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景宜開啟櫃門拿衣服,突然跟想到什麼似的。

回身就看了商霽一眼,有些好奇的問道。

“那將軍可要換一下鞋襪?”

聽到這裡,商霽臉都有些綠了。

這小娘子,是嫌棄自己腳臭?所以才會有此疑問?

若是羅原敢這麼問,只怕人早就被丟出去了。

但商霽瞧著自家夫人那無辜的表情和眼神,再大的火也發不出來。

只能強裝淡定的說道。

“好。”

杜景宜見此,倒是給他拿了些乾淨的鞋襪一併送了過來。

隨後便笑著說道。

“這些也是將軍之前的,新的一批衣裳和鞋襪,過幾日蘆橘就能送過來了,到時候讓將軍試試看,有不舒服的地方再改便是。”

“好。”

商霽從前不覺得自己話少,只是怎麼在自家夫人面前倒顯得語貴了?

於是正準備接過衣裳自己去耳房洗漱換衣,卻聽到杜景宜對著外頭就喊了一句。

“驪珠。”

“哎,少夫人。”

“伺候將軍去梳洗。”

“是。”

隨後,就將乾淨的衣物和鞋襪遞給了驪珠。

那驪珠也是沒什麼眼力見的,一心只想完成好少夫人交代的事情。

全然沒注意到自家將軍那黑如鍋底的臉色。

不過經過此事後,商霽倒是明白了一點。

那就是自家夫人一定有些潔癖在身,否則怎麼會換個衣服還不行,連帶著鞋襪也要換成乾淨的。

但想歸想,他還是跟著驪珠轉身進了耳房。

待自己洗乾淨手後,便讓驪珠出去了。

說他自己會換洗的。

驪珠皺眉,但將軍的話還是不敢質疑,轉身就準備出門。

結果臨行前,看到了一塊香胰子,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於是便找了一塊新的遞給了商霽。

隨後態度和善的說道。

“將軍,這是少夫人最喜歡的香胰子,您可以試試看,味道好聞的很呢。”

商霽臉一垮,就呵斥了一聲。

“胡鬧。”

想他一個堂堂的大將軍,擦什麼香胰子!

傳出去,只怕要被人笑話死。

所以,耿直了脖子就不接。

驪珠無奈,只能將香胰子又放回原位去,而後快步離開了耳房。

等出了門以後,才很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真兇。”

下回,將軍要是再回來,還是讓櫻桃姐姐來伺候吧。

至於往小廚房跑腿這種小事,她來就好!

耳房裡頭,商霽折騰了小半天。

起初,他是打算洗個手,換個衣服就好的。

奈何這外衫一脫,隨便放在那衣槓上,就看到下面細細的落了些灰。

與整個耳房的乾淨格格不入。

所以,他只好將裡衣都給脫了,用帕子上下清洗了一遍。

隨後才換上乾淨的衣裳和鞋襪。

大約是放衣服的櫃子裡頭也有香料吧,所以衣服上有淡淡的香味。

只是這種香味,是商霽可以接受的。

並不濃厚,聞起來頗為清爽。

抬手起來細細的聞了聞,似乎是雨後竹香的味道。

等出門回到正屋的時候,剛巧,飯菜上桌了。

杜景宜上下看了一眼自家的夫君,現在瞧著比剛剛倒是乾淨多了。

於是上趕著就誇了一句。

“將軍習慣真好,一回來洗漱,不過乾乾淨淨的用膳,也能舒服些。下次,妾身讓她們在耳房多備些熱水,若你需要衝洗什麼的,也方便。”

“嗯。”

商霽鬼使神差的答了一句。

他一想到自己從前自軍營中回來後倒頭就睡的習慣,還真是面不紅心不慌的就承認了。

夫婦二人落坐在八仙桌前,看著一桌子滿滿當當的吃食,委實是餓了。

杜景宜還好,畢竟是用過早膳的人。

但商霽這日日消耗的體力,自然是需要大量的食物來補充的。

所以,杜景宜吃得慢條斯理,商霽雖快,卻不至於到狼吞虎嚥的地步,整體而言還是很淡定的。

丫鬟櫻桃在一旁伺候著,時不時的給將軍和少夫人添些飯菜。

熙棠院中夫婦二人吃得津津有味。

倒是北苑的抱桃院中,此刻出了點小麻煩。

三房的孫輩二郎媳婦和三郎媳婦,坐在一起正商議著呢。

“二嫂,聽說平良寺來了位得道的高僧,陛下為迎他入寺,還特意要給寺裡的佛像鍍金身,這樣好的事情,咱們國公府是不是也該去添些香火錢呀?這樣也好讓佛祖保佑保佑咱們三房的子嗣?”

說話的是三郎媳婦,眉眼看著倒是富態溫和,說話也輕輕柔柔的。

只是話裡話外的都可著國公府的榮光,想盡了法子也要沾染上。

此訊息,還未對外頭公佈,之所以她會知曉,完全是因為她孃家爹爹是禮部裡頭的一個小官,所以訊息多少要靈通些。

得知這一訊息後,她本來是不打算說的。

可這些日子瞧著三房也太不順了,所以才起了這個心思。

反正說到底,這錢也不會是從她們三房的人口袋裡頭出。

能夠不出錢,還掛上名,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可這樣的好事她想歸想,卻做不到。

所以,只好來找自家二嫂商量。

畢竟她在祖母三老夫人面前頗得臉面,而三老夫人出馬,總是比她們這些侄媳婦兒輩的人去求雲錦院的韋夫人要好得多。

可惜,她算盤打得倒是精,卻被聽了這話的二郎媳婦給嘲諷了一句,冷哼一聲就說道。

“什麼咱們國公府?你瞧瞧滿院上下誰把咱們三房的人當國公府裡頭主子的對待了,雲錦院的有大伯護著,東苑的有六郎護著,五房也不知是燒了哪門子香,這幾日也過得順風順水的,偏咱們屋子裡頭的,是夫君夫君不成器,兒子兒子不努力,就咱們兩房媳婦兒在這裡,摳摳嗖嗖的計算著過日子,還想去添香火錢?我可沒這閒碎的銀子。”

二郎媳婦如此陰陽怪氣的說話,更是襯托的她本就有些刻薄的臉色更是難看。

氣呼呼的說完此話後,她端起手邊的一盞茶就喝了下去。

茶本來是要好好品的,奈何現在對她而言不過是降火的利器罷了。

三郎媳婦瞧了,也不好多說什麼。

只得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略顯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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