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身份
所謂的預科班只是俗稱，這裡還有另外一個掛牌的名字，廊院。
也有人戲稱是狼院，培養狼群的地方。
三號院是韓振天與厲元虎所在的院落，此時李曉也從四號院搬了過來。
此時並不是必修課的時間，三人都沒在意選修而選擇在院裡修煉功法。
厲元虎正以怪異的方式圍院子奔跑，之所以怪異是因為並不是常規的左右腳邁步，而是五步一切換的單腳跳方式蹦躂，時不時還會用臉剎的方式停一停。
李曉則是暫時使用著一柄廉價鐵劍施展的功法中的招式，動作緩慢的如同老人在練太極劍。
好在院裡其他零散幾人也是類似的狀態，半斤八兩的情況下彼此都不會嘲笑。
相較於其他人，韓振天有著常年修煉太和經的煉體動作基礎，再修煉伏虎神拳的招式自是得心應手，只用了一天時間便施展的行雲流水。
只是考慮到不可控的破壞力，在練習的時候並沒有夾雜著法力，不然可能一個不小心，就會把三米遠處的李曉轟飛。
修煉之餘，韓振天跟李曉也在交談。
“你們四院不都是初代嗎？按理說更有共同話語，為何要來三院？不會就是因為我倆吧？”
“他們都是一群自命不凡的傻缺，跟他們在一起沒什麼意思。”
李曉並沒有說自己不僅跟同鄉相處的不僅不好，甚至可以說十分惡劣。
他的修煉天賦相較於其他初代並不出眾，對某幾人憑藉實力欺壓其他同院人員的行為也是嗤之以鼻。而當自己暴露曾經在地球上的身份是富家大族子弟時，更是引得其他人的孤立，甚至自己的隨身玉墜都差點被搶走過。
李曉欲言又止，先是朝厲元虎招了招手。等到厲元虎也湊過來後，李曉繼續說道：
“我們算是朋友吧。”
“肯定是朋友。”
“過命的交情。”
兩人肯定的回答。
“好，既然是朋友，那我接下來說的話你們不要介意。”
厲元虎摸頭表示沒明白狀況，韓振天則是點頭示意。
“我發現在四院的那群人包括這個世界我認識的大部分修士都有一個共同點，同時我發現你們二位多少也有這種情況，而這種情況很危險，尤其是在這個世界。思來想去，我不得不說。”
“那就是自我施加的主角光環太重，思考與做事很容易以自我為中心，把自己想的太重要。若不能極早的認清現實，最終只會害了自己。”
“不會啊，我覺得我挺鹹魚的，很多事情一開始就認命了。”
厲元虎說的是真心話，對於自己的身份以及能力早已有明確的認知。
“那我做個簡單的假設，你的身份，你的實力，你的天賦都是已知同齡人之中最強的，每天都有一群跟班幫你處理瑣碎的事情，而你需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不斷地修煉，那你還會想當鹹魚嗎？又或者你想成就什麼樣的地位？”
“那自然不會，若真有那條件，自然是修煉成半神以得長生。若是還有機會，爭得一神位也是值得一試。”
厲元虎的回答跟李曉預想的一樣。
“你看，這不是很有上進心嘛。那我再假設，你在一個禁地森林之中偶然發現一靈草，這種靈草能讓你在一年內提升一個大境界。但與此同時，還有另一個實力與你相當之人同時發現了此物。對方絲毫不會退讓。”
“這時你有兩個選擇，一是與之相搏，贏了他死，獲得靈草，且在禁地之中沒有後顧之憂。但只有一半的成功率，失敗了結果很簡單，身死隕落。”
“另一個是選擇退讓，對方會給你一定的補償，但遠不如靈草珍貴。其結果是你不會有任何風險，沒有靈草的爭奪，對方也不會冒風險向你出手。”
韓振天陷入沉思，若是曾經的自己，選擇可能會很明確，只是現在，多了很多想法。
厲元虎則是直接回答：
“自然是搶，如此寶物我既然發現了那就是我的機緣，畏畏縮縮豈是我輩修士該有的行為？而且若是就此放棄，那以後還不知會錯過多少機緣，甚至還會心生心魔，讓修煉多一重阻礙。”
李曉見韓振天並未回答，以為韓振天就是這種沉默寡言頗有城府的性格，沒有急著追問，而對厲元虎則是直接反駁：
“屁的心魔，所謂的心魔不過是腦子一根筋的人不開竅的後果。我告訴你，這世上除了自己的父母親人，沒有什麼值得自己用性命做賭注去爭取的東西。”
“一次機緣你拿性命做賭注，再一次遇到需要用性命的時候你還是會下注，一次又一次，你有幾條命可以下注？你失去了這一次機緣，以後還會有更多的機緣在等著你。但是你只要死了，後續任何機緣都與你無關。這不叫慫，這叫理智，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韓振天聽完瞬間大為震驚，這不僅僅因為李曉所說的話，更是因為某人曾跟他說過類似的話。難道這就是初代更容易成為半神的原因嗎？
回想起自己當初跟孔修武的對決，兩人的行為貌似真的是傻子，神君說的沒錯。
“那你呢？你對未來沒有什麼期待嗎？”
韓振天之所以這樣問，是想知道李曉這種思想是出於謹慎還是並無大志。
“我嘛，自然還是努力修煉，但不想冒著失去生命的風險，只要盡我最大的努力就不會留有遺憾。倒是與你們結交，我也不是沒有私心的。你們二人一龍一虎，放在我們那個世界這就是必成大器的組合。我只是想等我老了後，對自己子孫說我也有神君這種級別的兄弟，也有過輝煌的人生過往。”
“到時候如果能幫忙關照一下我的後人，那更是感激不盡。”
李曉說的十分真誠，話語間對自己的遭遇和未來看的很開，只把自己當作這世界的一匆匆過客。
韓振天猶豫片刻後，見院內此時只剩自己三人，絕定向兩人坦白。
“其實我的真實姓名並不叫韓金龍，而是叫韓振天。”
韓振天之所以敢坦白，一是覺得既然在炎城已經有人認出自己，那自己身份暴露是早晚的事。
二是北堂神君貌似並沒有明確限制自己隱藏身份，主要目的只是不讓自己回家。更何況既然有人知道了自己，也並未引發什麼後果，說明北堂神君至少在大漢國並沒有無所不能的能力。
“臥槽！臥槽！臥槽！”
厲元虎連說三句臥槽，這是最近剛從李曉那裡學會的詞彙，很快便活學活用。
“見到真大佬了，是真人嗎？你不是死了嗎？不對，自然不是死了。你當初為何會來安城？”
厲元虎雖腦子不靈光，但也不真是傻子，他知道韓振天此前就以中原國京都韓家的分支自居，若說是同名同姓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冒名頂替更是不可能。再一想到其年齡和修為，立刻判定為真話。
“韓振天？很有名氣嗎？”
距離韓振天的假死已過去三年，兩國之間年青一代的圈子裡早已沒了韓振天的話題，更何況李曉僅在這個世界待了半年且一直都呆在廊院周邊的小片區域，自然不會聽說過韓振天這個名字。
“何止是有名氣，韓家那可是中原國內可以並肩皇室的第一大族，族內都有神君坐鎮，是真正正正的名門大族。韓振天更是韓家當代的嫡長子。”
“龍哥，不對，那我以後是不是該叫你天哥了？”
厲元虎的一番吹捧，反而說的韓振天有些不好意思了。
“先不要改口，此時不要聲張，對其他人還不能暴露我的身份。”
“瞭然，瞭然。怪不得那天任遠教官那種大人物會來親自看望你，我還以為僅僅是因為你父親的緣故，原來還有你家族的原因。天哥，你看能不能支援我一把劍用用，借用也行。”
李曉此時直呼天哥，直接忽視年齡的問題。
“現在我家族的人都以為我已死亡，關於劍的問題，暫時不能從家裡獲取。這其中的原因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的。更何況這其中的秘密暫不能跟你們說，還望理解。”
“理解，理解，有秘密很正常，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但這不妨礙我們繼續做兄弟。”
李曉直接一句話把三人的關係從朋友提升到了兄弟的高度。
“嗯，說的沒錯。”
既然表明了身份，韓振天自是肯定李曉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