?用不用我幫他?”
詭方白回頭,臉上露出一絲譏誚,“他還用不著你幫,你留下來只會給他添麻煩。”
無意不樂意的嘟起嘴道:“昨天還是我出的手……”
晚上,各洞的妖獸都緊緊關閉了洞門,只有胡澤站在橋上望著白茫茫的山澗。
詭方白盤坐在洞內的軟榻上,閉著雙眼靜靜打坐。無意則趴在洞口,擔心地看著。
她所在的地方位置極高,可以遠眺戰情,但無意有點鬱悶的是,只讓胡澤一個人去對付狼妖,她不知道詭方白怎麼想的。
詭方白看她頭都要伸出去了,便勸她道:“你不必擔心,他應付得了,我們出去反而給了那妖物攻擊的目標。”
無意忐忑不安的坐下來道:“萬一胡澤受傷怎麼辦呢?”
詭方白睜開眼,似乎有些好奇,“你是擔心胡澤?如果此人是十四郎呢?”
“說的什麼話,”無意小聲嘀咕著往洞裡走來,“我哪有資格擔心十四郎,他一個抓妖的,胡澤是一個妖,天上地下的,哪兒能比呢!”
詭方白沉默了會兒又問:“你對十四郎感覺如何?”
“感覺挺好。”
“沒了?”
“沒了。”
詭方白有些語塞,過了會兒又問道:“你可願與他共度一生?”
無意驚奇地打量了詭方白一番,“城主,你不覺得你今天有點怪?”
“怪什麼?”
“怪八卦的。”
……
詭方白有點鬱悶地嘆口氣,“我是說,我選了你嫁給十四郎,卻從沒徵求過你的意見,所以我只是想問問,確認下這件事我是否做錯了,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收回。”
無意擺擺手,“我知道這是你們之間的交易,不過對我而言也並沒有吃虧,你給的嫁妝很好。”
說到嫁妝,無意忽然湊近詭方白,扯著自己的嫁衣道“對了, 城主,我正想問問,這嫁衣的靈力也是用你的頭髮借的嗎?”
詭方白閉上眼睛默默翻了個白眼,良久道:“不是頭髮,是龍鱗。”
“什麼?”無意有些吃驚,“龍鱗?那拔著疼不疼?”
詭方白點點頭,“是有點疼,不過只拔幾片,也還好。”
“哦。”無意抱著膝蓋坐下來,心裡覺得這玩意兒真還挺珍貴的。可忽然又想到自己整日拿著刀挫子在火邊烤,衣服要弄壞了就可惜了,這麼想著不自覺就把衣服往懷裡攏了攏。
詭方白掃了她一眼道:“婚禮已經過了,你也不用整日穿著嫁衣。這衣服本體不過是幾片龍鱗,形態可任由你改變,你只要穿在身上不丟即可。”
“能改變形態?”無意簡直像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摸著衣服試來試去,結果還是毫無變化。
詭方白閉上眼深呼一口氣,道:“看著。”
他手指輕輕揮動,衣服便由紅色變為了白色。
“真是神奇!”無意自己又試了試,還是毫無起色,她有點鬱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詭方白的手。
詭方白嘆口氣道:“真是白瞎了我的靈力,你往後看中了哪件衣服,就默唸一句我也想要,我幫你變過去就是了。”
“我想要什麼你也能聽到?”無意覺得新世界的大門彷彿越開越大了。
詭方白沉默了會兒,“有時也未必。”
無意回到自己洞口的座位上,“算了算了,這件白色就行了,老麻煩您我也怪不好意思的。”
夜半,一彎明月漸上枝頭,有了月光,白色雲海靈界就越發霧氣騰騰。
無意打了個哈欠,心內道也許那狼妖不來了呢!正想著,便見那雲海間慢吞吞的鼓起了一層,而後又突然破裂。
無意扭頭對詭方白指指外面,詭方白點點頭卻並未動。
然而那狼妖並未現身,無意只看到月下黑壓壓的一片朝著胡澤攻去,是血蝠。
無意心提到嗓子眼兒上。
血蝠一到,老杏樹就發起攻擊,一片杏果如傾盆雨一般將血蝠紛紛打翻。但剎那間,無意感覺哪裡好像不對勁,老杏樹攻擊血蝠時,那雲海依舊在翻騰,也就是說煞氣不止一股,還有很多都在往上湧。
無意喊道:“城主,不止是一個狼妖,好像還有很多。”
詭方白皺起了眉頭,一瞬間,無意聽到下方不斷傳來妖獸的嘶鳴聲,但卻絲毫看不到一絲影子。
忽然,一道白光從雲海間劈開,霎時翻騰的雲海便平息了下來,胡澤砍出了第一刀。
不久,橋面上便聚集了許多人,玉如開口道:“我們不能待在洞裡了,那東西已經鑽了進去,根本就看不到一點影子。”
胡玉站到胡澤身後道:“哥哥,今晚我們一起戰鬥吧!”
胡澤看了一眼詭方白所在的地方,似乎是在徵求同意。
詭方白沒有說話,只是一揮手,一張大網從天而降,瞬間便將正在衝擊的血蝠兜了個底。
胡澤一揮刀,被兜住的血蝠便煙消雲散。
少了血蝠的干擾,橋上所有的妖都進入了戒備狀態。
無意著急地看著下方,而後扭頭對詭方白道:“城主,我們要不要下去幫他們?”
詭方白依舊坐著不動,只是問道:“你怎麼幫?”
無意指指自己的胳膊道:“我有血可以送給他們。”
詭方白冷笑了一聲道:“那血蝠最喜歡的就是血了,我不保證不會有第二波來襲,你也見過那妖物的厲害。”
“可是……可是……”
可是間,無意忽然看到一隻妖獸被拖入了半空,緊接著,另兩隻妖獸也撲了上去,三隻妖獸彷彿中了咒語一般在半空扭打起來。
胡澤雙手握刀站在橋上遲遲不肯動手,倒不是他不敢,而是那刀的厲害,劈出去只怕三隻都要瞬時殞命。
詭方白站起身,忽然結出掌印,而後朝下方一拳打出去,霎時地動山搖,無意差點站不穩摔倒在地上。那在半空纏鬥的妖獸立刻掉了下去,同時玄鳥也衝了下去。
無意只覺得一股黑氣彷彿從雲海下方竄出,那靈力結成的雲海中間如爛了個大窟窿一般,一條巨大的龍頭從雲海下方探了出來。
詭方白開啟洞門喊道:“烏羅,我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