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體都有，推進！”回到陣列中的將軍一聲令下，緊張的氣氛瞬間被打破，一堵字面意義上的銅牆鐵壁開始向薩弗拉所在的方向緩慢移動。
薩弗拉這邊看到自已派出去的貴族竟然被一箭射死，怒不打一處來，不管對面是不是托兒勒，是不是正規軍隊，起碼要講點戰爭禮儀吧？
“給我殺，一個不留。”
與對面的整齊截然相反，薩弗拉這邊混亂得不堪入目，後面跑得快的能將前面跑得慢的活活踩死，有些人跑得過快撞到前人的兵刃上，腦子都被劈掉一半還在向前跑。
多虧對面都是訓練有素且軍法嚴格的正規軍，要不然見到這場景士氣不崩潰才怪。
在這個世界，正規軍隊要面對的敵人比這些狂化農民要恐怖得多，人與人的殘酷戰爭都算是最不慘烈的戰爭了，在軍隊制度被提出後，所有軍隊都是按照當初對抗巨龍的標準培養的。儘管魔獸的威脅基本被清除了，但是無處不在的魔素災難始終籠罩著這個世界。
隨著衝在最前的一名農民被士兵串在長矛上，兩方的交戰算是正式打響了。
由於雙方在密林中的大道上遭遇，能拉開的戰線並不長。但這也為托兒勒一方提供了絕佳的作戰環境。由於只有一條戰線，每當前排頂不住狂化農民的衝擊被撞倒，後排計程車兵幾乎立刻就能填補上防線。
隨著戰鬥的不斷進行，堆在地上的屍體越來越多，托兒勒的軍隊不得不後撤，不然後面的敵人能很輕鬆地踩著屍體跳到隊伍內。
踩著屍體的狂化農民帶著一身的血腥氣撲到隊伍前，被躲在大盾後的長矛手殺死，被後來者踩成一攤肉醬。這種野蠻且血腥的打法簡直是天理難容。
終於，戰況出現了轉機，再強大的肉體在鐵甲鐵劍面前終究只是蜉蝣撼樹。牙齒拳頭的硬度怎能敵得過鐵器？隨著血泊的流淌，狂化農民的進攻終於開始減弱，眾士兵終於看到了一絲希望，在崎嶇不平的屍體上開始了反推。
整個過程就是一場拉鋸戰，周邊的密林限制死了雙方的行動路線，雙方就只能在一條戰線上不斷消耗。
由於前排士兵的著甲率趨近於一，打出來的戰損也非常高，一度能達到一換五的戰績。但這也只有前排才能打得出來這樣的戰損，在來回推進了三個回合後，質量最高的部隊終究是全部戰死。
剩下的部隊儘管也是井然有序，也是互相配合，但是單說裝備質量就要差得多，再加上對面絲毫沒有士氣概念的狂化農民，讓已方士氣一降再降，防線終於出現了缺口。
防線的缺口一旦被開啟，陣型崩潰就是一瞬間的事。隨著一名壯得要死的狂化士兵衝開了人牆，連續衝出幾十米才被砍斷腿停下，狂化士兵正式宣佈了自已的到來。
隨著這些怪物的降臨，原本就維持不住的戰損比終於是漲了上去，從一換二漲到二換一僅僅是一眨眼的事，大量計程車兵死在了狂化士兵的衝撞下。原本就狹窄的戰場硬生生被分割成了數十個小的縱向戰場。
這下士氣完全達到低谷了，後面計程車兵滿腦子都在慶幸自已沒有站在前面直面這些怪物，以及如何才能更快地向後方全力逃跑。
“不許撤！”冷兵器時代士氣崩潰是常有的事，督戰隊就是專門治這個的。雖然他們也會害怕，但是軍法更嚴格。逃兵回到城市裡受到的虐待會比死在戰場上更痛苦。
提著剛砍下來的一名逃兵的頭顱，一名督戰隊員將它高高舉起，以首示眾。
一部分人不知道是出於害怕還是出於長久以來養成的服從性，乖乖回到了隊伍之中，至於另一些人，大部分都被後面湧上來的，還不知道前面什麼戰況計程車兵推擠著回到了前線。
到最後真正能跑掉計程車兵不過寥寥數百，數百人看起來很多，但是在這種烈度的戰爭中也算是非常少了。
隨著後方大量人員的湧入，前線的局勢竟然再一次穩固起來，雖然托兒勒一方仍在不斷後退，但是再也沒有一名狂化士兵能衝破第一層戰線。
眼看局勢相持不下，薩弗拉這邊也開始著急了。自已現在能動用的狂化軍隊和對面人數相差無幾，本來以為對面會先維持不住士氣崩潰，但是薩弗拉的的確確小瞧了常年活躍在戰場上的北部軍團的作戰能力。
剛剛頂在最前方的是托兒勒臨時召集來的中部軍團，中部地區常年穩定，中部軍團也就沒什麼作戰能力可言，而後面北部軍團可都是正兒八經在戰場上打滾的兵，士氣不容易崩潰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兩支軍隊的作戰方式也不一樣。
與先前盾牌長矛的推進方式不同，北部軍團就顯得激進很多。打頭陣的不是大盾，而是連續多排的長矛。這種換戰損的方式在北部戰場對抗北方諸國的騎兵團非常有效，對付這些沒有理智的狂化部隊更是不在話下。
托兒勒本身也是非常推崇這種戰術，但是因為中部軍團計程車兵實在沒有實戰經驗，托兒勒也只好讓他們在前面按照他們自已的方式作戰。
說到底托兒勒都是北部地區起家的，對於北部軍團自然會重視，也就順理成章地將中部軍團放在隊伍最前面當擋箭牌了。
“伊莎貝拉，你之前做出來那個儲魔法陣放在哪了？”
“這呢，你不是要留著攻城用嗎？”
伊莎貝拉從綁在馬上的行囊中掏出一塊不起眼的石頭交給薩弗拉。
“現在不用不行了，難不成你真指望這些農民，特別是這些沒有狂化的農民打贏正規軍吧？”
“反正是你的事，你自已決定。你現在用了，到時候炸不開城牆可不關我的事。”
“現在能把托兒勒留在這，那哪還需要攻城了，大搖大擺進城了那就！”
說著，薩弗拉拉來一名士兵讓伊莎貝拉狂化，雖然對群體的狂化法術可能用不太出來，但是隻狂化一個人對於伊莎貝拉來說簡直沒有消耗。
狂化後計程車兵抱著儲魔法陣，飛快地衝進了不斷赴死的隊伍，踩著屍體跳進對面的隊伍。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