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錦衣衛和東廠番子全體出動,引起百姓們一陣恐慌。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東廠和錦衣衛的全出來了?”

“也不知道是什麼大人物,值得廠衛興師動眾。”

“老王,是不是你偷看趙四婆娘洗澡,讓廠衛知道了,過來抓你的?”

“滾一邊去,那是去年的事,老子今年還沒偷看呢!”

……

很快,百姓們停止了恐慌,因為這些錦衣衛和番子三五成群,去了米店、煤店、酒樓和當鋪等地。

這幾個地方有一個共同特徵:都是晉商們開的。

店裡的掌櫃和夥計都提前得到了訊息,對前來的廠衛人員,禮貌熱情一問三不知。

而廠衛們也一改往日的凶神惡煞,態度親切,笑容和藹。

象徵性看了幾眼賬本,做出了保質保量,誠實守信的指導。

然後在掌櫃和夥計的歡送下,將店裡孝敬的銀子裝好,前往下一家店鋪。

廠衛的調查持續了整整一天。

第二天駱養性和王德化,便拿著調查結果,覲見崇禎。

崇禎想銀子都想瘋了,看著眼前的兩人,就彷彿兩位送財童子一樣。

“說說看吧,查的怎麼樣了?”

崇禎掐著大腿,努力憋著笑意。心裡連連感慨,從今天起,朕也是有錢人了。

“啟稟陛下,經過錦衣衛和東廠一天的聯合調查,京城內所有晉商開設店鋪,均沒有找到勾結建虜的罪證。”

“不過在調查中,發現幾家囤積居奇,以及以次充好,共繳納罰款十萬兩。”

“奪少?”

崇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搞了這麼大的陣仗,就獲得了十萬兩?

最主要的,居然沒有查到晉商叛國的罪證。

對於太祖的情報,崇禎是深信不疑的。

也就是說,面前的兩人,要麼辦事不力,要麼就和那些晉商穿一條褲子了。

眼看著崇禎眼裡要噴出火了,駱養性趕緊跪下磕頭,“臣辦事不力,請陛下再給幾天時間,臣一定查到晉商的罪證!”

王德化也跟著求饒,“奴婢無能,把皇爺的差事辦砸了。請皇爺再給奴婢一次機會!”

眼前的兩人,崇禎越看越心煩,“三天之內,再查不到,殺無赦。”

駱養性兩人聽得心驚,真是錢難掙,那啥難吃啊!

出了皇宮,兩人趕緊派人通知八大晉商們議事。

同樣還是那家酒樓,駱養性一上來,便無比惋惜道:“我和王公公是盡了力的,可是陛下不滿意,我們也沒辦法。”

晉商們倒是沒有感到驚訝,彷彿結果在他們意料之內。

“那兩位大人,可還有挽救的辦法嗎?”

說話的是范家的主事,家主範永鬥據說鬧肚子,就沒來。

範永鬥,其他幾家也都是派了一個代表過來。

駱養性感覺受到輕慢,但還是強壓怒火,“這很明顯,陛下對於結果很不滿,你們幾家還要多出點血才行。”

話音剛落,這幾家的代表們紛紛開始哭窮。

說什麼生意不好乾啊,投資失敗啊,被騙被盜啊,老母豬難產都沒錢治啊之類的。

駱養性越聽越煩躁,他把酒杯摔在地上,怒吼道:“哭窮是吧,沒錢是吧,別逼老子給你們來真的!”

說罷拂袖而去。

王德化同樣心情不佳,“敬酒不吃吃罰酒!都給咱家等著。”

與此同時,京城一座大宅裡。

後宅中,範永鬥與其他幾家的家主聚在一起,商討對策。

“我就說嘛,那兩個廢物成不了事,白瞎二百萬兩銀子。”

“是二百一十萬,別忘了皇帝還有十萬呢。”

“從宮裡來的訊息,皇帝似乎要致我們於死地啊。”

“沒那麼嚴重,就是想錢想瘋了,也不知道從哪知道咱們有錢。”

“唉,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要不咱們給皇帝點,就當花錢免災了。”

“老子的錢是大風颳來的?憑什麼給他?”

範永鬥咳嗽兩聲,屋內的討論瞬間停止,眾人齊齊看向他。

“我們的錢,可以給宦官,可以給文臣,可以給武將,甚至可以給皇太極,但就是不能給他朱家。”

“一旦讓皇帝嚐到甜頭,便會無休止的朝我們索要,那才是咱們晉商的滅頂之日。”

“咱們這裡面在文官身上也投了不少,也該起點作用了。”

“要讓皇帝知道,我們晉商不是砧板上的魚肉,這朝堂也不是他一人說了算的!”

第二天。

起初崇禎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早朝。

然而看到文官們的架勢,直覺告訴他,今天的早朝絕對有事發生,而且很大。

“奏事吧”

話音落下,一名御史出列。

“陛下,臣彈劾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東廠督主王德化,貪婪無度,以調查為名掠人錢財,以致百姓怨聲載道。”

御史說罷,另一名官員站了出來。

“陛下,臣聽聞駱養性和王德化二人,假借陛下之名,敲詐勒索無辜百姓,數額巨大,按律當斬。”

果然是衝著朕來的。

崇禎腦殼又疼起來了。

“朕聽聞有大明商人勾結建虜,裡通賣國,故命廠衛調查核實……”

不等崇禎解釋完,都察院的右都御史義憤填膺地反駁了起來:

“啟稟陛下,據臣所知,昨日遭受廠衛勒索的商人,都是誠實經營之輩。陛下為何聽信流言,以致百姓遭受無妄之災。”

有了大佬帶頭,百官們鬥志昂揚。

“陛下如此縱容廠衛,難道不怕揹負暴君之名?”

“據臣所知,受災商人皆是良善之輩,往年流民聚集京城,都是這些商人幫助朝廷開設粥廠,陛下此舉傷了大明百姓的心啊。”

“啟稟陛下,如今坊間流傳,是陛下覬覦商人錢財,才縱容廠衛進行敲詐。所謂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陛下怎能與民爭利?”

“請問流言可是王承恩所做?臣請斬王承恩!”

……

“孃的,沒完沒了了是吧?”

看到王德化被彈劾,王承恩還樂呵呵地在吃瓜看戲,沒想到最後吃到了自己的瓜。

“夠了!”

崇禎拍著龍椅,憤怒大吼。

“朕沒想到,半數以上的朝臣都為那幾個晉商說話,你們整日將忠君愛國掛在嘴上,如今依朕看來,你們忠的不是朕這個君,而是那些晉商的財!”

文官們感覺龍椅上的崇禎越來越陌生。

陛下以前有這麼勇嗎?

不行,氣勢上不能輸,要是朝堂吵架輸給陛下,那不丟了二百多年來所有前輩的臉?

“陛下此言差矣!”

作為文官的領頭人,內閣首輔周延儒不得不出來說兩句。

“晉商通敵之說,無憑無據,陛下何以認定這幾個商人勾結建虜?”

“親賢臣遠小人,陛下受小人矇蔽,一意孤行,臣等直言勸諫,乃是盡了臣子的本分,陛下又何故說那些誅心之言?”

“廠衛專橫跋扈,世人苦廠衛久矣!陛下貿然啟用廠衛,難免會人心浮動,社稷動搖啊!”

本來是討論的是晉商勾結建虜,現在話題卻變成了崇禎不該動用廠衛。

文官們轉移話題的能力已經爐火純青。

崇禎知道不能和文官們繼續爭論下去,這就好比王承恩單挑常遇春,不是一個級別的。

於是崇禎乾脆宣佈退朝。

等文官們陸陸續續散去,崇禎對王承恩說道,“召成國公朱純臣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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