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氣暈了?
韓思諾撓撓頭,她也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啊。
她只是餓了而已,她甚至連一句國粹都沒帶,怎麼能把人氣成這樣?
她微微俯身,居高臨下看著王如煙,用腳尖在女人小腿肚上踢了踢,“又裝死啊?”
一個月都裝死兩回了。
這會她手邊可沒有能用來潑醒王如煙的涼水。
“趕緊醒醒,你趴地上裝死,我這飯什麼時候能吃上?”
好一會不見王如煙動彈,她嘆口氣,一手扶著腰,小心翼翼坐回床墊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逼近。
她抬頭看向開著的鐵門,就見曹錦玉伸著脖子正往地下室裡張望。
發現王如煙直挺挺在地上趴著,中年女人眼眸瞪大,慌慌張張跑進來,將王如煙拖了出去。
“我的晚飯到底什麼時候能吃上?”
她衝外面喊了一聲。
回應她的,是鐵門關閉上鎖的聲音。
真煩!
想吃什麼都吃不上。
她突然好想歐陽澈,不管她要吃什麼,就算是半夜,他都會馬上去買。
被關在這裡已經有足月,不曉得歐陽澈身體恢復好了沒。
這麼久了,那個混蛋怎麼還不來救她?
肚子餓著,壞脾氣說來就來。
她躺到床墊上,盯著灰暗的牆面,暗暗生著悶氣。
一樓客廳的沙發上,王如煙幽幽醒轉。
睜眼,她便看到司城那張俊美的臉,男人手裡拿著一條毛巾,正在幫她擦臉上的汙漬。
“你怎麼來了?”
司城淡淡地笑了聲,“你媽說你暈倒了?”
“被那個賤人氣的,豬一樣,天天要吃這個要吃那個,她怎麼就知道吃。”
“孕婦嘛,你忍著點。”
“我憑什麼要忍她,乾脆把她弄死算了。”
“那錢呢,不要了?”
王如煙柳眉皺起來,不耐煩地問:“你確定顧昭會為了她付錢?”
“確定。”
“我真怕我們白忙活一場。”
“不會的,相信我。”
“顧昭為了她,願意付多少錢?”
“誰知道呢。”
“他要是連一百萬都不願給,我們還不如弄死那個小賤人。”
“然後呢?”
“把老宅賣了,我們去島國。”
“這宅子年久失修,賣不了多少錢。”
要想下半輩子衣食無憂,勒索一下顧昭很有必要。
見王如煙愁眉苦臉,他把人按進懷裡,大掌摩挲著女人的後背,低聲安撫,“別擔心,有我在。”
王如煙頓時紅了眼眶,緊緊抱住司城,“事成以後,我們離開這裡,再也不回來了。”
司城點頭一笑,剛要說什麼,忽聽外面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立刻警覺起來,示意王如煙不要出聲,起身走到窗戶一側,用牆作為掩體,撥開窗簾小心觀察外面。
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到。
“怎麼了?”曹錦玉不安地問。
司城盯著外面看了片刻,確定沒什麼風吹草動,視線這才轉移到曹錦玉的臉上,“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把韓思諾安頓在這裡以後,他很快離開了,最近一直躲在山上不怎麼敢露面。
警方在抓他,歐陽澈和秦海的人都在尋找韓思諾,就算很想和王如煙膩在一起,但他必須低調隱忍。
剛稍稍鬆了一口氣,外面突然響起警笛聲,緊接而來的是一個用了擴音器的聲音:“裡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
“立刻釋放人質,繳械投降。”
“不要做無畏的抵抗。”
這個聲音重複了三遍。
原本黑漆漆的窗戶對映進來警笛的光,還有探照燈。
司城的頭皮一下子麻了,他本能想逃,可透過窗戶望出去,整個別墅都被包圍了。
出動的不僅僅是公安,還有特警,黑洞洞的槍口都在瞄準著他所在的這棟房子。
不管他從哪裡出去,走門還是翻窗,都不可能逃得掉。
他眉頭緊鎖,朝王如煙看了過去,“如煙,對不起,是我沒用,沒能讓你過上想要的那種生活。”
都這種時候了,王如煙哪有心思聽他說這種肉麻的話。
她和曹錦玉抱作一團,緊張不已。
“我和我媽也會被抓嗎?”
“阿姨不用太擔心,她又沒幹什麼。”
“那我呢?”
王如煙眼巴巴瞅著他,“你會把罪名全攬下來吧?”
“當然,但窩藏包庇這項罪名,你肯定逃不了。”
“那也比教唆殺人和綁架判得輕一點。”
……
別墅內燈火通明,許久沒有動靜。
特警接到命令,正準備破門而入,正門倏地開了。
司城舉著雙手帶頭走了出來,身後跟著王如煙和曹錦玉,同樣都舉手投降了。
考慮到司城學過功夫,身手了得,特警持槍上前將他控制住,隨後王如煙和曹錦玉也被逮捕。
三人喜提銀手銬,被帶上了警車。
隨後警察衝進別墅內,在地下室發現了被囚禁的韓思諾,當即就將她送上救護車,送到醫院。
歐陽澈接到楊鑫的電話時,已經快晚八點。
他匆匆忙忙趕到醫院,直奔韓思諾所在的病房。
擔心她被欺負,被虐待,這一路他都揪著一顆心,下了車幾乎是用跑的,衝進了韓思諾的病房。
然而映入眼簾的畫面卻是,韓思諾坐在床上,面前支著小桌板,上面擺滿了食物。
紅燒肉、燉豬蹄、粉蒸肉、獅子頭……
相比一個月前,她非但沒瘦,肉眼可見的圓潤了不少。
這會,她正津津有味地吃著飯,兩邊腮幫子圓鼓鼓的。
他忽然就笑了,緊繃的神經也跟著放鬆。
看到他,韓思諾正要夾菜的手微微僵住,下一秒,眼眶裡凝起一汪晶瑩。
眼看她要哭,他快步走過去,一把將她抱進懷裡。
韓思諾筷子都扔了,手臂環抱住他的腰,小臉在他胸膛上蹭蹭,甕聲甕氣地說:“你傷好了嗎?”
本來她還氣歐陽澈這麼久都沒找到她,見到他的人,哪裡還有氣?
就剩擔心了。
“好了,都好了。”
“我看看。”
韓思諾從男人懷裡掙扎出來,邊哭邊抓起他的左手,檢視腕部的割傷。
確實好了,但留下了一道很深的疤痕。
她爬起來,面向歐陽澈跪坐,小手扒開他的外套,解著他襯衣上的扣子,要檢查他胸口的傷。
他抓住她的手,也不管她嘴角沾著點肉渣,大手扣住她的後頸,低頭吻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