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媳婦心裡頭煩悶,不願意私事又拿出來人前吐槽,所以將話頭給岔開了。

“都是些瑣事,不說也罷,你今日怎麼得空過來了?可是有事?”

“要不怎麼說二嫂聰慧呢,一下子就知道我的來意。”

隨後,商六娘喝了口茶,才開口說道。

“平良寺要塑金身的事情,二位嫂嫂可有知曉?”

“你三嫂剛剛還在這裡說呢,怎的?”

“賈家可是聽到些風聲了,說是到時候宮裡頭的太子和幾位王爺也會到場主持和參與,這可是大好的機會呢!”

商六娘說的認真且神秘,倒是讓妯娌二人有些沒明白過來。

“這,來就來了,咱們頂多就是能去湊個熱鬧什麼的,難不成還能讓你三哥家的姑娘們去選個秀?”

二郎媳婦打趣的說道。

她自己只生了兩個兒子,但是三郎媳婦卻是二子二女。

只是這兩個女兒,如今一個六歲,一個三歲的,怎麼可能真的去談婚論嫁。

所以此話一出,三郎媳婦也跟著笑了。

調侃的說道。

“我倒是希望來個王爺世子,亦或者是皇孫什麼的,如此我屋裡頭的兩個姐兒也好有些機會,可來的是太子和王爺,那還是算了吧,這門富貴,我們可攀不上。”

說完這話的時候,還與二郎媳婦對看一眼。

兩人眼中都透著嘲諷,似乎是意有所指。

商六娘雖然出嫁好幾年,但家裡頭的事情她知道的也不少。

話說這商家,倒真的是不一般的人丁興旺。

商國公有兩弟兩妹,拋開妹妹們的後代不算,只單論住在國公府裡頭姓商的,便有許多。

同現在的國公爺商玉寬一輩的,便有兄弟有四人。

分別是二爺商玉定(五房長子),三爺商玉容(三房長子),四爺商玉安(五房次子)。

出嫁的姑姑也有四個,暫且不論。

兄弟四房並著論起來,所生子女合稱“七郎八娘”。

其中,商玉寬和顧氏夫人所生的分別是大郎商需,六郎商霽還有一個八娘商雪。

大郎本性純良,天資聰穎,只可惜於十年前病逝,只留下夫人劉氏和獨子商知平。

六郎商霽,本不涉國公府這些紛爭,自小就跟著外祖父一家于軍中歷練。

但家遭橫禍,大哥和母親先後去世,他只能護著東苑眾人,在外拼命廝殺立功,對內錢權悉數放手給大嫂統管。

八妹商雪,乃是整個家族中年紀最小的女兒,同樣也是商玉寬和顧氏夫人的老來得女,因此幾歲上下過得最是如意滋潤。

只是好景不長,在親母去世之後,只能跟著大嫂蜷縮在東苑,隱忍度日。

倒是韋夫人也是個韜光養晦的,與商玉寬也生有一女二子,分別是大娘商露,四郎商霍,七郎商霖。

七郎是韋夫人的心尖肉,年紀輕輕就功名在身,日後定然前途無量。

四郎是她們繼室一脈的長子,雖性格與父親商玉寬一樣是個麵糊,但好在易拿捏。

所以韋夫人可是盤算著要將這國公府的爵位搶過來,安在他頭上,以保後世子孫萬年太平的。

而如今的二郎媳婦和三郎媳婦言語中帶著的不屑,暗指的就是這位商家大娘商露。

當初以十六歲的年紀就勾搭上了大她一輩不止的福王,二人的風流韻事在隨安城的大戶人家裡頭誰不知道。

可憐那時候的福王妃已經病重,全然無力對付年輕貌美又心機深沉的商露。

更別提那早產的福王世子,也是個靠金貴藥材吊著一口氣的病秧子。

流言紛飛了好幾個年頭。

顧氏夫人揚言要打死這商大娘,好保全餘下姑娘們的名聲。

卻被當時還是妾室的韋夫人抱了孩子們,一併要跳湖,要服毒的給要挾住了。

商玉寬此人本就不是做大事的,心裡雖也恨女兒不顧家族名聲,但好歹是幾條人命,所以趕著把她們幾人都送往鄉下莊子去躲著。

誰知後來,竟然峰迴路轉。

那年的雪下得格外大些,天氣冷得異常。

福王府裡頭接連發生了白事,先是福王世子沒了,而後又是福王妃沒了。

這一場大雪令得他們二人雙雙過世,福王哭得那叫一個傷心不已。

外頭人不明所已得,還以為他是不是生良心了。

誰知道白事過去才半年,他就以家中無王妃掌中饋一事的理由,上門求娶了當時還只是庶女身份且被禁足在鄉下莊子的商大娘。

如此的時來運轉,滿大興朝上下也沒找出幾個。

從一個國公府的寵妾之女搖身一變成了福王妃,一年後還生下了健康活潑的福王世子。

這可是許多人想都不敢想的,偏她卻做到了。

如此好本事,自然是不會將名聲,女德放在眼裡之人。

韋夫人上位以後,幫著自家女兒掩蓋了不少過去的醜事。

漸漸的,人們也就忘記了許多。

都道商國公府裡頭的大姑娘人美心善,所以才有這樣的好福報。

可熟悉此事的三房五房之人,哪一個不對商露所行之事,背地裡多有議論呢。

商六娘小的時候,還被三老夫人教訓過,說做姑娘的就得學學自家大伯的這位長姐。

在權勢和錢財面前,臉面可算不上什麼好東西。

這話,落在她心裡可是生根發了芽的。

因此,她如今也在享受了夫君賈家的錢財帶來的滋潤以後,也覺得適當的時候,拉下些臉面來往上爬,也不是什麼壞事。

於是,意味深長的說道。

“當初大姐姐能做的,咱們也一樣可以。”

聽到她說這話的時候,二郎媳婦和三郎媳婦都驚了。

便是她們想做,這也沒合適的人選啊。

三房如今的兩個姑娘,若是添上個十歲八歲的還有可能。

現在,即便是她們狠得下心來送去,也未見的人家肯收下吧。

所以,別說是三郎媳婦了,就是二郎媳婦也覺得商六娘在胡謅。

正打算說她兩句呢,誰知商六娘卻緊接比了個“四”的手勢,眼神中多有算計。

二郎媳婦和三郎媳婦看了,都有些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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