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劉小主之死

下面的一群女人看著白伍兩人的交鋒，內心直呼過癮，面上卻連頭都不敢抬起來，也是為了不被遷怒，參加宮裡選秀也有一段時間了，大家互相都有了一些瞭解。撇開性格隱藏較深的人不談，白芙蓉是大家公認的心量淺的，沒什麼容人之量，也很容易被看透。

現在才知道連處事也不如賢妃有條理，大家看著賢妃吩咐完，她的宮女有條不紊地吩咐跟來的宮女太監按要求行事，很快便將這幾日跟劉小主接觸過的人和事兒串了起來。

相關的宮女太監都被集中在了坤寧宮大殿門外，皇后和賢妃坐在廊下安排的座椅上，餘下的小主們只撈到幾個錦墩兒，也不敢多話，只能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聽著。

白芙蓉看見賢妃幾乎和自已坐在同一水平線上有點生氣，不過在調教下人面前白芙蓉的確不如伍德馨，她只能氣悶地坐在那裡，臉上努力表現出一副“這點小事我就讓賢妃替我費心處理就行了”的神色。

伍德馨這次倒不是為了在皇帝面前表現，而是她必須得把事情給弄清楚了，不然皇后要是以她發放的物資有問題給劉小主毒死這種藉口拿走她的公權或者問罪於她，那她可虧大了。

在兩人來不及互相計較的情況下，審訊還是進行的比較快的。

“奴婢最後一次見到劉小主的是前天，管物資的衣公公讓跑腿的小太監小卓子來宮裡通知發放冬天物資了，說是等下就派人送過來。可是等到天黑，也沒見人給劉小主這邊送，我們這個宮殿有點偏，落霞姐姐（劉小主的貼身宮女）說要過去問問看，見院子裡的落葉太多，便沒讓奴婢跟著，她對劉小主說自已去去就回。”劉小主居住的宮殿裡，負責灑掃的小太監戰戰兢兢地回話。

賢妃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問道：“什麼時辰出去的？落鎖前回來了嗎？”

一股不怒自威的威壓默默地散開，下面跪了一地的宮女太監們全部噤若寒蟬，那個小太監也抖得厲害，卻仍努力認真回話：“現在天色黑得晚，所以落霞姐姐出門的時候天僅僅有點暗，奴婢看著大概是申時末（將近下午五點），劉小主說離宮裡落鎖還有一陣子，落霞姐姐也說她腳程快，這物資發放點也離得近，便很快出去了。奴婢掃完院子後，大概已經過了一個時辰，落霞姐姐還沒有回來，奴婢想著快點去飯堂取飯，等奴婢回來，正好趕上戍正（晚上八點）落鎖，我見小主並未出來尋找落霞姐姐，便以為她已經回來了，便回自已的屋子裡吃飯去了。”說完他便跪著移動到一邊去了。

賢妃給身邊的侍書使了個眼色，侍書又點了下個人出來。

那人也是先略微往中間跪了跪，開始說道：“奴婢姓衣，是此次負責冬天物資發放的。關於劉小主的事兒，奴婢只記得物資發放的那天，奴婢安排兩個跑腿的小子分別去東西宮給通知，主要是怕哪個小主出門去，收不到物資。然後就安排兩隊送物資的太監帶著條子去送，一隊兩個人相互監督。物資送到的話，小主們收到了，就給我們條子上批個字算是收到，在申時，兩隊人倒是還沒送完，他們送完回來時候也就差不多快落鎖了。

劉小主身邊的宮女的確是在申末酉初的時候來奴婢這裡說，劉小主應得的炭火沒有拿到手裡。但當時送物資的隊伍還沒有回來，奴婢不知道他們到底送到了沒，便邀請她在我這裡稍等等，或者明日若還沒收到貨再來核對，到時候真沒有領到的話，便可以直接領走，那位宮女說娘娘吩咐她還有事，讓奴婢今天晚上核驗清楚了，要是今天沒有發過去，明天再來拿便直接走了。

落鎖前送物資的隊伍回來後，奴婢檢查了發放的條子，見劉小主那邊已經有了回執，便直接入了賬冊，那宮女也沒再來過，奴婢便沒再放在心上。”

說罷，這位姓衣的太監還將自已收好的條子都呈了上來，侍書端著盛著字條的盒子翻找一下，把劉小主的批條放在最上面一層，遞給賢妃看了眼。白芙蓉斜著眼睛想看，但又想端著皇后的儀態，身後的知畫會意，輕輕咳了一聲，眼睛給侍書示意了一下。

賢妃看見了，內心輕嗤一聲笑了，仍舊大方地示意侍書給端過去給皇后娘娘看看。皇后想看又覺得在拾人牙慧，就假意看了一眼就讓侍書收起來了。

餘下跪著的跑腿的小卓子、送物資的倆太監都互相印證了這兩人說的話，送物資的太監說送到劉小主那裡的時候，門口是一個面生的太監，至少不是現在自稱掃灑的小太監或者宮女來接的，但當時那個太監的確是進了主殿一會兒才拿著條子出來，跟其他小主批字的時間差不多，他們也就沒有懷疑，直接拿著條子離開了，他們離開的時候大概是戍初（大概晚上七點多），沒有看到劉小主或者宮女落霞，也沒有碰到掃灑太監。

聽了陳述的賢妃眉頭皺得死緊，這幾個人的敘述好像時間都挺對的，但互相又都沒有看到對方，無法對對方的話進行印證，唯一互相都見過的落霞現在又下落不明，最關鍵的是，現在提到的是一個陌生的接頭的太監，經過指認又不在現場，關鍵線索缺失，一時間便僵住了。

賢妃的眉頭夾得死緊，她總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但所有人這會兒都在這陪著，一時間也問不出什麼，讓她一時下不來臺。她斜睨了眼侍書，讓她想想辦法。

侍書這會兒也一時不知怎麼辦，便瞅了一眼知畫，想讓她勸一勸皇后娘娘不要一直幹看著，她是看了賢妃的笑話，可是剩下的小主們看的可是伍家的笑話。

知畫倒也明白，可是白芙蓉私下性子專斷，她哪兒敢動啊，不過她倒是知道白芙蓉肯定也能看見侍書和賢妃的眉眼官司，只要讓皇后心裡痛快了，她就會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