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 章 我懂了！
某處公館之中，這裡是第三集團軍臨時駐紮的地方之一。
因為某些原因，連帶著整座城市的所有人員都被清空，能見到大批次的罕見的工程魔導機器，在專門人員的驅動下，不斷進行著開採。
這裡對外宣稱是挖掘一處新發現的礦藏。
“大人，資訊已經送到。”
總管僵硬著臉，恭敬點頭，奉上手中的東西。
一隻金屬的鳥兒，化作液體如同水流一般融入了路德維希的肌膚之中，軍團長大人又一次面色陰沉低下頭，指尖有節奏的敲打著桌面。
周圍的氛圍似乎發生了變化，明明開著窗戶，卻感覺窗戶外和內是隔絕開來的兩個世界，沒有一絲融洽。
房間內的光線也似乎變得有些詭異，似乎變得靜滯，時間彷彿定格，光景不再變換，直到路德維希抬起頭。說了一句：
“出去。”
“好的，大人。”
總管轉身正要離開，但說的並不是他。
一隻巨大的龍爪從天而降，將這個傀儡直接拍成了碎片。
“為什麼？怎麼這麼著急？不想聽聽我有什麼目的嗎？”
一隻摻雜著五色龍鱗的怪異龍首從窗戶外伸了進來，明明頭顱的體積比整個房間還大，卻以一種荒謬的姿態出現在了體積比自已小的空間中。
在剛剛的那一刻，整個空間已經被單獨分割剝離了出來，面前的怪異龍首露出的醜陋而猙獰的笑容，讓路德維西不屑一顧。
“不過是謀取我的權柄罷了……你，還有身後的魔王，都不值得我交換。”
“呵呵，彆著急，就算要拒絕也要至少先聽了條件再說吧？”
這龍首越發的扭曲，扭曲的像一個怪異的人臉：“我知道赤紅之神的你們，根本不會在意我們這些更低等層次的存在，更別提有價值的東西……連高度都不統一，怎麼對話？”
“所以，這一次我是代表著諸位“魔王”們來此……”
路德維希雙手撐臉，他知道，所以才沒有動手，不然就算是隔絕了這處空間，只要祂願意，面前這傢伙，至少三分之二的分身和容器都會瞬間變成祂的傀儡。
這就是神與凡的區別，哪怕現在已經神國崩落，失去軀體，遠不如前，但終究是神。
但只要得到核心，就能啟動那件曾經將自已擊墜的兵器，重塑身軀，再建神國，屆時候只要恢復了一點，整個大陸上除了和自已同位格的存在，無人可擋。
“我這次就直接把誠意亮出來了……我們的籌碼，同樣差不多可以達到您想要的效果……”
“一顆逆位世界樹之種！”
聽到是這個東西，路德維希也眉頭一皺。
世界樹、生命樹或是始祖之樹，本質上並不是什麼真正意義上支撐世界的樹，而是現今世上一切生態的源頭。
樹並非是自然的一部分，反而自然是其的延伸，本身就已經是法則的顯化，有了這顆種子，路德維希可以做到一件事……
可以直接賦予那件兵器為，某種意義上真正的生命！
擁有這樣的性質，便可以被他輕鬆控制，到時候甚至無需能源就可以驅動，直接獲得一具甚至比原先更強的身軀！
如果可以有，他當然會毫不猶豫的使用。
但非要相比的話，路德維希還是傾向於自已的權柄，這東西的價值確實很高，而商品的價值也取決於環境，在這種時候，足以將之放在對等的平臺上。
但，本質上權柄要高於法則，哪怕再弱也是如此。
雖然確實很心動，但價效比還是原先的計劃要更高一些。
“我拒絕。”
“呵呵……當然，這是您想要的。”
“不過或許有一天，您可能會改變主意，想要再次交換的時候可以……”
話音未落，面前醜惡的龍首已經被無數根無形的絲線切成碎塊，並且不斷凐滅至比灰塵還要細碎。
空間重新墜回現實。
面前的總管也像是倒放一樣，從一團肉泥變回了原先的人樣，並且呆滯走出房門。
路德維西開始分析情報。
“都是結晶……果然，莉莉絲？你也是有什麼目的嗎？”
金屬之中儲存的一部分資訊，其中就有著一段錄影。
巨龍和魔女在空島旁邊，周圍是密密麻麻的結晶。
還不止，實際上路德維希一直沒有放棄過對周圍的監查，不過佈置的手段比莉莉絲想象中的要隱秘的多。
而在這些日子中，就算沒有直接觀測到畫面，也已經積累了相當之多的間接資訊：
“空島下面的礦脈中傳來異常的魔力波動，經過調查，確認是某種用途未知的法陣。”
“波動似乎與第三號礦坑中的頻率相吻合……分析結果達到百分之九十八以上。”
“觀察至今，空島大約半徑二十里內經常會出現劇烈的元素反應和魔力波動。”
“有巨大的魔物足跡出現。”
……
“重要物品頻率在空島下方出現！”
密密麻麻的資訊和線索，在蜘蛛的腦中構成一張網，迅速朝著某個點匯聚……
路德維希睜開眼睛。
“我懂了……果然一直妨礙我的就是你，莉莉絲！”
路德維希覺得自已窺探到了部分蛛絲馬跡之下的真相。
所謂的空間結界破損，然後需要呼叫魔晶礦的魔力佈置法陣儀式進行修復，聽上去確實合乎常理……
“但這只是個幌子！”
剛好他在挖，剛好另一頭莉莉絲就發現了礦脈，並且更剛好的是空間結界破損之後又需要大量魔力，所以正好對上了……巧合太多那就成了一種必然。
疑點太多了，為什麼現在才察覺？
周圍空島那麼大動靜是哪來的？
為什麼挖掘現場的上方，會突然遭到兩發不明來源的高等火系魔法攻擊？
路德維希部分傀儡也窺見到了那魔法的本體，是兩發光炮，而根據他自已的調查莉莉詩的一大攻擊特色魔法，就是洶湧的光炮型別。
而且之前阻撓自已的那一條龍，同樣可以釋放光炮攻擊，並且明顯的外表不正常，體表生長出了結晶，但更巧的是莉莉絲本人就具有罕見的魔晶病症狀，體表也會長出結晶。
很明顯的，魔女和龍之間絕對有著關係！
還有根據先前礦洞的調查，以及空島地下的兩處魔法陣對比……兩個法陣的重合度可以說是極高，並且還同樣挖掘到了一樣會爆炸的結晶材質！
並且最關鍵的，還感知到了部分的金屬材料的痕跡，以及最重要的核心部位的能源波動！
“對上了，一切都對上了！”
“果然，結晶魔女，你就是一直在阻撓我的人！”
路德維希重重敲桌，他已經發現了真相！
“所以也是知道了這件兵器下落的人嗎？哼……是來與我爭奪，還是想阻止我？”
確認這個真相之後，他就覺得自已的思路越發順暢，以往很多沒法解釋的東西，比如不明所以大片地區枯竭的礦脈，坑都填上了！
前腳莉莉絲空島落地，後腳自已的計劃就開始受挫，並且兩個地方都出現了同樣用結晶佈置的魔法陣。
而且剛好在另一處法陣之中就尋找到了核心部位，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兒？
很明顯的，莉莉絲只是打著修復結界的幌子，用這個藉口光明正大的探查礦脈，同樣是在追尋兵器的核心部位。
在無視了那些口頭上的協議之後，靠著瘋狂榨取礦脈中的魔力，用這種方法找到了核心所在——因為核心會不斷的往外洩露能源，因此只要哪塊地方榨乾了之後又重新出現了魔力，那肯定就是核心所在！
有一說一，這種辦法，他自已也沒想到，而且也沒辦法復刻。
之後僥倖被自已發現，然後操控一條巨龍搗毀了自已的計劃，並且還來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可惡，我竟然現在才發現……不，對方根本就沒有在隱藏！”
路德維希好像現在才發現，這些極為明顯的特徵，對方根本就是藏都沒有藏的意思，光明正大的暴露出來。
“這是利用了我的心理……燈下黑？”
就好像之前那簡直像是故意洩露的魔力波動……總不可能核心那麼重要的東西，到手了之後還隨便拿出來玩兒吧！
“等等，按照如果真是這樣反推的話……那豈不是她知道我的部分底細？”
路德維斯繼續抽絲剝繭，如果利用了燈下黑心理的話，那肯定就考慮到了自已沒有把他放在眼裡這個關鍵所在。
而以路德維希第三軍團長的身份，還不足以讓他無視一個有名的殿堂級存在，那麼就說明，路德維希其實並不簡單，如果莉莉絲知道這一點的話……
“我的身份……暴露了？”
情緒動搖的一瞬間，路德維希表面肌膚像是拼圖那樣的，寸寸剝離，並且手腳僵硬，像是一個木偶。
由無數被絲線所牽扯的空間碎片，所組成的劇場中，這裡每一根絲線上面都流淌著捉摸不透的東西，乃至是情緒和靈魂。
而這處暫居之所的主人，猛地張開了八隻眼睛，那是一隻七腿的蜘蛛，用絲線牽扯著下方的人偶。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應該還沒有。”
回過神來，路德維希喘著氣，面色陰霾，自已應該還沒有暴露，不然的話，只需把身份簡單的捅出去，或者對錶面上的人偶，動點手腳就能輕鬆達到解決自已的目的。
和這會同樣的帶著些許隱瞞的尋找核心，肯定有其目的所在……會是什麼？
到底是什麼？
而且剛剛自已吃了虧，後腳那個代表著魔王的龍首就來提出交換，這是否有些太特異了？
路德維希沉思了片刻，開始思考，現今的情況，讓蜘蛛也感覺到，自已踏入了另一片捕捉獵物的網。
“情況應該還沒有想象中那麼糟糕。”
“至少力量上……肯定還是我佔優勢！”
沒錯，就是這樣，如果有著足以碾壓自已的力量，那直接飛龍騎臉a上來得了，現在的情況反而是對方持有核心，卻仍在原地，這讓路德維希確信，主動權仍然在自已手中。
更何況兵器最主要的機體部分還在自已這裡，雖然啟動許可權在對方的核心之中，但只要自已一日不放開對機體的絲線操控，對方也不可能奪取機體。
還有了機體的力量輔助，只要願意付出代價，路德維希還可以爆發出更強大的戰力。
“既然這樣……那我就直接親自看看，你的計劃到底是什麼了，結晶魔女小姐。”
路德維希做了個決定。
既然有了主動權，那就不能放手，這次自已要主動出擊，嘗試奪回核心，然後將其傀儡化，到時自然就一切明瞭。
但戰力上有個問題，那條龍，想要解決的話，之後要付出的代價，就實在讓他需要慎重考慮了。
“問題是那條稍微有些棘手的巨龍……得想個辦法，至少要拖住才行。”
那條龍在上次的交戰中，能看得出來，並非是像他這樣的傀儡，血脈方面也是貨真價實的龍。
“對了！龍！”
他突然眼睛一亮。
沒過多長時間，此處空間又發生了怪異的變化，那只有著五色龍鱗的怪異巨龍的腦袋又伸了進來：
“您是想要繼續交易嗎？”
“不，我們另談一筆交易，不是魔王，而是對你。”
龍首稍微露出了驚愕的表情，然後饒有興趣：
“和我？那是什麼交易？”
“你對龍這種種族，有著什麼打算吧，不必隱瞞，我等的視線不是你們能想象的，自然能看出來。”
路德維希作做碇司令狀：
“剛好，我最近知道，有一條很特別的龍。”
“你肯定會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