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案情明瞭

皇帝說要解決的案子，就沒有解決不了的。會試考試日期迫近，京城的學子們不管是什麼打算，這幾日都放下手頭的事情，臨時抱起佛腳來，就希望自已能透過此次恩科會試。

皇帝放出去的探子們手頭工作暫告一段落，只留下幾個人繼續跟蹤收集匯總皇帝所要的資訊，其他人都回到後宮去替他查這個懸案。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

又是月初請安的時候，宮裡各位小主們早早地都來到了坤寧宮，欣喜地發現，皇上也在皇后這裡，幾個小主連忙將頭髮抿了又抿，身上的衣服平了又平，這才一個個婷婷嫋嫋地走到皇后面前請安。

白芙蓉內心狂翻白眼，卻不得不假裝大度地讓她們起身，做了兩句日常安撫，緊接著宣佈皇帝有事要說。

大家注意力轉向皇帝，直到這會兒才發現皇帝的臉色有點黑。

劉第黑著臉看了一下眼前的一群女人，一個個非常熱切的看著他，好像對他有著無盡的盼望和期待，但他明白，這些表面上看上去的表情，壓根看不出她們的真心。他向身邊的德福偏了偏頭，德福心領神會，開口便是一段：“各位小主，你們都是選秀入宮的，能來參選，也應該是家裡跟你們說好了，以後在宮裡待著，宮裡就是你們的家，可是有些人似乎並不把家當做家，非得要做些吃裡扒外的事情。就別怪皇上不留情面了。”

下面聽著的小主們有的一臉迷茫；有的回過神來，表情耐人尋味；有的則在心裡開始忐忑，總覺得有什麼不祥的預感。

只見下一秒，德福一揮手，一隊侍衛從柱子後面衝了出來，精準地找到兩個宮女，把人給押了起來。

小主們和宮女們紛紛尖叫，嚇得躲成一團，被看押的兩個宮女更是渾身發抖，死命掙扎，可惜都是徒勞，皇帝大聲地咳嗽了一下，小主們頓時不敢出聲了，都縮到了一邊瑟瑟發抖。有些膽子大一點的，就抬頭去瞧這些侍衛們。早知道情況的皇后一點沒有動，還有被皇帝通知不需要她再查下去，心理早就隱隱有了猜測的賢妃，這會兒也回過神來穩穩地坐在椅子上沒有動彈，但也沒有拒絕小主們躲在了她們的身後。

德福一揮手，侍衛們把兩個宮女給捆了起來，嘴巴也塞住了，一面嘴上對著其他小主道歉，說讓她們受驚了，一面又按照皇帝的吩咐，把之前關起來的宮人和宮女們也都帶了進來，侍衛們裡面也走出一個領頭的人物，直接把人又點出來複述當天的口供。

最先被押進來的，還是那天掃地的小太監，那個領頭的人物先是讓他再複述了一下自已當天在坤寧宮招供的話，待他說完後，問道：“衣公公派來通知的小卓子是什麼時候？”

那小太監跪在地上才一會兒，就已經滿臉是汗，渾身顫抖，可見被關了這些天的時候看守下手有多重，但他一點也不敢表現出來，仍堅持著說道：“大概是申時末（將近下午五點）的時候來的。”

那領頭人又問他劉小主收到通知以後一直在幹嘛，落霞又在幹什麼，他說自已一直在院子裡掃灑，不知道具體情況。

又問落霞是大概什麼時辰出去的，他什麼時候出去取飯的，什麼時候回來，最後什麼時候落鎖的，當時落霞跟誰說了什麼讓他聽到或者看到落霞出去了？

小太監又仔細回憶了半天，低聲說道自已沒有注意落霞和劉小主的情況，但最後他們殿裡是酉時末戌時初落鎖的。

那領頭人平靜地問完，立刻大聲呵斥道：“滿口胡言，劉小主按品階安排住處，她住的宮殿能有多大？你說你在酉時初就在灑掃，灑掃一個時辰出去取飯回來就落鎖了？什麼灑掃能讓你做這麼長時間還做不完，還是什麼飯食要讓你取那麼久？”宮裡下人們的飯食都是大廚房做的，就在皇宮偏遠一角，偏劉小主的宮殿也很偏，離大廚房還挺近，當時皇帝給她特意點的這裡，讓白芙蓉還吃了一會幹醋。

那小太監已經開始抖腿了，跟剛剛好像受刑似的抖腿完全不一樣，是內心極度恐懼的樣子，是承認自已幹活拖拖拉拉的，還是承認自已當時走開時間太長去了別處？宮裡幹活不利索也是受罰，但欺君之罪是殺頭啊。

小太監立刻痛哭流涕地說自已是幹活偷懶了，其實自已灑掃到快落鎖才想起來沒去拿飯食，連忙去取回來，正好趕上落鎖。那領頭人沒再言語，只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小太監咬緊牙關最終沒有鬆口，領頭人便讓人先將他帶下去了。

緊接著帶上來的人便是當日的衣公公，這人雖然跪著，但似乎沒有受過刑罰的樣子，看來他在宮裡還是比較有人脈的。

衣公公還是把自已當日的安排都說了一下，賢妃則是讓侍書拿出了當時保管的衣公公提交上來的那些物資發放的條子交給了那邊的侍衛們。

領頭人看了一眼，也沒說什麼，只問了問衣公公發放物資的順序，和他安排的兩個跑腿的人出發和回來的時間，衣公公一一答了，最後說道：“根據我的安排，他們跑完這趟就該到吃飯的時間了，我想著之後沒什麼安排，便讓他們去吃飯，在落鎖之前回來。結果兩個人都是提著飯食跑回來的，說是在通知的時候，遇到了幾個小主身邊的姐姐們的糾纏，時間不夠了，就提回來吃的。”

領頭人讓人記下來他的話，並詳細問了兩個跑腿的都分配了哪個線路，回來的時候是什麼時辰，便讓人下去了。

然後是跑腿的小卓子和另外一個小太監的問話，基本是在確認他們跑腿的路線以及時間，還有跟誰說話時間比較長之類的，中間有沒有遇到誰，兩人都老老實實地回答了。這時候，有的小主已經注意到，小卓子說出的跟他說話比較多的人裡面，就有剛剛被按住的兩個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