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入城!破局之策!(二合一求訂閱!)

長澤郡城,坐落於長澤郡腹地,東南平原之地,是長澤郡山嶺最少之處。

長澤郡以西千二百里便是山巒延綿的黑山山脈,其建城雖只有五百年,卻絲毫不遜色於其他州府的千年大城,蓋因當年武朝收復湘州時,長澤郡城本就是作為攻下整個湘州的橋頭堡。

但如今五百年過去,武朝各地風雨飄搖,民不聊生,湘州淪為邪道妖魔掌控,漸漸的這座大城失去了往日的風采。

風采不再,可繁華依舊。

畸形的繁華。

虹吸一郡之血,供養一城之地,能不繁華麼?

長澤郡城與長澤郡城以外就是兩個世界。

長澤郡城外,是被付之一炬的村莊,是無人掩埋的骨架,是吞噬人骨的野狗,是吃腐屍的烏鴉,更是一個個餓得皮包骨頭、賣兒賣女、易子而食、吃土吞石的普通百姓。

在長澤郡百姓的眼裡,長澤郡城內就是天堂般的生活,就是那佛祖口中的神國,只要能夠獲得長澤郡城的居住權,他們甘願奉獻出一切。

因而長澤郡城外聚集了越來越多,從長澤各地來到長澤郡求活的百姓。

見陳衍的目光看來,老人咧嘴笑了笑,露出滿嘴發黃的牙齒,白髮隨風飄搖,狀若荒草,他看了少年以及少年旁一身籠罩黑袍裡的乙木靈體一眼,又重複了一遍:

“後生是第一次來我長澤郡城吧?”

此時正值盛夏,炎炎烈日炙烤空氣,彷彿呼吸上一口都能感受到肺部的灼燒,但這依然無法阻止圍繞在長澤郡城外的人群。

就在這時,人群中忽然傳來一陣騷動。

遠遠看去,就彷彿是一隻只螞蟻,一隻只麻木、空洞、絕望的螞蟻。

城門口,站著十數名精氣完足、披甲執銳的守城郡兵,嚴格收取著每一名進城之人的入城費。

“老丈是如何看出來的?”

陳衍與乙木靈體便是混在進城的隊伍當中。

站在進城的隊伍中,陳衍的腦子裡忽然回想起了六個字:

但是他們不敢有絲毫的動作,更不敢侵擾進城的隊伍。

燥熱而蕭瑟的夏風吹過,吹動雜草,露出雜草下一具具森森白骨。

“這又是乾旱又是大水,田裡自是顆粒無收,種不出糧食就交不上糧稅,交不上糧,就是村破家亡,再加上這些時妖鬼又多,吃人喝血,想要活命,除了來這郡城,還能去哪?”

老人臉上倒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看了官道兩旁的饑民一眼,語氣不變的道:

陳衍正無言的看著道路兩旁的饑民,忽然,耳邊傳來一聲老邁的聲音。

因為城牆上,那一臺臺鋒利尖銳,閃爍寒芒的弩床正對著這些災民,但凡災民有任何騷亂,迎接他們的便是無情、冰冷的弩箭。

這些進城之人中,有衣著光鮮的商人、有駕著牛車販夫、有攢了一大筆錢想要進城討活從此過上夢寐以求生活的民夫……

窮人根本不配住在長澤郡城裡。

陳衍聽到這沉默下來,他想到了剛到湘州那會兒去到的太平村。

他們想要進城,卻需要繳納一大筆的銀兩,這還僅僅只是入城費,若是想要居住,更是需要繳納天價的稅金。

似乎是聽出了陳衍的話意,老人嘿然一笑:

“那城裡的大人物再是厲害,也得拉屎撒尿不是?這拉的屎尿總得要人清理吧?”

老人咧嘴,猛抽一口焊煙,臉上露出一抹得色:

“老頭子我天天進這郡城,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像後生你這般第一次來長澤郡城的外地人,老頭子我一瞧一個準.”

排隊進城的人並不少,足有上千,但是圍在官道外的災民饑民人數卻更多,黑壓壓的一片,不下上萬。

“歲大飢,人相食.”

“能怎麼一回事.”

陳衍聞言點頭表示明白,實際上想要進長澤郡城,除了繳納一筆不菲的入城費以外,如果是身有一技之長,也是可以不交錢進城的,如拉夜來香的老人一般,或是其他木工、瓦工等。

自高處望去,長澤郡城好似一頭匍匐於平原之上的四口巨獸。

但入城的隊伍似乎已經對此習以為常,甚至是無動於衷。

窮人?

呼呼!

“後生第一次來長澤吧?”

也許曾經也心生同情憐憫,但一年又一年,一年又三年,年年皆是如此,再多的同情憐憫也會耗盡,轉而代之的是則慶幸,慶幸這些人的遭遇沒有落在自己身上。

蓬首垢面、面黃肌瘦、骨瘦如柴卻是挺著一個碩大無比的肚子,那肚子裡填滿的不是糧食,而是消化不良的觀音土、石頭……

如果他沒有出現,那些殘存的太平村村民大機率也會成為這官道兩旁的饑民吧?

最令人心冷的是,那森森白骨上,一排排細密的牙印……

陳衍順著聲音看去,發現說話的是一名趕著牛車的老人,牛車上盛放著兩個一人高的大木桶,大木桶的邊沿還殘留著汙穢黃濁的腌臢糞汁,空氣中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臭味。

旁人眉頭皺成了八字面露嫌棄,老人卻坐在牛車上,也不嫌髒,直接靠在木桶上,手裡拿著一杆焊煙,深深嗅了一口,彷彿空氣中瀰漫的不是臭氣而是香味一般。

聽到這,陳衍又朝著官道兩旁骨瘦如柴,眼神空洞麻木的饑民示意了一下,問道:

“老丈天天都進城?”

“老丈可知這些……是怎麼一回事?”

接著,陳衍就見官道兩旁的饑民忽然動了,朝著某一個方向蜂擁而去。

“施粥了施粥了!往生教的大師開棚施粥了!”

陳衍反問了一句。

陳衍運目張望,只見遠處有五座看起來有些破舊的草棚。

草棚裡,一個個身披白色麻衣的往生教徒或是打罵或是呵斥的讓饑民排隊,在往生教徒的管制下,饑民手捧破碗,逐漸在五座草棚前排起了長隊。

一名長得慈眉善目的白髮老人站在草棚前,笑眯眯的為每一個上前的饑民打上一碗稀粥。

那真的是稀粥,除了白色的湯水,幾乎看不到幾粒米。

但是每一名領到稀粥的饑民,都彷彿將手中破碗裡的稀粥當做了世間最美味的佳餚一般,以一種近乎虔誠的神情,將碗中的稀粥喝乾淨,喝完之後,甚至還小心翼翼將破碗裡的幾粒米舔乾淨,面帶回味。

隨後,在那名往生教慈眉善目老人的帶領下,在上百名往生教徒的組織下,一個個饑民坐在地上,雙手合十,面帶虔誠的低聲吟唱:

“慈悲老母,真空家鄉;憐愛世人,穢土往生……”

陳衍沉默的看著,沒有說話,在他的視野裡,一縷縷無形的能量從這些災民的身體裡溢位,隨後匯聚一起,消失在了某個方向。

陳衍想要阻止,但最終卻什麼也沒有做,僅僅只是默默的看著。

不喝上這碗稀粥,可能明天就餓死;信奉往生教,以後可能會死,但至少現在不會死。

你讓饑民怎麼選?

城牆處,守衛城門的郡兵僅是目光冰冷的看著,似乎早已對此習以為常。

顯然,往生教已經不是第一次在饑民裡施教了。

就連入城的隊伍也一個個都見怪不怪,甚至有一些正在排隊進城的百姓也去到草棚領粥,隨後坐在地上開始吟唱往生教的教義。

陳衍身後,拉夜來香的老人頗意動的看了遠處粥棚一眼,砸吧砸吧了嘴,又猶豫的看了眼自己身下的牛車,最終還是搖頭嘆了口氣,沒有過去。

這個世界本不該這樣。

天災乾旱了,官府就該減租減稅,幫助百姓渡過難關;妖鬼叢生了,監天司就該斬妖除魔,護衛鄉里;村破家亡了,朝廷就該施粥救災,保境安民……

如果做到這樣,又豈會給往生教施教的機會?

說一千道一萬,最終不過一句話,長澤郡官府的不作為甚至變本加厲的剝削殘忍百姓,是導致長澤郡生靈塗炭,餓殍遍野的罪魁禍首。

“既然沒有作為,那便不要存在好了.”

陳衍看了眼城門口所在的方向,透過高聳入雲的城牆,陳衍彷彿看到了一個個酒足飯飽、盆滿缽滿的‘大人’,眼底深處,一抹冷芒一閃即逝。

身後拉夜來香的老人沒來由的感到一冷,打了一個哆嗦,嘟囔著抬頭看了眼頭頂炎炎烈日,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之後的進城倒是一片波瀾不驚,頗為順利。

過程中沒有什麼么蛾子發生,也沒有什麼官二代欺壓饑民的畫面,在當官的眼裡,城外的饑民甚至比不上城內的一條狗。

欺壓?

這隻會讓他們覺得沒有面子。

繳納了一兩銀子的入城費,這絕對是陳衍見過最貴的一筆入城費。

一兩銀子,武朝普通農民種一個月的地也未必能有一兩銀子的收入,可是現在,這僅僅只是一筆入城費。

進了長澤郡城,和拉夜來香的老人分別,陳衍和乙木靈體站在行人如織的街道上,街上的行人俱是衣著光鮮亮麗,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一牆之隔,和城外飢寒交迫的災民宛如兩個世界。

這一次來長澤郡城,陳衍除了帶上化身乙木靈體外,還有一百名龍雀軍會分散潛入長澤郡城中。

這一百名龍雀軍俱都是龍雀軍裡的好手,最關鍵的是,鍛造出來的一百把【血雷咒鳥銃】就在這一百名龍雀軍的手上。

一百名手持血雷咒鳥銃的龍雀軍究竟能夠爆發怎樣的戰力,取得怎樣的戰果。

老實說,陳衍也很期待。

沒有急著前往田家或者鄧家。

毫無疑問,要想滅掉田家或是鄧家,就必須要先搞清楚嶗山道以及鬼太守安排在長澤郡城的人手究竟有多少,又究竟是何等實力?

陳衍相當於是煉精化氣中期,乙木靈體能夠發揮出煉精化氣後期,一百手持【血雷咒鳥銃】的龍雀軍高的不說,起碼也能拼掉一名煉精化氣初期的敵人吧?

這麼一看陳衍他們實力似乎看起來不弱,但若分散兩家,就有些力有未逮了。

因此陳衍必須集中力量,先消滅其中一家。

具體消滅哪一家,就得看嶗山道和黔中郡安排在長澤郡的人手與實力了。

柿子挑軟的捏。

先以雷霆之力快速消滅其中一家,陳衍這才能更加從容的去應對另一家,而不是到時候陷入兩家的圍攻。

想要打聽清楚嶗山道和鬼太守在長澤郡的安排,莽撞的直奔田家或鄧家並不可取,容易打草驚蛇。

而且非田家、鄧家兩家的絕對高層,怕也不可能知道嶗山道和鬼太守安排在長澤郡人手的實力。

那除了田、鄧兩家,長澤郡還會有誰會清楚此事呢?

如果真要說一個的話。

那必然只剩下監天司長澤郡鎮撫使了!

從李太白的口中陳衍得知,長澤郡被豪族田、鄧兩家掌控,而作為監天司在長澤郡的鎮撫使,也早已投靠了兩家,成為了豪族的狗腿子。

狗腿子雖然是狗腿子,但對兩家的情況,這長澤郡鎮撫使不可能一無所知。

想到這,陳衍回想起當日與李太白的對話……

“長澤郡也有鎮撫使?”

陳衍訝異。

李太白點頭,回道:

“是的,只不過這位長澤郡鎮撫使早就投靠了田、鄧兩家,長澤郡的監天司也早已淪為兩家的玩物.”

“所以這長澤郡鎮撫使叫什麼?”

“趙炳坤.”

——

這是一座頗為古樸又不失精緻典雅的建築。

建築的大門上高高懸掛著一方牌匾,牌匾上寫有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監天司。

街道上路過的行人在看到這三個大字時,皆是面帶不屑的嗤鼻。

門口站著兩名打著哈欠,穿著飛魚服的‘飛魚衛’。

這兩名飛魚衛實力低得甚至連氣血武師都不是,僅僅只是兩個普通人。

走進這長澤郡監天司內,正堂主位上,正有一身穿鎮撫使官袍的中年男子左擁右抱,懷裡抱著兩名袒胸露乳的妖豔女子,調情調笑。

中年男子臉部長得又窄又長,好似驢臉,膚色偏黃,兩個細細的眼睛裡,鑲嵌著一雙泛黃的小眼珠,隱隱閃爍著黃鼠狼一般狡詐的目光。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監天司長澤郡鎮撫使——趙炳坤!

“大人,你好壞~”

“嘿嘿嘿,本官還能更壞呢……”

趙炳坤猥瑣一笑,剛要有所動作就被門外的僕從打斷。

“老爺!”

趙炳坤眉頭一皺,不滿道:

“什麼事?”

“外……外面有人拜見.”

“什麼人?讓他滾!沒看本官正忙著嗎?!”

趙炳坤不耐煩的聲音才剛剛落下,接著,便有一聲清冷的話音響起。

“湘西郡鎮撫使,陳衍.”

一語既出,滿堂皆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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