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敵人來了!”

鬼刑部剛把串在槍上的屍體甩下來,便有足輕過來提醒他。

他一瞧,山下嗚嗚泱泱的。騎兵打頭,步兵跟進,內府大軍如潮水般湧來。

“可惡!”

鬼刑部急顧四周,第一波內府騎兵全滅了,葦名也損失了三百來人。

他握緊槍桿,回看身後,六個從者還在廝殺。那自己也該再堅持一會兒。

不過仔細觀察,葦名從者們似乎落入下風。

咔嚓——

又一次,右京的居合斬被頭骨擋下。雖然頭骨碎了,但也浪費了進攻時機。

而且頭骨還能重新生成,沒完沒了。

“嘻嘻哈哈哈哈!!!”

接著就是怪笑的光秀砸下鐮刀,再橫著一甩,甩出一片黑色的釘刺。右京邊退邊揮刀彈飛。

“哼哼哼哼!怎麼了,橘閣下?”

拖著鐮刀,光秀一步步走過去。

如同粘在地上的雙腳,一步三晃的動作,配上全身的紫霧,簡直就是喪屍。

確實可以說是喪屍,連耐打程度都是一等一的。話說一個Berserker這麼耐打合理嗎?

“唔。”

右京收刀入鞘,觀察著光秀的動作。如刑部姬所說,光秀跑得不快。可如果攻擊無效,那就只能放任他一路走上去。

忽然,光秀高舉鐮刀。

“既然你不過來,那我要出手了。”

紫光迸發,一揮。

轟隆——

射出弧形光波。幸好右京有所防備,及時閃避。

但是光波原本打的就不只是右京,它朝著總悟飛了過去!

“不是吧?”

偏偏總悟正在跟十兵衛拼刀較勁。他稍有猶豫,然後馬上一個後空翻。

放棄拼刀的同時踢開十兵衛的刀,同時堪堪躲過光波,眼看它把幾棵樹齊齊切斷,撞進山石。

十兵衛玩味地笑了笑。

“你挺行的嘛。剛才是想拉我墊背嗎?”

總悟擰擰脖子,淡淡回答。

“既然知道就好好配合一下唄。被自己人幹掉應該比被敵人砍掉腦袋要舒服些吧?”

“很不巧,我在這裡沒有什麼自己人。誰想和我打,我就打,僅此而已。”

“嘴上裝出一副自由職業的口吻,還不是唯那個信長的馬首是瞻?”

“身為從者,姑且還是要服從御主命令的。這沒毛病吧?”

說著,十兵衛來了個蛇皮走位。幾乎是眨眼的工夫跑出S形,一下繞到總悟的側面。

那個瞬間總悟明白,自己不可能依靠速度拉開與十兵衛的距離。

於是果斷搶先手,迎著十兵衛的刀先揮下自己的刀。

鐺——

壓住十兵衛左刀,讓過其右刀。

兩人你來我往,但顯然是十兵衛的反應更快。二十多個回合下來,總悟的手有點亂。

而且怎麼也調整不過來。

鐺——

又被十兵衛雙刀壓住。在力氣上總悟也不佔優勢。

十兵衛冷笑道。

“你這方方面面都不行啊。若說有什麼行的,也就是氣勢了。但戰鬥可不是光有氣勢就能贏的。”

“挺自信的嘛。”總悟同樣在冷笑,“小心點哦,我接下來就捅穿你的■■。”

“這我倒是不介意,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那個心思。”

十兵衛剛說完。

轟轟轟——

戰場中央忽然爆出一連串火筒開炮的聲音。一片炮火砸進戰場,樹林被迅速點燃,地上的屍體也燒起來。

“什麼!?”

總悟看得真切,遠處竟然是赤備隊。而且這個人數……

“啊,忘了跟你說了。”

猛地推開總悟,十兵衛的刀在肩膀上敲了敲。

“我現在是赤備隊的頭領。”

“頭領?難道,那是赤備隊的主力?”

“我覺得說是內府的主力也不過分哦。”

“開什麼玩笑。那你們在本陣到底留了什麼?”

這個問題逗得十兵衛笑出了聲。

“沒什麼。那邊只有赤備重吉率領的少量隊士負責架橋,再就是個把孤影眾的忍者。從者……只有信長,很好下手吧?”

一陣惡寒在總悟後背穿過。

“簡直就像是故意配合我們一樣。”

“當然。葦名想贏就只能突襲本陣,這種道理,你覺得那個身經百戰的尾張大傻瓜會不懂嗎?他就是喜歡這樣,喜歡把別人傾注希望的一切都毀掉,然後看著他們落入絕望。”

“真是惡趣味啊,跟他比我都要自慚形穢了。不知道他栽跟頭的時候會是什麼表情呢?”

“這你大可放心。不管你們葦名派出什麼陣容,都不可能勝過信長。還有……”

冷不防,十兵衛在總悟面前消失。

隨之而來的是一片濃重的墨,在總悟面前揮下有力的一筆。

“你也不可能勝過我。”

總悟知道這墨光是十兵衛的能力,但他不知道這東西怎麼發揮作用。

等後背捱了一刀時,他才明白那不過是障眼法。墨跡只留存了一會兒就消失了。

“呃!”

轉過身時,十兵衛雙刀一揚,像個豪放的書法家揮毫潑墨,甩下兩道墨跡,掩蓋身形。

這回總悟嗅出了那股殺氣,隨即揮刀追上,不給十兵衛偷襲的機會。

咔——

但那兩道墨跡反而化作利刃襲來。總悟的腰也掛了彩。

“來這手啊!”

好吧,他其實也不感到意外。只是這兩撥攻勢銜接緊密,來不及應變。簡單說就是節奏被十兵衛抓在手裡。

或者說是總悟有更擔心的事情,那就是火海中的葦名軍。

“退後!”

就連鬼刑部也不得不這樣下令。手下兵士扛不住赤備隊的轟炸,內府軍則在炮火掩護下不斷推進,用人數衝擊葦名的軍陣。

縱使鬼刑部如何奮戰,也不可能逆轉這個戰力差距。

但是城中的寄鷹眾還沒送信過來,也就是說突襲信長的立香等人還未就緒。如果此時撤退,讓赤備隊主力衝到大手門,恐怕不等迦勒底討伐了信長,葦名就先敗下陣來。

“喝啊啊啊!!!”

命令將士們退後的鬼刑部,自己反而向前。鬼鹿毛躍出火海,殺向敵陣。

這可不好,鬼刑部怕是有些著急。他要是倒了,葦名軍計程車氣肯定一落千丈。

得在此打斷內府的攻勢。最好的辦法,莫過於幹掉一個從者。

右京就是這麼想的。當然。

“呵呵呵,很好,你眼中的殺氣變重了。”

光秀也是這麼想的。

“那就把它傾瀉出來吧。盡你的全力,在我身上撞個粉碎!”

言外之意,如不能打穿那些頭骨的防禦,就無法傷到光秀分毫。右京很清楚。

而頭骨無窮無盡。就算全部摧毀,光秀用鐮刀敲一下地面就能重新召喚出來。

但,右京依舊很淡定。

“我是不會被你挑釁的,光秀。”

執刀側立,從容不迫。跟光秀正好相反。

光秀玩味地點著頭。

“嗯,這樣按捺自己的恐懼,倒也別有情趣,可能的話我真想多折磨你一會兒。但時間不允許。”

兩把鐮刀來回揮動,紫色霧氣逐漸分成幾部分,聚集,隨著光秀的刀刃飄動。

“來,起舞吧。”

就像是飄過去一樣,光秀的腳看不出在動,身體卻靠近了右京。

唰——

一刀砍下,很慢,就算帶上紫霧也砍不到右京。

唰——

兩刀。右京躲閃的同時忽然意識到,光秀的速度有所提升。

唰唰——

三刀四刀,比之前更快。右京躲過鐮刀卻沒躲過紫霧,被撩了一下。

“嗚!”

頓時感覺身體的氣力少了幾分。而光秀已經越舞越快。

唰唰唰唰——

“哼,哼,哼哈哈哈哈!!”

唰唰唰唰——

快到連右京都要看不清。雖然他還能招架,但只要碰到鐮刀,身體就會發虛。

舞至高潮時。

“喝!!!”

鐮刀高升,掀起哀嚎的紫光,把右京硬生生打飛!

“啊……”

光秀微睜雙目,神情恍惚。

方才那是他的寶具——絕望收割,來自原作中他的BASARA技。在恍惚中不顧一切地揮刀,肆意操控怨念和刀刃來攻擊。

寶具結束的這一刻,是光秀精神最為鬆懈之時。就像剛從淺眠中醒來,還不能很好區分夢境和現實。

而就在這個時候。

啪——

有什麼東西砸在光秀臉上,掉在地上。他下意識地低頭去看。

“蘋果?”

咔——

在光秀髮出這個疑問的同時,身邊一個頭骨已被落地的右京砍爆。

“什麼?”

光秀根本沒想到右京居然沒死。雖然寶具發動時自己比較恍惚,但刀刃切過肉體的手感,還有紫霧中怨念吸收生命力的感覺,他不會弄錯。

右京就算不死,也該遍體鱗傷。

然而現實是,右京吃了不少攻擊,但還能動,雖然他自己也不明白什麼原因。

甚至可以加速下落,一擊重斬。

“哈!!”

右京確定光秀放了寶具,那動作和刑部姬告訴他的一樣。

那麼現在就是全力以赴的時候!

“結束了……”

蓄力,拔刀!

“……光秀!”

唰唰唰唰——

一口氣,十四連斬!

咔咔咔咔——

頭骨一個接一個地爆碎,右京的面板正肉眼可見地變成深紅。

“喝啊!!”

隨即踏出一步,大吼一聲。

唰——

咔嚓——

銀色刀光轉瞬即逝,在光秀身上留下耀眼的顏色。

透過十四連斬達到怒氣爆發,再使出絕殺的“一閃”,這正是《侍魂》,橘右京所在遊戲世界的一套必殺法。

只是可惜。

“呵呵呵呵……”

光秀在右京怒氣爆發,準備一閃之前,勉強自己放出了幾顆頭骨。

一閃被這些頭骨擋下。右京燃燒殆盡,面板變回蒼白,體力不支跪下。

就是現在,光秀顧不得給自己補頭骨,急忙操起鐮刀。

右京已經失去戰鬥能力,快趁現在一刀了結……

噗嗤——

“唔!”

卻不想背後一刀。先被了結的,反而是自己。

“破綻百出啊,光秀。”

傳來了總司冰冷的聲音。

原來,她見黑瞳攻得不緊,光秀又露出後背,便利用自己的“縮地”能力,來了個突然襲擊。

“咕!”

到底是新選組最強的劍客。只一刀,就擊穿了光秀的靈核。

他倒下了。臉上沒有任何憎恨或者不甘,只是稍微有點遺憾。

“呵,呵呵……”

纏繞身體的紫霧,立刻變成燃燒軀體的大火。

……

“唉……”

放任大火燃燒,光秀嘆了口氣。

“竟然因為興奮而大意,我真是,不像話啊……沒辦法……”

閉上眼睛。

“下次,再讓我取您性命吧……信長公……”

……

隨著紫焰炸裂,明智光秀,靈基消滅。

內府軍本陣,織田信長百無聊賴地坐著,遙望遠處依稀可見的火光,那是重吉和葦名軍對轟的地方。

天色漸暗,山頂起風,把火盆吹得噼啪亂響,照亮信長那張因為極度無聊而幾近瞌睡的臉。

但是忽然。

“哦?”

他的表情活動起來,一如酷暑中感受到了涼風。

繼而哂笑。

“呵,呵,呵,原來如此。”

然後望向另一個方向。

“光秀那個蠢貨,這麼快就掛了啊。”

信長彷彿真的看到光秀葬身火海了似的,笑個不停。

“悲哀的傢伙。就算被召喚出來,也只會重複那些把戲。”

這把戲,信長見過,還不止一次。

毫無疑問,光秀是忠臣,至少在信長統一天下前如此。

之後,他就會舉起反旗,亮出獠牙。

你說他是為了奪權?為了一口氣奪得天下?

非也,非也。明智光秀才不會為了那麼俗的理由反叛。

他享受的是別人的痛苦和絕望,在差一點就能抓到希望的時候喪失一切,遭到毀滅性打擊。這愛好和信長相同,所以他們倆挺合得來。

那麼,如果一個人在即將得到天下時,從天上掉進地獄,會是什麼樣的光景呢?

光秀只是想知道這個而已,非常單純。

信長站了起來。

“不過,還不錯,算是給今晚的演出開了個好頭。”

他的身後,某種不知名的黑色……東西,正蠢蠢欲動。

“快點來吧,迦勒底,讓餘看一出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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