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朔惜雪站在原地道。

鳳如傾扭頭看向她,“怎會?”

“那便好。”朔惜雪今兒個特意穿了一身嬌豔的衣裳,襯得她本就姣好的容貌越發地明豔動人。

她興沖沖地走了過來,“姐姐,咱們何時動身?”

“用過早飯便走。”鳳如傾回道。

“好。”朔惜雪笑著,還不忘看了一眼不遠處正慢悠悠地走過來的君羨塵。

君羨塵毫不在意,只是坐在軟塌上,端起準備好的湯藥喝了起來。

鳳如傾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起身走了過來。

君羨塵抬眸看向她,“娘子也要一碗?”

“你這裡頭放了什麼?”鳳如傾說著,便湊過去一瞧。

“補藥。”君羨塵理所應當道。

鳳如傾仔細地檢查之後,“這可都是補氣血的。”

“對啊。”君羨塵溫聲道,“我每年這幾日都會用。”

“都會用?”鳳如傾便端起碗,抿了一口。

朔惜雪也湊過來,“怎麼了?”

“給我瞧瞧。”鳳如傾說著,便將君羨塵的手腕拽了過來。

君羨塵仰頭看著她。

鳳如傾把脈之後,奇怪了,昨夜並未感覺到他身子如此虛弱,這大清早的怎會突然變成了這樣?

她皺眉,不解地看著他。

君羨塵也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朔惜雪自覺地站在了不遠處。

這氣氛的確不對勁。

她正琢磨著要不要先走。

鳳如傾將要碗放下,“世子還是趁熱吃了。”

“嗯。”君羨塵很是乖巧地點頭。

鳳如傾這才轉身看向朔惜雪,“咱們去花廳吧。”

“哦。”朔惜雪便乖順地跟著。

待到了花廳,卓慶峰與朔霖也到了。

只是不見孟月。

朔惜雪起身便出去了。

沒一會,孟月便被朔惜雪帶著進來。

朔惜雪對孟月的態度,反倒讓卓慶峰有些不解。

就連朔霖也覺得自己的妹妹這樣做,有些過於奇怪了。

鳳如傾倒是覺得朔惜雪如此做,並無不妥。

直等到君羨塵也到了,幾人便一同用了早飯。

稍作收拾之後,一同坐著馬車前往寶華寺。

朔惜雪聽著外頭的吵嚷聲,先開簾子探頭看了一眼。

“這大清早,這燒雞的味道格外誘人啊。”

鳳如傾莞爾一笑,“咱們去的可是寶華寺,你總不能中途吃個燒雞吧?”

“要不去之前先吃,免得到了,只能吃素齋。”朔惜雪提議道。

“我去。”卓慶峰自告奮勇,連忙下了馬車。

孟月也只是靜靜地坐在那看著。

沒一會,卓慶峰便拎著一個油紙包過來。

鳳如傾瞧著這燒雞,轉眸意味深長地看向君羨塵。

君羨塵湊了過去,順勢扯下一隻雞腿,遞給了鳳如傾。

卓慶峰見他如此殷勤,便笑道,“為何給表姐雞腿?”

“哎。”鳳如傾正要接過,這馬車突然一停,那雞腿便這樣直愣愣地掉在了鳳如傾的身上。

她低頭瞧著那雞腿,又盯著君羨塵。

君羨塵連忙拿過雞腿,“娘子,要不要換身衣裳?”

“自然是要換的。”鳳如傾咬牙切齒道。

真是怪了,想著頭一回相見,便是這燒雞,不曾想到,如今還是沒有逃過去。

她瞧著沾滿油漬的衣裳,沒好氣地去了屏風後。

朔惜雪反倒扯下雞翅膀,咬了一口,“真好吃。”

朔霖見她倒是高興的很。

朔惜雪還不忘遞給孟月一塊。

孟月一愣,雙手接過。

她咬了一口,只覺得這燒雞與素日吃的不同。

卓慶峰笑吟吟地看著朔惜雪,“如何?”

“蜂蜜放少了。”君羨塵卻在一旁道。

朔惜雪嘴角一撇,“我倒是覺得剛剛好。”

君羨塵一面說著,還一面看著屏風後,“這可比不上……”

“咳咳……”鳳如傾咳嗽了幾聲。

君羨塵乖乖地閉嘴。

“比不上哪裡?”朔惜雪見君羨塵話說一半,連忙問道。

“沒什麼。”君羨塵將燒雞撕成了一片一片,擺好之後,擦了擦手,便乖巧地坐在那了。

朔惜雪瞧著,扭頭正好鳳如傾換好衣裳出來。

“姐姐,世子說的是哪家的燒雞?”朔惜雪連忙問道。

“這燒雞不好吃?”鳳如傾沒好氣道。

“這不是……好奇嘛。”朔惜雪嘟囔道。

鳳如傾嘴角一撇,便不理會她。

朔惜雪也便不再追問。

孟月瞧著這二人這般親近,心生羨慕。

畢竟,自幼能與她這般親近之人似乎……沒有過。

孟月思來想去,反倒對鳳如傾有了新的認識。

她與外頭所言截然不同。

君羨塵一臉地討好,卻也帶著幾分地委屈。

他也不知何故,這好端端的,燒雞就這麼砸到了她的身上。

上回也是……

哎!

君羨塵突然覺得這手裡的燒雞也不香了。

朔惜雪倒是吃得津津有味。

卓慶峰在一旁端茶倒水,殷勤的很。

孟月只是這樣看著,心裡頭難過,可不知為何,反倒沒有半分地嫉妒,只是羨慕。

不知不覺,便到了寶華寺。

一行人下了馬車。

待上了山,到了寺廟內,寺內的主持已經準備好了香客的禪房。

男女分屋,而且中間還有一道門。

朔惜雪與孟月,鳳如傾住一間,朔霖與卓慶峰住一間,君羨塵自然是單獨的。

朔惜雪喜歡熱鬧,特意讓如此安排的。

孟月還是頭一回與旁人同住,很是拘束。

好在朔惜雪一直不停地在一旁絮絮叨叨的,倒也讓她漸漸地放鬆下來。

是夜,中間的那道門已經落鎖。

孟月出了屋子,站在廊簷下,斜靠在一旁的柱子上,仰頭望著那一輪玄月。

朔惜雪打了個哈欠,手裡頭還拿著一件披風,給孟月披上。

不遠處,卓慶峰瞧著,有些酸溜溜的。

“都是女子,怎麼覺得她對錶妹太過熱情了?”

朔霖正坐在窗邊吃茶,寶華寺後山的泉水泡的茶,當真是別有一番滋味。

他聽著卓慶峰的嘟囔,“怎麼?你連自己表妹的醋也吃?”

“哪裡?”卓慶峰矢口否認,不過那眼神透著哀怨。

好半天,卓慶峰才反應過來。

他轉頭看向朔霖道,“不知道大舅哥……”

“打住。”朔霖聽著這稱呼,“你當真是一點都不知羞。”

“遲早的事兒。”卓慶峰是認定了。

朔霖抿唇不語。

不遠處,便瞧見一個身影一晃而過。

鳳如傾如今正在屋子內看著琅芙剛剛擺放著的密函。

一道身影已經出現在窗邊,透過紗窗,正好勾勒出他那略顯清瘦的身姿。

鳳如傾歪著頭,“世子站在外頭可要著涼了。”

“就是。”君羨塵應著,卻瞧著一側的牆壁竟然出現了一道門。

鳳如傾挑眉,“看來世子是這裡的常客啊。”

“啊?”君羨塵走了進來,“我昨夜讓人偷偷過來給鑿的。”

“哦。”鳳如傾看向他,“我說呢。”

“娘子,我可不想獨守空房。”君羨塵說著,懶洋洋地便湊了過來。

鳳如傾想起早上他吃的湯藥,便順勢給他診脈。

此時,君羨塵的衣衫有些散亂,衣襟處有些敞開,露出了一片肌膚。

鳳如傾正巧對上,只覺得有些怪異。

她伸手便要按過去。

君羨塵卻順勢抓住了她的手,“娘子,這可是佛門聖地,不能太過……狂浪了。”

鳳如傾仰頭對上他那雙半眯著的眸子,一股無名的熟悉感撲面而來。

她蹙眉,用力地抽出了手。

君羨塵便又虛弱地緊挨著她靠著。

鳳如傾推開他,卻又感覺到了他氣息有些不穩,便說道,“世子這身子骨……還真是時好時壞的。”

“嘿嘿。”君羨塵打了個哈欠,便直接倒在一旁拽著她的衣袖睡了。

鳳如傾低頭瞧了一眼,心裡頭反倒掀起了一陣波浪,他到底怎麼回事?

鳳如傾抬眸看向遠處,便見朔惜雪與孟月在廊簷下不知在說什麼,只不過二人瞧著倒像是相談甚歡,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二人是親姐妹呢。

哎!

這緣分的事兒還真是難說啊。

誰能想到,朔惜雪竟然對孟月有這樣的親近之感。

鳳如傾沉吟了片刻,便聽到了君羨塵輕微的鼾聲傳來。

這就睡著了?

她揉了揉眉心,抬眸便見琅影立在不遠處偷笑。

她眼神一沉,琅影立馬低頭不出聲。

琅芙遞給鳳如傾一個眼神。

鳳如傾便道,“只說我今夜有事兒,讓惜雪妹妹與孟表妹去隔壁的屋子吧。”

“是。”琅芙應道,便前去了。

朔惜雪順著孟月看的方向看去,又轉眸看著她。

她膚若凝脂,容貌絕美,美人如畫,單單立在這,便是一副絕妙的風景。

她當真是無法理解卓慶峰為何會對這樣的美人兒視若無睹呢?

當真是一點也不動心?

朔惜雪只覺得卓慶峰眼神不好。

可是,轉念又覺得這不是在自己罵自己嗎?

朔惜雪嘴角一撇,扭頭便見琅芙走了過來。

“姐姐催了?”她問道。

“主子今夜有些棘手的事兒,想請您與孟表小姐去隔壁屋子歇息。”琅芙如實回道。

“好啊。”朔惜雪倒是不介意。

孟月見朔惜雪答應的如此爽快,正好,她也不知該說什麼,能少一個人便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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