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華洞內很久都沒有這麼熱鬧過。

詭方白讓陪侍大妖把和無意經常練習以及玩耍的妖都請了過來,其中還有那日坐在樓前襲擊無意的幾隻殘肢斷臂的妖。

這些妖們湊在一起,彈琴說唱,好不熱鬧。那幾只平日陪無意玩耍的兔子則化身女郎給眾人添酒。

詭方白難得饒有興味地看他們表演,畢竟幾萬年的時間裡,這些表演他已看過無數遍,但一個人欣賞和一群人欣賞還是有些不同的。

烏羅喝了酒後,看了看詭方白又看了看無意,忽然感慨了一句:“我原先便覺的她們像,現在更覺得幾乎是一模一樣。你整日面對著她,就不會想到以前嗎?”

詭方白將一杯酒按到烏羅口中,“你若是酒後會胡言,我倒不介意給你下點啞藥。”

烏羅笑了笑,感慨道:“你呀你!”

“當歡樂時且歡樂,不要苦心去琢磨。今夜一過,還不知道明日會是怎樣呢。”

烏羅知道煞氣之源一開啟,未來就沒多少太平的日子了,詭方白如今也是藏起了萬般心事縱酒一歡,便舉起酒杯敬了他一杯:“我承認,在這點上,我不如你。”

臺下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鼓聲。

詭方白起身,眾人安靜下來。

詭方白接過擊鼓大妖手中的鼓槌朝眾人道:“我詭方白昔日也曾得戰神之名,絲竹管絃雖不甚精通,但這戰鼓卻是最熟悉不過。今日我且為諸位擂一曲臨兵鬥陣樂,以盡餘歡!”

詭方城內,一聲沉重的鼓聲擊破肅靜的夜色,接著鼓點如碩大的雨點,敲打著平靜的屋頂。

無意看著詭方白,他擂鼓時全神貫注,揚手便彷彿能撥動雲霧詭譎。鼓聲不止是聲,而是千軍萬馬的奔騰。

雨聲又逐漸變得更加急促,碩大的雨滴從幾萬米的高空墜落,一顆接著一顆,彷彿要把洞頂鑿穿。

永華洞內的大妖們都不禁豎起汗毛,嚴陣以待,彷彿對面敲鼓的不是詭方白,而是敵軍即將來犯的警示。

桌面的酒杯,在鼓聲中開始不斷晃盪。待那鼓聲越來越急促,連桌面都開始搖晃起來,酒便灑得滿桌都是。

眾人都忘了去擦,只凝神望著詭方白,彷彿他在,便無有可畏懼之敵。

忽然鼓聲停住,眾人回過神來,便聽見一連串細密又急促的鼓點從耳邊響起。

無意只覺得流巡刀在懷中微微顫動,彷彿被鼓聲牽動了靈識,變得燥動不安。她只好用手按壓住刀身。

那細密不僅愈來愈密集,而且愈來愈大,待那細密的鼓聲逐漸大到如暴雨傾盆,眾人壓抑已久的擔心、緊張、憂思就一下子迸發出來。

最後,一記清脆的鼓聲以昂揚之態停在了最高處,一如將軍的戰馬揚起馬蹄即將踩上敵軍首領的頭顱。

接著,桌上接連響起崩裂之聲,酒杯、盤子紛紛炸裂開來,果盤內的靈果也滾落一地。

眾人都愣在桌前不敢說話。無意緊緊盯著詭方白,內心有種異樣的感覺,淚水不自覺流了下來。

烏羅帶頭鼓起掌來,眾妖才反應過來,一起鼓掌。好幾只大妖都偷偷抹了把眼淚。

“七萬年了,真是好久沒有如此蕩氣迴腸過了!”詭方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語帶哽咽。

待侍女重新撤掉灑落的果盤和酒杯,換上新的,烏羅再次向他敬酒,以表佩服。

無意看著詭方白,他半眯醉眼,靠在椅榻上,臉上的笑容既高興又惆悵,彷彿剛才那鼓聲裡既是蒼生也是浮生。

這一晚,大家都一醉方休。

次日清晨,無意醒來,永華洞內已是空蕩無人。

胡玉說天界察覺魔界異動,連夜給詭方白下了詔令讓他迴天界,烏羅則已回到外城,和眾妖煞一起守著煞氣之源。

無意忍不住摸了摸懷中的流巡刀,昨夜的戰鼓聲,讓這刀靈彷彿跟活過來了一般,連刀身都熾燙了幾分。

她雖然不能和刀對話,但也逐漸瞭解了這刀的脾氣和秉性,一種不可言說的默契感正在他們之間建立。

她又站在永華洞外,望著茫茫雲海,這一次,她期盼的不再是十四郎。

詭方白剛邁入天界的大門,敕佑神君的玲瓏鎖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詭方白看著面前站著一排的上神怒視著他,便故作無知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敕佑神君道:“詭方白,你還不認罪!你竟敢私自開啟煞氣之源以養魔界,讓七萬年前抗神之戰的成果付諸東流,你這麼做,對得起抗神之戰死去的眾神嗎?”

詭方白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是因為此事。我前兩日上天界來,便是要告知帝君,煞氣之淵的封印已經鬆動,讓他集結眾上神前去檢視是否有應對之策。結果卻是武神大人他不僅不通報,還帶著自己的親兵追截我,如今怎又汙衊是我開啟了煞氣之淵?”

“你!”敕佑神君張口結舌,“你當時並未告知我們是因為此事來找帝君!”

“怎麼,如此重要的事我不是應該先告知帝君麼?先告知你們是哪門子規矩?再說了,我們喝茶那陣子,你和冬伯侯只讓我速速離開,也並未詢問我所為何事而來!”

詭方白看著自己手上的玲瓏鎖道:“你們有時間在這裡跟我耗,就沒時間去檢視一番嗎?難不成真要等到軒轅郗領著魔界再來一次抗神之戰嗎?”

“就是,就是,我們還是派幾個上神去看看吧,如果能封上就趕緊封上,在這裡耗著也不是辦法!”水神最先勸道,他一直呆在自己掌管的西海,還不瞭解天界如今的形勢。

“我看不如把帝君請出來,讓他做下決斷吧,這不是小事!”

西山的玉瑤神君是帝君的妹妹,她雖然知道天界的情況,但自然更希望此事能搬出帝君。

敕佑神君和武神冬伯侯互相看了對方一眼,此事由他二人決斷顯然並不妥,但搬出帝君卻又讓他們這幾年來建立的威望付諸東流。

思索再三之下,敕佑神君道:“帝君身體不適,我們請他決斷還不一定請得動,不如就勞煩幾位上神和武神一起去詭方城的煞氣之源看上一看,如果能封印就封印上,此事就算了結了。如果封印不了,我們再請帝君另作打算。至於詭方白,先押入天牢,待查明真相,再做發落。”

詭方白嘴角浮起笑意,他等的就是敕佑神君的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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