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原平日裡雖然看著有些“不靠譜”,但這種時候眼睛就跟鷹隼一樣,十分認真的盯著,不會錯過一個細節。

這一次他們收穫倒是不少。

看上去怎麼的也有個四五車的貨物,八成是劫了哪個過路的富商吧,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收穫。

山匪中為首的是個獨眼龍,看著凶神惡煞的樣子,倒還真是適合他這落草為寇的身份。

而他身邊跟著的則是所謂的二當家和三當家。

一個壯如牛,一個賊如鼠,只用看的便能知道他們二人在這山匪之中的用途為何?

自然是衝鋒陷陣的和背後算計的。

鄭德利在旁邊也沒有多浪費一刻,同樣仔細的看著,對待這種要火拼可能會有將士受傷陣亡的情況,他們從來都不馬虎。

風吹過林子,驚起一片飛鳥。

與往常的日子沒什麼不同,所以那些山匪也沒發現什麼不妥當的地方,仍舊樂樂呵呵的回了山寨,打算開個慶功宴。

等他們都離開以後,這羅原才模仿著鳥鳴聲叫了一下,很快,周圍潛伏著的將士都紛紛聚攏在一起,露出了一絲算計的笑來。

“你想幹什麼?將軍可是提前吩咐過,說打聽好訊息就先回去稟報的,你可別擅作主張啊!”

鄭德利話雖然如此說著,可人卻摩拳擦掌中。

跟著他們來的也都是熟悉他們二人行事作風的,自然明白怕是提前有仗可打了,於是眼睛中也露了些興奮。

“慶功宴上走一遭?”

“你小子又憋什麼陰招呢?”

“不費一兵一卒的,拿下這些山匪不好嗎?非要動刀動槍的?”

“又下藥!你說你怎麼的也是虎賁軍的副將,說出去也是威風凜凜的身份,怎麼天天干這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啊?”

鄭德利一副嫌棄的表情,隨後卻被羅原反將一軍。

“就問你去不去吧,囉嗦那麼多!”

“去!”

鄭德利就是口嫌體正直的本人,嘴巴里對於羅原的這些損招一萬個不同意,但執行起來的時候跑得最快的也是他!

聽到這話,羅原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

於是,隨著風聲動,一行十來人在山林的掩護之中,就悄悄的奔著山匪的老巢而去。

與此同時,虎賁軍中,商霽看著從策州送來的軍報,臉色好了不少。

杜景宜日前說要與韓家聯手在策州栽種赤霞珠和甜瓜的事情,已經在策州小有成果。

種出來的果子雖然從個頭,色澤還有甜度上不如正在的西域貨,但也沒有相差太多,以軍報中所提,韓家那些巧匠已經在想法子改進了,相信不日就能提出些好的意見。

等他們兩家的果子確切的有了成效之後,他便能安排在策州的農戶百姓也跟著動手栽種此物,為他們能增添一些收入,這樣日子也能好過些。

“回訊息給邵升明,告訴他全力支援韓家和杜家的人,必要的時候,也可以動用祖父留在策州的關係,幫他們將此事做好。”

“是,將軍。”

回答商霽的是劉詢,自幾個月前就來往穿梭於策州和隨安城之間,他本來就是做暗中訊息的,所以也倒沒有什麼。

不過他想起一事,隨後便開了口。

“將軍,少夫人那邊啟用了咱們留在城裡的內探,多是打聽各世家裡頭的一些瑣碎事情。”

“不必干涉,夫人這麼做自有她的道理,照吩咐辦就是。”

“屬下明白,另外,還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跟了我這麼多年,你還能問出這話?”

商霽看了劉詢一眼,雖然沒有發脾氣,但是自上而下的凝視還是讓劉詢感覺到一些壓迫。

“是,屬下失言,國公府五房的七小姐,半月前以旁的身份入了岷王府,成了岷王爺身邊的一名侍妾,聽聞很是得寵。”

聽到這話的時候,商霽忍不住挑了挑眉。

“商七娘?給岷王爺做妾去了?”

“是。”

“用的什麼身份?”

“隨安城中一布綢莊子老闆的義女,改名換姓成了凌新蘭,屬下仔細的調查過這位凌老闆,發現他暗中與趙家來往頗為密切。”

“趙家?”

又是趙家?看不出來他們家的手伸得還真是長。

前些日子女兒才嫁入了七皇子府,一家子跟著成為了四皇子黨羽中的重要一員,如今又藉著凌家的線,與岷王府聯絡上了,還真是不能小看。

只是,為何他們會突然找上了商七娘?

這讓商霽有些猜不透了。

商七娘,商七娘,到底是怎麼樣的利益才會讓五房願意叫自家的女兒去改名換姓的做妾,將這大好的機會拱手讓給凌家呢?

心裡頭這麼一琢磨以後,便對著劉詢說道。

“把這訊息送去給少夫人,告訴她若是閒來無事,倒是可以打聽打聽。”

商霽還有旁的事情要處理,更何況這裡頭牽扯了許多後宅之事,他也不便總是去探聽,因此若是杜景宜對此事有興趣,倒是可以瞭解一二,也能讓她有點事情做,不致於無聊。

“是,將軍。”

劉詢得令之後便匆匆離開,而虎賁軍中仍舊是處處都充斥著操練的聲音,從未停歇過。

將軍府,熙棠院。

杜景宜看著劉詢送來的訊息也真是有些意外,不過她倒是很快就抓住了矛頭,隨後便對劉詢說了一句。

“若劉先生無事,可幫我查檢視,五房的五郎是不是得了什麼好差事?”

能讓五房如此豁得出去的,必定是因為五郎。

五老太太日日都嚷嚷著這可是他們五房裡頭的獨苗苗,自然拿孫女的前程來填補孫兒的前程,只怕也是他們做得出來的。

至於商七娘的親生爹孃,杜景宜瞧著也是不管用的。

一個視財如命,一個懦弱不堪,想來也真幫不上她多少,再聯想一下她從前還在國公府時候的作為,杜景宜甚至都懷疑,這“捨身取義為家犧牲”的主意,會不會就是她自己出的?

畢竟,她想離開五房那個窟窿眼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了。

劉詢得了杜景宜的話,立刻就答“是”,隨後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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