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摸一炷香後,十四郎才衣著規整地走了過來。
他打著哈哈抱歉道:“明早我便讓人從朝陽穀送些衣物過來,你的外衣暫且先借我穿一晚。”
詭方白頗覺無奈,他是確定無意不在裡面才來找他的,結果還是讓他撞見了如此尷尬地一幕。
裡面是什麼情形他不用想都知道,所以詭方白並不打算進去。
十四郎也知道進去更是尷尬,兩人索性便站在門口聊了起來。
“冬伯侯已經來鬧過了,他沒抓到你們,想必會把事情鬧到帝君那裡,你可留有後手?”
“那是自然!”
十四郎解下腰間的玉佩遞給詭方白,“當日事情的經過,此玉佩都記錄下來了。冬仲胥是為了一顆鮫珠難為我和無意,最後也是被自已的暗器所傷。
事情若告到帝君那裡,不妨引導他們查查鮫珠的事情,想必會有不小的收穫。”
詭方白接過玉佩,臉上帶著些許困惑。方才十四郎跑出去時,身上明明空無一物,這會兒倒突然拿了個玉佩回來。
十四郎知他疑惑,哈哈一笑道:“方才無意跟我鬧彆扭,把我衣服全扔了,還好那幾個偵察大妖有眼色,把這玉佩送了回來!”
詭方白一臉無語,突然覺得那玉佩有些扎眼和燙手。
他扭頭,匆匆回了永華洞,將玉佩扔給陪侍大妖,又仔細洗了手。
十四郎獨自回到洞中,卻忍不住嘆氣。方才他去找無意,發現她正跟幾隻相熟的大妖玩賭注。
看無意那一臉高興的樣子,他也不敢貿然湊上前,只是交代看門的大妖,等他們快結束了,記得過來通知他一聲。
他和衣躺在方才兩人躺過的榻子上,仔細回想了其中的過程,是自已勉強她了還是中間弄疼她了?至於把他衣服丟了麼?
可能就是單純對他膩了!
十四郎突然有點心塞,反思自已,最近好像真得像個跟屁蟲似的,每天都跟在她後面吃醋和開屏。
他是沒膩,可保不準無意會怎麼想。畢竟他也被人纏過,有時候覺得能躲開那些纏人精透透氣,簡直是莫大的幸福。
可是,自已一個人睡覺真的好無聊啊!
十四郎忍不住點開了那些今昔藤,他想知道無意這會兒在想什麼,可身邊卻沒一點無意的東西。
總看自已的記憶還怪沒意思的!思緒飛揚間,他忽然摸到了詭方白的外衣。
好傢伙,衣服面料可真好!
十四郎忍不住摩挲了一番,心裡卻浮起了一個念頭,詭方白此時正想些什麼?
恐怕又是他的那些軍機事務吧,他這麼個心中只有天下大義的人,能有什麼有趣的想法?但凡他對哪隻花妖有那麼一點不良的想法,十四郎都願意看一看。
嫌棄歸嫌棄,無聊也實在是無聊,十四郎摩挲衣料,手指輕點,詭方白此時正在一間大床上,只露出寬闊的背影。
十四郎好奇起來,詭方白不想怎麼消滅魔界,這時候怎麼想起了睡大床,莫非永華洞的榻子太硬了?
簾子外有輕微的響動聲,熟睡中的詭方白猛地回頭,“誰?”
一女子的啜泣聲傳來,“城主,十四郎欺負我!”
十四郎一臉無語,這是無意來告狀?詭方白想的竟然是無意受了委屈來找他。
詭方白抬眸,眼神中盡是心疼,他伸出手,拉無意坐到自已旁邊,溫柔問道:“這是怎麼了?”
無意凝著那雙好看的淚眸,欲說還休,彷彿是受了極大的委屈般,又嬌滴滴唸了句“城主!”
至此,十四郎忽然發現苗頭不對,他們兩人這樣的眼神兒是什麼意思?
“許無意,你什麼意思?”
十四郎突然忘了這是靈虛境,畫面只是詭方白個人的想法,他卻以為無意此時真去了詭方白那裡。
詭方白凝著無意的眸,輕輕捏住了她的下巴,低頭便吻上了無意嬌嫩的唇……
十四郎傻眼了,他們兩人這是……這是……給了他好大一頂綠帽子……
十四郎失魂落魄地從靈虛境跑了出來,他一時慌不擇路,不知道該去永華洞捉姦,還是,還是儘快離開這裡!
永華洞外,一池清水波光瀲灩,十四郎只覺得身上怒火已燒得自已神識不清,他咣地一聲跳了進去。
冷水兜頭沒過頭頂,他咕咕嚕嚕地往下沉了好久,只覺得胸口異常憋悶,身上的體溫降了下來,意識也恢復了一點。
肚子已經喝飽了水,十四郎覺得自已有些想吐,便匆匆伸開手腳,慢慢浮了上去。
待新鮮的空氣湧了進來,他才意識到方才自已做了多麼危險的事情。
划水到了岸邊,十四郎溼漉漉地爬了上來,一陣嘔吐,方才肚子中喝的水和滿腔的怨恨也一併發洩了出來。
他這才恢復了清醒,方才他明明是在靈虛洞中,難不成無意真去找了詭方白,詭方白才會有了那樣齷齪的想法?
一隻傳令大妖氣喘吁吁跑來道:“他們結束了,正要回去,我找了您好半天,您怎麼跑這裡游泳了?”
十四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又吐了口水,才跟他確認,“你是說,無意方才一直和大妖們在玩?她沒有來永華洞嗎?”
那傳令妖道:“她來永華洞做什麼,城主和烏羅都睡了,沒傳令誰能進去啊!”
十四郎這才恍然大悟,他方才是闖了詭方白的春夢,可惜他沒料到春夢的主角卻是無意。
當務之急,是趕快找到無意,他不能接受無意在詭方白麵前晃盪了!
十四郎就這麼從水池裡爬出來,一身狼狽的截住了無意和大妖們,臉上帶著緊張和乞求問:“無意,你去哪兒了?”
無意指了指身邊的大妖,“大家聚個會,幫我指點下用刀之法!”
“不敢不敢!”幾個大妖都十分客氣,看樣子已被流巡刀的威力折服。
“十四郎,你怎麼了?下雨了嗎?”無意看他渾身溼透,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天空。
十四郎一臉窘迫,“方才去……遊了個泳……”
“詭方白約你的?”無意看他穿著詭方白的外套,眉頭一皺,她早就覺得他二人關係不算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