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陶德和許三郎上茅廁,兩人說起功課問題。

許三郎有心想向陶德請教,陶德也知無不言,甚至主動提出幫他看功課。

這麼好的機會,許三郎自是求知不得,迫不及待道,“那我現在就回家拿功課。”

說著已經提好了褲子,陶德點頭,看著他一陣風似跑了出去。

出了茅廁,陶德站在院門口,目光從這些端盤子的幫廚身上略過,視線定格在堂屋那兩個嬌俏姑娘身上。

等出了院門,陶德看了東廂的房,追上前方那兩個姑娘,衝她們拱手,“兩位姑娘且慢。”

桂香和春娘回頭,就看到一個長相斯文的少年郎君正彬彬有禮衝她們笑。

春娘對他的印象便好些,“公子何事?”

陶德指了下旁邊的茅廁,“那個…陶某忘了帶草紙,不知能否向二位姑娘借些?”

春娘臉頰微紅,她翹起唇角,“你且等著,我去裡面幫你要一些。”

說著,飛快跑進院子。

等她走了,陶德衝桂香又施了一禮,臉頰微紅,“在下冒失了。”

桂香搖頭,“不怪。公子忘了帶也很正常。”

陶德衝她一笑,“劉弟與姑娘當真是郎才女貌,不知何日能吃上你們的喜酒?”

這哪是她知道的,桂香咬了咬唇,臉上冒了煙,“婚姻大事自有長輩做主,我一個姑娘家哪兒知道。”

陶德忙告了罪,“是小可失禮了。”

桂香見他道歉,自然說不怪。

恰在此時,春娘從院裡衝出來,手裡拿著從李秀琴那邊討來的草紙,遞給陶德,“來,給你。”

陶德接過,鄭重道了謝。

春娘有些扭捏,卻也矜持,不好主動跟外男講話。

桂香急著回去,就拉著她袖子,“走吧。”

春娘只能怏怏不樂跟著她轉身,走了幾步,她回頭看了眼陶德,卻見他視線一直落在桂香身上,眉眼間帶著淺淺的笑意,春娘微蹙眉頭。

吃完席,林滿堂先送縣令離去。

出來時,遇到幾個村民,看到縣令,他們衝縣令恭恭敬敬行了禮。

縣令走後,對待其他人也沒有傲慢,更沒有仗同村舉人就耀武揚威,倒是讓劉氏族長刮目相看。

他也是有功名的人,這次前來吃席,也讓他見到小莊村的變化。

這種變化是極細微的,普通人根本察覺不出來。

人得勢就會張狂,就如李家人。自打李廣角當了里正,他就察覺出李家人挺直腰桿說話,不再像以前那樣唯唯諾諾。有種狗仗人勢的感覺。

可小莊村的村民們卻能夠在如此時刻,收斂自己,無疑是有高人指點。

劉氏族長視線落在一直保持笑容的林滿堂身上。

雖然對方發了家,但劉氏族長根本沒當一回事。可對方能在短短三年時間就考上舉人,這份天資不容小覷。他要跟大兒子說說,一定要跟對方打好關係。

林滿堂可不知道劉氏族長如何想,他現在歡送這些學子離開。等他們上了牛車,送走了他們,林滿堂才揉了揉臉,回了家。

一進院子,就見劉青文還沒走。

劉青文是特地等的林滿堂,他想問林滿堂什麼時候開始教書?他好安排課程。

林滿堂讓他三日後過來,“就在我們家上課。我們家空房間比較多。村裡的學堂得明年春天才能蓋,耽誤兩個月時間就太可惜了。”

冬天可是村民們少有的空閒時間,可不能浪費。

劉青文正缺錢呢,上課就意味著有錢,他自然一口答應。

劉青文得了準信,拱手就要離開,卻聽林滿堂又叫住了他,“對了,你還得給咱們村的大人每天上一堂禮記的課。”

劉青文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們學禮記做什麼?”

林滿堂笑道,“教他們一些做人的道理。他們不識字,你要將道理講得淺一些,只要意思對了就成,不要求他們原文背誦。”

劉青文恍然,原來是想給他們立規矩。不讓他們仗著林叔的勢在外面胡作非為。林叔想得真是太周到了。

劉青文興致勃勃點頭,“好,我回去就準備。”

林滿堂見他如此著急,頓時哭笑不得,“你都不問你每個月能收多少束脩嗎?”

劉青文哪懂得這些,尷尬撓頭,“只要能養得起我就成。”

林滿堂搖頭,“你一共要帶三個班。男班、女班和成年班。男班和女班暫時只教識字,成年班就教禮記。對了,每兩個月你要出一份試卷,考較他們的學識。到時候前三名,我們要予以獎勵。”

“你每個月的束脩是兩吊錢,逢年過節有五百文,你想買什麼東西就自己添置。這些走的都是村裡的賬,我是公事公辦。”

劉青文艱難得嚥了口唾沫,“我有兩吊錢?這麼多?”

“你也別覺得多。其實並不多。因為識字班暫時只上上竿,成年班卻要晚上。就是吃完晚飯之後,上半個時辰就成。”

劉青文點頭,他還有一下竿的時間複習功課,時間很充份。

“對了,我還要你幫我考查有哪些孩子有讀書天份。到時候要著重培養。”

劉青文明白了。其實他們族學也是這樣。

他們族學分為蒙學班和科考班,學的內容相差極大。

“若是有天份好,到時候就要開設科考班。要是你沒時間,到時候我可以找別人來替你的識字班。你專門教科考班,你看怎麼樣?”

這個安排算是非常貼心了,劉青文自然樂意,滿口答應,“行,都聽您的。”

林滿堂看了眼他這身衣服,還是去省城考試時穿的那身。之前去長沙剛剛好,可現在溫度又降了,他還穿這個,就顯得身子有些單涼。想來他就這一身體面衣服,便叫了範寡婦過來,給他量衣,“你是咱們村的先生,一年四季包兩身衣服。”

劉青文抿了抿嘴,要是再弄不明白林叔是在照顧他,那他就是個傻子了。

人家為了照顧他的自尊,才將話說得這麼漂亮,他要是戳穿,就枉費對方的好意。

他暗暗記在心裡,想著一定好好教書報答對方。將來他要是考上功名,一定要回報對方。

第二日,林家宴請村民和親戚。

李秀琴在門口迎接自己的親人。

李廣角和劉淑惠一早就來了。

說起李廣角,昨兒跟縣令喝了酒,他回去後醉熏熏的,連晚飯都沒吃,睡到半夜,肚子被餓醒。

醒來時,一個人坐在床頭傻樂,把睡夢中的劉淑惠差點嚇死,以為老頭子發了癔症。

後來見他神色正常,思維清晰,才明白他只是太高興。

這不,剛吃完早飯,他就拉著劉淑惠過來。

劉淑惠一把握住大女兒的手,臉上的笑容怎麼都藏不住,“你是個有福的。誰能想到呢,滿堂居然這麼出息,竟考上了舉人。”

到底是大女兒眼光好,找了個有本事的男人,還將孃家也給帶起來了。這女兒生得不虧。

李秀琴笑笑,側頭看向一直躲在她身後的李秀菊。

對方一聲不吭,蔫頭耷腦的,好似不敢見人。

劉淑惠見大女兒看向小女兒,趕緊將小女兒拉出來,“哎呀,你躲什麼人呀。這可是你親姐姐。她還能生你的氣不成?”

李秀菊抿了抿嘴,乖乖叫了聲‘大姐’。

李秀琴真是奇了,認識她這麼久,只看過她犯蠢,可從未見她如此乖巧,這是轉了性子?

劉淑惠見大女兒驚訝,忙解釋,“她呀,可算是熬過來了。”

見四周都是人,不好說話,她便拉著兩個女兒到背靜處。

“以前杜松不是混賬嘛。後來你爹當了里正,你小弟就去威脅他要是再幹混賬,氣秀菊,他就讓杜松服徭役。杜松嚇得不敢再對秀菊不好。你妹妹這日子總算好起來了。”

李秀琴長舒一口氣,“只怕是狗改不了吃屎,改好只是假像。”

劉淑惠搖頭,“不會。他們家現在就巴著咱們家呢。他哪敢對你妹妹不好啊。”她斜睨了小女兒一眼,“你看,我以前跟你說什麼來著,還是靠孃家有用吧?你呀,從前就只會胡攪蠻纏。被男人哄了幾聲就暈頭轉向,分不清裡外。”

李秀琴心想,沒想到她爹當了里正,竟讓這個妹妹先沾了光。

但李秀菊能過好,她自然也跟著高興,便攬著對方的肩膀,“走吧,家裡弄了很多菜,你們可要好好吃。待會兒,你走晚點兒,帶些剩菜回去,明兒就不用做飯了。”

李秀菊也忘了尷尬,聞言抬頭,“啊?你們不餵豬啊?”

李秀琴笑著擺手,“哎呀,不是讓你們帶折籮,我是說帶那些沒動過的剩菜。娃她爹擔心客人來多,讓廚子多準備了六桌。我瞧著今兒會剩下不少。”

劉淑惠嘖嘖,“你家日子太舒服了。”

她上下打量大閨女,小聲跟她說,“現在滿堂這麼出息,你可得抓緊給他生個小子。”

李秀琴上回產七七差點沒命,當時她就暗暗發誓以後堅決不再生。

出了月子,她就想法子自制了古代版的小雨傘。

現在聽到她娘這話,她沒當一回事,直接岔開話題,說起明年要去京城求學的事兒。

“去三年?這麼長?男人離這麼遠,你在老家,這可怎麼整?”

李秀琴搖頭,“不是,我們一家都去。”

“啊?你也要跟著?”

“是啊,娘,您說得對,我得跟著他,京城這麼遠,要是他揹著我幹什麼事,我知道也晚了。我就只能吃個啞巴虧。我得去看著他。”李秀琴半真半假道。

劉淑惠到底是站在女兒這邊,聞言自是點頭,“那…那也成吧。那你可要記得捎信回來。”

“嗯,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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