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她笑笑,面容中多有從容不迫。

對著何管家就平聲說道。

“後宅終歸是我日後要理事的地方,若是什麼都等著將軍回來處置,豈不是給他平添許多麻煩,何管家放心,我曉得輕重的。”

她說完這話的時候,何管家和竇嬤嬤心中都是有些驚訝的。

畢竟這位少夫人,出身也不是什麼名門望族,自己個也沒什麼傍身的本事。

而且過去三年在後宅中,也是低調的不能再低調了。

因此,二人都以為她是個安靜平和的性子,生怕她被欺辱了。

所以才上趕著左擋右護的。

可今日瞧著,似乎是他們走眼了。

這樣的淡定和冷靜,可是大少夫人也不見得能有的。

於是,何管家沉聲就說道。

“是老奴多慮了,少夫人請!”

杜景宜笑笑,今日之事定要辦得漂漂亮亮才行。

一則是讓五房乃至整個國公府的人都睜大了眼睛看清楚,東苑並非他們想欺負就欺負的。

二則也是給日後要搬遷去將軍府立立威勢。

畢竟以後當家作主的就是她。

偌大一個將軍府,幾百僕人自然是要有的。

若是此刻立不起這個名聲來,只怕她以後辦事會有些麻煩。

因此,笑得愈發溫柔動人。

五房的人,可還不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成為杜景宜的下酒菜了。

所以,還在裡頭罵罵咧咧個不停。

“少夫人到!”

何管家一揚嗓子就對著花廳裡頭的人朗聲喊了一句。

所有人立刻就看了過來。

四夫人倪氏微微的起身,本來是打算行個禮的。

畢竟按著身份,她們這種白丁人家,見著將軍夫人,亦或者是小公爺少夫人都得行禮的。

可偏偏在場的公爹也好,夫君也好,兒子兒媳也罷。

都是屁股上烙了印的不肯起身,她自然也不好出頭。

於是,悻悻的又坐下了。

杜景宜進門看到這一家子人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的樣子,心中就是一陣嘲諷。

還真是太老爺做習慣了,不知道自己的骨頭有幾兩重了。

因而,故意揚了笑就說道。

“讓五叔祖父久等,這一大早的還累你們走一趟,可是有事?”

杜景宜裝作不知齊二管事已死之事,還當正常的親戚之間說話呢。

見此,五老太爺立刻就發作起來。

橫眉冷對的怒斥著說道。

“家門不幸,怎麼娶了你這麼個禍害回來?自家夫君殺人了也不會規勸一二,真是廢物。”

他想要上來就以聲大斥責壓住杜景宜的氣勢,最好還能嚇她一嚇,如此也好方便後面的行事。

因此,做派擺得足足的。

定要讓杜景宜好生沒臉才行。

結果杜景宜卻對他這發威毫無反應,還是堆了一臉的笑就說道。

“喲,五叔祖父這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了,在這裡胡言亂語,我雖不是什麼名門望族出身,但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兒,嫁入國公府一事,也是國公爺親自上門與我爹孃商談後的才定下的親事,三書六聘,正門迎入的。”

“怎的在五叔祖父口中,倒成了禍害,又是廢物的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面色是笑的,可眼神卻是冷漠的。

看向五老太爺的時候,頗有些嚴肅。

四夫人倪氏瞧了,忍不住的吞嚥了下口水。

還是旁邊的五郎媳婦拍了拍她的手背,這才讓那種懼怕放下來不少。

倒是商玉安和商五郎互相對看了一眼,似乎覺得有些棘手。

從前怎麼沒瞧出來,這六郎媳婦是個牙尖嘴利的。

如今才發現,是個不好啃的硬骨頭。

他們父子便壓了壓心神,打算先看看局勢再說話。

五老太爺在後宅之中橫久了,哪裡容得了別人對他指手畫腳的。

尤其是見杜景宜乃一介弱女子,上前就瞪著眼睛惡狠狠的說道。

“呸,你什麼身份也敢質疑我?”

杜景宜跟隨爹孃走南闖北的做生意也許多年了,什麼人沒見過。

但是如五老太爺這般的,還真是少見。

他叫什麼五老太爺啊,乾脆叫無賴太爺還差不多。

但該有的氣勢不能輸,語氣定了定就說道。

“憑我是國公府八抬大轎娶進門的小公爺夫人,是當朝二品膘騎大將軍的夫人,糾正一下白丁出身的五叔祖父,似乎沒什麼錯吧。”

“你!”

五老太爺被氣的不輕。

他最忌諱的事情之一,便是自己的身份。

明明哥哥是位高權重的國公爺,偏他是個不值一提的普通百姓。

這些年仗著國公府的威勢在外頭可是撈了不少好處的。

可越是這般,他心中就越是扭曲。

總想著,都是一個孃親肚子裡頭爬出來的,分什麼三六九等啊。

不過是他時運不濟罷了,倘若當初跟著開宗皇帝一道起義的是他。

那今時今日得享一切榮耀的也會是他。

何必還要這般仰人鼻息的活在自家哥哥的陰影之下,連帶著兒孫也跟著受委屈。

杜景宜此刻看五老太爺,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

炸毛似的惡狠狠的盯著她,巴不得尋機上來撓她兩下才是好的。

而五老太爺也沒辜負杜景宜的猜測。

果然是蠢笨如豬的就站起身來,惡狠狠的就揚了巴掌,嘴裡還不乾不淨的罵道。

“狗東西,便是要叫你看看老子的厲害!什麼東西,也敢在我面前撒野!”

作勢那巴掌就要打下來,嚇得何管家和竇嬤嬤連忙出聲阻止。

可杜景宜卻波瀾不驚的站在他面前,似笑非笑的看著。

而他的巴掌高高的舉起,還未落到杜景宜面前呢,就被驪珠一個掃堂腿給徑直打倒在地。

隨後立刻就以擒拿的姿勢遏制住了五老太爺的喉嚨。

而他剛剛揚起來的巴掌,此刻卻以一種怪異的姿勢被折到了身後。

咔嚓一聲,骨頭就脫臼了。

五老太爺雖說身體底子好,可到底也是個七十來歲的人了。

這樣被撂倒之後,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而跪在他身上的驪珠此刻眼神中滿是殺意,一字一句的就淡定吐出。

“敢動少夫人的,可沒幾個能站著出這道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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