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會議，沈汐茹沒能進行下去，她藉口上廁所，去了樓道里，然後就昏迷過去了。
沈老爺子接到電話，沒有去醫院，直接去了公司。
孫女扛不住的事，他來抗。
進入辦公室，兒子沈葉、孫子沈光平都在，張凡也在。
如今，擁有近四十億身家的張凡，赫然成了這裡的大佬，坐著，優雅的抽著雪茄，並不對沈老爺子表示任何恭敬。
“老沈，你來了。”
老沈？
這個稱呼，讓作為孫子的沈光平都氣不過了。
“張凡！你怎麼跟我爺爺說話呢！你應該叫一聲爺！注意你的輩分！”
張凡哼哼作笑：“今時不同往日了，我對企業老總，當然要有尊稱，對一個馬上就要變成窮光蛋的老頭，叫一聲老沈，已經是很客氣的了。”
“你特麼的……”
“嘴巴放乾淨點兒，沈光平，很快，你就什麼都不是了。”
沈老爺子一不生氣，二不急躁，大起大落的事，他經歷的太多了，也不在乎突然來這麼一下子。
他坐在了張凡的身邊，長抒一口氣：“張凡，合同我看過了，完全合理。十三億，公司拿不出來，我想，你突然發難，應該是胸有成竹，是打算直接收了沈氏，對麼？”
“我可沒這麼說過，你們如果能籌到錢，還給我就是了，你沈家垮臺不垮臺，跟我張凡並沒有多大關係，我不是來當惡人的，我只是走合法程式。最近有筆生意，資金週轉不開，我必須弄到錢，老沈，體諒一下嘛。”
沈老爺子露出笑容：“好，既然話說到這個地步了，咱們也簡單一些。沈葉，你去把公司的資產合算清點，弄個表單出來，交給張總。”
做兒子的一臉矇蔽，莫非公司真的要全都交出去？
“爸，您……”
“照我說的做，自古以來，欠債還錢就是天經地義的事。”
對於沈氏，張凡壓根沒想吞併，他以為靠這個，能威脅到沈老頭，卻沒想到老傢伙心理素質這麼好，寧願捨棄一輩子的心血，也不願意捨棄自己的孫女。
“張老闆，你先回去吧，天黑之前，我會讓人把一切材料都送到你的公司去。如果不夠，我們還可以賣掉房產，絕對給你湊夠數目。”
“好吧，那我就靜候佳音。”
張凡帶著律師出去了。
沈光平氣的直髮抖，照著桌子狠踢了一腳：“馬的……爺爺！就這麼輕易的認輸了？您辛苦了一輩子的沈氏，就這樣交出去了？”
“天有不測風雲，花無百日紅，身外之物，早晚會丟的。我做生意幾十年，就沒見過一個公司能永遠的做常青樹。”
“那……那我們以後怎麼辦？真出去要飯？”
老爺子注視著孫子：“光平，你還來哭窮？這些年，你跟你爸兩個人，吞了公司多少錢，在外頭另起爐灶，多開了好幾家公司，以為我不知道麼？”
還真是，就因為他們在公司裡權利不大，想著可能永遠當不了總裁，才會這麼做。
只要是他們父子負責的合作，都會從中抽取一些錢來，還以為自己做的很隱蔽，想不到老爺子全都知曉。
“爺爺，您是怎麼……怎麼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沈汐茹醒來，已經是深夜，爺爺坐在她的身邊，在看手機，眼睛花了，看的很費勁。
她哭了：“爺爺，我好沒用，公司全完了。”
“傻丫頭，做人要有積極向上的心態，如果這麼承受不住打擊，你還會再東山再起麼？”
“可是……可是……”
沈老爺子拉著孫女的手，意味深長的說：“爺爺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
“故事？”
“對，你知道過去的財主再遭遇災荒年代，被窮人搶劫，他們是怎麼說的麼？”
沈汐茹搖頭：“跟窮人拼命？”
“不，隨窮人去搶，保住了性命，才會東山再起。你記住，財主之所以能成為財主，是因為他們腦子裡裝的東西和別人不一樣，財主被搶了，過上個幾年，他還是財主，而搶了他的窮人，依然是窮人。”
“爺爺……”
“人之所以能成為富人，首先贏在理念，其次才是辦事能力，最後才是運氣。你把運氣看的太重了，忽略了理念的重要性。”
然而，現在說什麼都好像只是個自我安慰，畢竟公司沒了。
沈汐茹不知道接下來將何去何從。
“爺爺，家裡的房子還在麼？”
“在，張凡的律師算過，公司按照低價被他們收購，有十個億之多，剩下的錢，爺爺把棺材本湊了湊，差不多填上了。”
“以後，我該做什麼呢？”
“現在，你跟楊明可以繼續了，之前是爺爺不對，我瞭解了楊明的近況，他很有上進心，也很有運氣。你去找他吧，爺爺手裡還有一千萬的存款，都給你。”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棺材本都有兩三個億，還有這千萬的存款。
可是，沈汐茹一想到楊明和其他女人那個樣子，就很不舒服：“我不喜歡他，我不會再去找他了。”
“真的不喜歡麼，那你的手機裡，為什麼會有他的照片，天天看，你不膩味？”
沈汐茹氣嘟嘟的：“可……可我現在一貧如洗了，我不是集團總裁了，我……我不好意思去見他，我沒這個臉。”
“相信爺爺，你現在去，他反而更容易接受你。”
……
週四的早晨，楊明帶著歐陽全在鎮上吃麵條，沈汐茹的車就開了過來。
但不是寶馬，現在她開的不過是一輛十來萬的家用大眾車，親和力很強，還是白色的。
車子經過路邊地攤，楊明就看到她了。
鎮上極少有汽車來，只要過來一輛，就會引得很多人側目。
“沈汐茹！你？”
楊明想問‘你的寶馬’呢，可是發覺這樣不禮貌，乾脆不開口了。
沈汐茹每次過來，都會見到讓自己不爽的情況，上次是秦璐，這次換了個女人，比秦璐妖嬈很多，而且骨子裡透著魅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