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見到什麼都不意外,這兩天看稀奇古怪的事太多了,雲裡黑龍見過了,半仙半鬼的骷髏薩滿見過了,山洞裡轉磨磨鬼打牆也遇到了,還有不知什麼原因變得離奇怪異的李勇,還有什麼我不能相信!如果遠處那座宮殿是真實的,那裡邊一定住著有人,不管住的是仙是鬼還是別的什麼山精野怪,總比我這樣在山裡瞎轉悠的強,好歹能讓我知道自己在哪兒,死也能死個明白,但無論我往前走多遠都只是一座虛無縹緲的宮殿,看著離得不遠其實根本是遙不可及,最後只能是放棄轉身返回。

我找了塊向陽的石頭坐在上面休息,石頭被曬的熱乎乎的,在上面坐了會兒全身暖和開了,忽然感覺想抽支菸。那時候我還沒有煙癮,可就是想找支菸抽抽,明白了我爸為什麼遇到愁事總是悶頭抽菸,可能這煙裡的尼古丁有麻醉心靈的作用,讓人能感覺好受一些。太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整個人在陽光中伸展,不再佝僂成一團,冷氣溼氣從汗毛孔散發出來,全身說不出的那麼舒服。

我把身上的溼衣服脫下來晾在石頭上,鞋和襪子也脫下來,放鬆身體躺在微熱的石頭上,本想著休息一會兒,不知不覺睡到太陽西斜。等醒過來的時候懊悔睡過頭,浪費了白天下山的時間,起來穿好衣服發現手電筒不見了,明明記得睡覺前放到旁邊,我在周圍仔細找,發現自己又回到了水潭邊,衣服和鞋襪還在,只是已經不在那塊大石頭上。沒錯就是那個已經離開很遠的水潭,水潭中大石頭左邊的流水被泥土和草堵住,完全不是離開時的樣子,好像附近發生了山體滑坡似的。

我知道這一切太不正常了,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瘋了,一切都是我發瘋時的幻覺,只要從石崖上跳下去就會從幻覺中清醒,一切都恢復正常。我強迫自己相信發生的一切,不要再胡思亂想,試圖控制自己即將崩潰的情緒,深吸幾口氣憋住,但那股情緒還是徹底從心底爆發出來,用盡全身力氣衝著森林大吼,吼得聲嘶力竭,吼得嗓子幾乎要撕裂,吼得最後跪下來不住咳嗽,把眼淚都咳出來。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不能走出這片鬼怪一樣的森林,開始懷疑自己還能不能夠活下去,能不能再回到家人身邊。

我無力地癱坐在地上,耳邊是淙淙的流水聲,望著帶鉤帶刺的植物交錯縱生的矮樹叢,硬著頭皮站起來往裡走。上次的路走不通,我決定沿著溪流往下,走那條認為危險的路,小心翼翼地倒著從懸崖爬下。接下來路變得非常好走,走了大概一個多小時,我看到一個女人蹲在溪流邊玩水,用手捧著水在空氣中潑灑出一道彩虹,我急忙跑過去大喊,但當我快要接近時這個人又消失了。

此後我一路上好幾次看到人,但一靠近他們就消失,我還在溪流邊看到了廢棄的石屋,走近時變成大石頭,最後我走到一處看起來像是水塘又像是海邊的地方,整個環境讓我感覺很奇怪很不對勁。我不敢繼續往前走了,我不知道這麼走會走向哪裡,但肯定是走不出這片森林,思來想去決定還是回到剛才的水潭,返回 的途中除了那條溪流周圍的環境全變了,我沒有再看到石屋和人,到了水潭時天都快黑了,我在溪邊石頭上睡了一晚。

天亮時我醒過來,溪邊的景象和昨天臨睡時又不一樣,就好像舞臺換了塊幕布一樣,除了這還有個怪現象,我聽到各種奇怪的聲音從周圍的石頭裡傳出來,就好像石頭裡住著人,每塊石頭裡的聲音都不一樣,有閒談的聲音,有吵架的聲音,還有電視機、收音機的聲音,這些聲音並沒有引起我多少興趣,我已經見怪不怪了,我決定還是順著溪流繼續找回屯子的路。

我看到水潭裡的水深了很多,扒開堵住水流的爛泥和草,扒出來幾片奇怪的東西,亮晶晶巴掌大小,烏突突的像是乾枯的樹葉一樣,雖然很薄但是很有韌性,聞起來腥味撲鼻。我看著這東西像魚鱗,可什麼魚身上能長出這麼大的魚鱗,對著陽光透出五顏六色非常漂亮,就當個稀罕物放進揹包沒在意。

我又重新沿著溪流向下游走,走了一段時間隱約看到前方有座小山,山頂上雲霧繚繞覆蓋著樹木,我已經對爬山沒有興趣,即使爬上去也找不到出路。我繞著小山走了條比較好走的路,走了一段時間看到這座小山的山坡上是一片墳場,一個個墳包像是剛揭屜的饅頭,這時我才想起已經兩天沒吃飯了,好像忘了人還有餓這回事,沒有任何感覺。碰到墳場是好事,說明一定有人走的路,但我知道這深山老林裡不會有墳場,懷疑自己又是眼花,眨眨眼仔細看,那片墳場轉眼間變成樹林。我看著那片樹林,覺得這就是多年前那個朝鮮女人發瘋的原因,當時在老熊洞我還覺得非常奇怪,出山的路就在附近,她怎麼瘋了都沒有走下山。儘管遇到各種奇怪的事情,我的腦子裡一直保持清醒,我知道自己失蹤這麼久,屯子里人的一定在到處找我,眼下找不到回屯子里路,就應該等著屯子裡的人找到我,我應該下山找個開闊的地方穩定下來,不能再這樣到處亂跑。下山的時候我沒有再聽到有聲音從石頭裡傳出來,但還是有鬼影一樣的人不停出現在眼前,我這次決定不再理會,鐵了心就是要下山,走著走著周圍的環境和昨天完全不一樣,昨天是越走越陰森,這次是越來越開闊。

我順著小溪邊一直往山下走,路上再出現什麼奇怪的景象都置之不理,就這樣一直走到山下看到一條熟悉的河流,河水清澈平緩,河岸邊延伸出去一塊大石頭,魚群圍著石頭順著渦旋的水流打轉。我知道河水不深,趟過去時只沒到大腿,過了河就是一片卵石灘,大如香瓜的卵石被太陽曬成灰白色,到了這裡就能看到遠處一排黑褐色的木耳杆子,風吹雨淋多少年一直沒變,木耳杆子上方是一條從屯子裡到這的運柴道。

我終於從山林裡走出來,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場奇詭的夢,稀裡糊塗走入夢裡,又稀裡糊塗從夢裡出來,我很清楚沒有做夢,因為那條受傷的腿在隱隱作痛,但有一點很奇怪,我在山裡轉悠兩天沒有被蚊蟲叮咬,可到了片卵石灘上站了這麼一會兒,身上已經被蚊蟲叮了十幾處,又紅又打的腫塊讓我激動的幾乎要落下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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