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臉這會兒已知道不是邢珠顧杏的對手,又因為嚐到了拿錢的甜頭,哪裡有不答應的?頓時道:“姑娘請說!”

謝琬遂朝他招了招手,說道:“你附耳過來。”

謝棋走到王氏院門外,先聽了聽裡頭動靜,才回過頭來面向金釵。

“你在這裡守著,我過去瞧瞧。若是有人問起我,你就說我去淨房了。”

金釵點頭,小心地看著左右。

謝棋輕聲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要去到扶桑院,則必須經過這座楊枝院外的甬道。她知道王氏這樣安排的用意。扶桑院只有兩道院門,一道是通向山路懸崖,一道則是這邊。這樣,只要謝宏安排的人在扶桑閣裡動了手,王氏再讓人把這甬道門一堵,謝琬就絕對無路可逃,從而不得不戴上清白被毀的帽子。

只不過,他們想不到的是,當他們只想嚇嚇謝琬的時候,而她卻替他們把它變成了事實。

眼下離子時也不過半個時辰了,謝宏的人快來了。當他們到來看到的是已經成了殘花敗柳的謝琬時,不知該有多麼氣憤?謝琬嫁不了任雋,他們的希望成空,當然會氣憤!

可是他們只知道他們會氣憤,有沒有想過她的失望和氣憤?

謝棋咬著牙,走向扶桑院的腳步也越發輕快起來。

一夜之間被五個漢子姦汙,那滋味一定不錯吧?她簡直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謝琬崩潰羞恨的表情了。

她冷笑著,到得扶桑院門口,側耳貼在門板上,裡頭十分安靜,但隱約也有人掙扎以及低泣的聲音傳來,看來是得手了。她推開門,悄聲地走進去。

門廊下有人低聲道:“是二姑娘麼?”

她壓低聲嗯了句,放心地往屋廊下走來。

來人迎向她,涎笑著道:“二姑娘怎麼才來?我們兄弟都等候多時了!”

這幫流氓!她高傲地揚起頭,一聲不吭走向屋內。

月光透過虛掩的門縫一洩在地,藉著月色可以看見,屋裡床上一片狼籍,她的臉忽地紅了,在庵裡做下這種骯髒之事,謝琬只怕把天上地下的菩薩都衝撞個盡了!

她清了清嗓子,咳嗽了聲,說道:“我不進去了。她人呢?”

那人道:“就在屋裡呢,姑娘快進去吧!”

謝棋遲疑了一下,還是進了屋。

才在門檻內站定,身後幾道身影忽然從左右包抄過來扯住了她的手臂胳膊!更是在她錯愕而未及發聲之時頓時捂住了她的口鼻!

謝琬從門外走到她面前,一手捏住她下巴:“你來了?”

謝棋驚恐地睜大眼,望著面前衣衫齊整的她,“你,你——”

“我怎麼居然安然無恙,你很奇怪對不對?按照你的想像,我這個時候應該是趴在地上號啕痛哭,等著你過來往我傷口上撒鹽的吧?”

謝琬一雙眼冷如冰霜,手下也並沒有留情,被捏住的下巴在她手裡不得不張開來。

謝棋懵然地看向站在她身後的刀疤臉,瞪大的眼睛裡有著不解,但更多的卻是驚恐。

謝琬鬆了手,退坐到床沿上,說道:“能用錢買動的人,雖然堪稱是最可靠的人,可是在錢字面前,卻也是最不可靠的人。謝棋,你太傻了。難道我謝琬連幾百兩買命錢都拿不出來麼?”她使了個眼色給扣押住她的麻子和二狗,冷冷盯向瞬間癱軟在地上的謝棋。

謝棋聞言頓時轉向望向刀疤臉,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指著他道:“你這個騙子!你這個叛徒!”

刀疤臉皺眉看著她:“二姑娘大約搞錯了,我騙你什麼了?再說,我又不是你們謝府的人。”

謝棋蒼白著臉退後,退到邢珠面前,被她猛地伸手一推,又跌在地上。

“你想怎麼樣?”她歇斯底里望著謝琬。

謝琬笑了下,示意邢珠。

邢珠走過去,一腳踩上她的臉,謝琬這才悠悠道:“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謝棋被踩得整個臉都呈現出猙獰之態,可是面對邢珠的狠命碾壓,卻是無可奈何。

她握緊拳,流出淚來,竭力想嘶喊,可是因為牙關被踩,因而發出的聲音變成一種類似呀呀學語的稚子的聲音:“老太太把你騙到山上,暗中安排了人準備毀你的清白,逼你答應與任雋的婚事!我這麼在乎任雋,他們卻從來沒想過我!我不恨你,又該恨誰!”

謝琬怔住:“她為什麼要把我嫁給任雋?”

謝棋狠瞪著她,咬牙道:“為了把你嫁出去,然後好設計把謝琅踢出府,等老太爺過世後瓜分謝府家產!”她緊呼吸了兩下,又呲牙瞪著她道:“任夫人還答應,等你過門之後,要把你的嫁妝全部轉送給我做嫁妝!”

月光下,謝琬的目光變得如池水般幽暗。

任夫人?

她望著謝棋,“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壞她們的事?”

“我不壞他們的事,難道就等著讓他們把你嫁給任雋嗎?!”謝棋嘶叫著,憤而笑道:“我守了他那麼多年,我在他身上所下的功夫,豈是謝琬區區一份嫁妝可以換得回來的!我當然要壞他們的事,我不但要壞他們的事,我還要弄得你這輩子都沒臉去見他!”

說著,她竟然鼓起渾身的氣勁,掀翻邢珠,抓起擺在炕桌上的大刀往她身上劈來!

謝琬要是身中了這一劈,那麼不死也要在身上落道永遠抹不去的疤痕!

一旁的顧杏當機立斷,一躍躥了過去,腳尖一勾踢中她手腕,接著將刀接在手裡,順勢一踢,便已將她踢飛在對面牆壁上,然後又重跌在地!

謝棋慘叫著倒在地下。邢珠立即又拿布頭塞入她口中。

旁邊刀疤臉等人看著疼得在地上不斷翻滾,卻又喊叫不出來的謝棋,不由得也打了個哆嗦。

但是沒有人前去管她,刀疤臉他們不敢,邢珠壓根不會。顧杏甚至像只看到了穀粒的小麻雀一樣圍著她左轉右轉,似乎在尋找看還有什麼空當可以下手。

謝琬站起身,望著地上滾動不停的謝棋,語氣終於也冷冽起來:“既然敢傷我,那可就要承擔得起傷我的後果!”

說完她轉過身,衝邢珠道:“王氏也安排了有人過來,那麼應該也快到了!你們準備準備,咱們今天夜裡,就來個甕中捉鱉!”

滿月漸上中天,時間已至子夜了。

王氏朦朧中似聽到女子尖叫,睜眼坐起來,週二家的連忙迎上:“老太太醒了?大老爺已經帶著人進門了,這就使喚著人往隔壁去。您歇著吧。”

王氏蹙眉道:“我怎麼老覺著隔壁有什麼響動似的?”

週二家的側耳聽了聽,說道:“沒有啊。興許是耗子,這山上耗子多。”她剛才出門去接應謝宏了,並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她瞅著王氏臉色,順手斟了杯茶給她。

王氏接了茶,還是不安心,說道:“你還是過去瞧瞧,以免節外生枝。”

週二家的點頭,走到與扶桑院相通的院門口聽了聽,除了風吹樹葉的婆娑聲,的確沒有別的聲音傳來。

她回來道:“旁邊早就熄燈了,確實沒有動靜。”

王氏這才安心了,交代道:“你讓大老爺仔細些,莫讓人見到了。”

週二家的答應著,扶著她躺下,才又出去。

謝宏接到了週二家的的傳話之後,便在楊枝院外交待面前兩名蒙了面的黑衣人,“你們進去一個引開她那兩個丫鬟,一個進去扒了她的衣裳便成,不可真傷了她的身,事辦了你們就弄出訊號來,我就帶人趕過去。”

黑衣人點頭,悄聲推開扶桑院的門進了去。

院子裡靜悄悄地,看起來是極好下手的時機。二人相視露出個笑容來,其中一個撿了顆石子,往掩住的房門敲去。

門裡頓時傳來聲嬌叱,緊接著,兩名著翠色衣裳的丫鬟就開門出來。左首的黑衣人故意在門口露了身形,轉身往門外跑去。兩名丫鬟見狀瞬間上前追趕,沒一會兒就不見了人影。

剩下的黑衣人放心地從陰影裡轉出來,穩步往正房的方向走去。

房裡雖然沒點燈,但是就著月色也能看出來,床上背朝門躺著個身段極玲瓏的人,這人一動不動,看起來已經睡得相當熟了。他輕步走近床前,只見這體態曼妙的少女只穿著件薄薄的紗衣,肌膚半隱半現,竟是十分的誘人。

屋裡點著香。顯然為了防蚊蟲,她的臉上覆著塊絲帕,不過這樣也好,省得被她看見自己真容。

他把面巾扯下來,伸手解開第一顆衣鈕。

衣裳下的肌膚竟是如此順滑,在香氣的薰引下,他忽然有些心猿意馬。落在她身上的手居然就收不回來了,順著解開的衣裳一直撫下去撫下去,那種觸感也越來越舒服,越來越勾引著他下腹的熱湧。

衣裳很快就脫乾淨了。他的手像是粘在了那面板上。

謝琬由邢珠顧杏伴著,與刀疤臉他們幾個站在側面耳房窗戶前,靜靜地望著著對面屋子。

估摸著時候差不多了,謝琬與刀疤臉道:“現在,就請閣下派個人去告訴外頭的大老爺,不知道怎麼回事,二姑娘躺在我屋裡來了。”

刀疤臉回頭與手下人走到一旁去說話。謝琬這裡又對邢珠道:“你現在過去瞧瞧。”

邢珠點頭,迅速往那邊屋裡去。

謝琬正要回身坐下等訊息,邢珠忽然兩臉漲得血紅闖進來,手裡拿著一截摁熄的殘香走到她面前說道:“出事了!他們倆,他們倆——”說了半天,卻是又沒說出句囫圇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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