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杜景宜一下子不知該如何回答。

難不成是皇后要敲打她,讓她早日有孕,好繼嗣國公府的香火?

邢夫人在旁邊聽了,忍不住就打趣道。

“娘娘莫不是忘記了,六郎與她成親後就去了策州,前些日子才回來的,說起來二人還算是新婚夫婦呢,所以啊,這子嗣上不著急。”

聽了她的解釋,皇后這才反應過來。

“年歲大了,人也跟著糊塗了,是啊,六郎去了策州三年,倒是苦你這孩子一直等他。”

“將軍乃是為國而戰,臣婦與有榮焉,不苦的。”

聽了她這話,皇后也跟著輕笑了起來。

“你這孩子倒是有趣,說說看,如何與有榮焉?”

上來就提問,看樣子郭皇后今日召她入宮,也是存了些檢視她的心思。

杜景宜略平了平心緒後,就開口說道。

“策州有危,將軍奉命前去,乃是家國大義,臣婦雖為後宅之人,卻也知道有國才有家的道理,所以能得如此夫婿,是臣婦之幸。”

“話是這麼說,可等了三年,不怨嗎?”

“將軍於戰場廝殺,臣婦幫不上忙,唯有安心守家,才是正道。”

“你倒是規矩。”

郭皇后並沒有就此事一路的追問下去,杜景宜也不知自己的回答是否過關。

反而是一旁的邢夫人笑著打岔說道。

“小夫妻倆都還年輕呢,如今六郎也回來了,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是啊,還是年輕好啊,多少歲月蹉跎了也無妨,終歸還有得等,可不像你我這歲數,只會越等越老了,即便如此,到最後也未見得能等到所願所想。”

皇后的一番自嘲之語,讓杜景宜察覺出一絲絲的不對勁來。

不是說帝后關係親密,相敬如賓嗎?

怎麼今日聽下來,似乎有些不妥。

邢夫人自回了隨安城之後,一日裡頭有大半的時間都陪在皇后身邊,自然知道她話語中所含意思。

可礙於其他人在,也不好直接開口就勸。

所以只能寬慰的說道。

“娘娘哪兒的話,您如今正是鼎盛年紀,如何就年歲大了?”

聽了邢夫人的話,皇后卻並不在乎的搖搖頭,反而是折過來安慰著邢夫人就說道。

“是人都會老,本宮亦如此,雲青不必拘於世間的目光,此乃天道。”

雲青,乃是邢夫人的閨名。

若非親近之人,萬不會如此稱呼。

看來夫君商霽所言非虛,二人確實關係甚好。

對比起杜景宜還在斟酌皇后話裡的意思,邢夫人倒是一臉的愁容。

看向皇后的眼中也多有擔心。

有心說些什麼,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最後還是皇后出言安慰道。

“不說這些了,省得惹愁腸。”

隨後就示意剛剛的那宮女將一柄金鑲寶石的玉如意拿了上來。

對著杜景宜就說道。

“今日召你來,不過是本宮想看看雲荷的兒媳怎麼樣?如今人也瞧見了,本宮甚是滿意,所以賜你這柄玉如意,望你日後能與六郎過得事事如意。”

皇后的話讓杜景宜有些受寵若驚。

若不是因為此刻身在皇宮之中,杜景宜還真以為是見到了尋常的長輩呢。

但規矩不可廢,恭敬的開口就說道。

“臣婦謝娘娘賞賜,定不負娘娘所期許。”

“那就好。”

說完這話,郭皇后又似想起什麼,緊接著就說道。

“你封誥命的事情,本宮與陛下已經提過了,估摸著年前就能降旨了,到時候再搬了新家,好好的與六郎過日子就是。”

杜景宜還以為這玉如意是重頭戲呢,沒想到竟然還有得封誥命的機會。

這下子她才真的是有些不知所措。

邢夫人看見後,忍俊不禁的提醒了一句。

“看看娘娘的鴻恩讓這孩子都感激的不知如何開口了,六郎媳婦還不快謝過娘娘。”

杜景宜聽了這話,立刻從圓凳上起身,誠惶誠恐的就說道。

“臣婦無功不受祿,這誥命夫人一事,只怕是當不得。”

“繼室難為,在原配面前總歸是矮上一頭的,可六郎從前那幾任夫人,也說不上是什麼真正的原配,所以這誥命夫人便是本宮予你的恩典,即便日後……也不至於真落人下風了。”

皇后的一番解釋,讓杜景宜略有動容。

對於她而言,這繼室的身份其實沒多少影響。

可那是因為她還未真正的融入隨安城裡的富貴圈子中。

但皇后卻想到了這一茬。

所以給了杜景宜這個恩典,護她日後在結交旁人之時能多得幾分高看和體面。

杜景宜即便是有心推拒,可在知道皇后的心意後,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臣婦謝娘娘恩典。”

此次倒是給皇后行了跪拜大禮,較剛剛多了幾分真切的誠意。

看到這兒,皇后也跟著笑了。

語氣中帶著幾分傷感的說道。

“顧家就六郎這麼一個外孫撐著了,你們早些開枝散葉的,也好讓顧老夫人她們多得些慰藉。”

“是,臣婦明白。”

隨後,郭皇后便將話題引到了其他地方。

有邢夫人陪著,倒是也不顯尷尬和冷場。

杜景宜靜靜的聽著她們二人說話,時不時的應和一句,漸漸的倒是對皇后娘娘的印象立體了不少。

從前只知皇后,出自名門郭家。

其父乃是郭丞相,自開宗皇帝還未打下這天下之時就忠心跟隨的朝臣。

是如今在文官清流中,最得人心也是最有地位的。

有如此孃家做底氣,郭皇后在宮中也應當是大殺四方之人。

沒想到,竟然是如此溫和,易親近之人。

起初杜景宜還會因為她的身份而多有距離,可這一兩個時辰坐下來,就跟在家中與親近長輩談心似的放鬆。

也難怪了世人皆對郭皇后多有讚譽。

她確實當得起這一國之母的位子。

平和,寬待,絲毫沒有上位者的倨傲。

只是,這皇后的寶座也未見得就能讓人身心愉悅。

因為杜景宜在她的身上總是能感覺到淡淡的憂傷。

只不過不明真相罷了。

時至日中,皇后身旁的宮女前來提醒,說是可以用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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