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
陶西上前一步，看著頹廢的歐陽澈，感覺他現在的樣子不太正常。
“總裁，你沒事吧？”
歐陽澈好一會才有了點反應，掀了掀眼皮，黑眼珠轉向他，卻一句話都不說。
“應該是發作了。”
一旁的陶東低聲道。
陶西嗯了聲，拉開駕駛位的車門，將歐陽澈從車裡扶下來，連哄帶攙的扶到後座。
比起歐陽澈發狂，他們更願意看見他安靜一點，至少這樣他不容易傷到自己，也不會傷到旁人。
只不過消極狀態下的歐陽澈會有輕生的行為，必須把人看好。
之前都是韓思諾守著歐陽澈，這次得他來了。
他坐進駕駛位，示意陶東跟上，接著把車啟動，載著歐陽澈先走一步。
陶東坐上來時開的那輛黑色轎車，兩輛車一前一後，離開了這個荒涼的地方。
聽到汽車聲響，雲朵立馬醒了。
她一個鯉魚打挺從沙發上起身，快步走到窗前，望著開走的車，若有所思地掏出手機，給顧昭發去訊息——歐陽澈走了。
看到訊息的顧昭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終於走了。
還挺能耗的，可惜毒癮一發作，他又能耗多久？
吃過早飯，顧昭換上一身自認為非常精緻帥氣的西裝，打好領帶，拿上車鑰匙出門。
車子還在半路上便下起瓢潑大雨。
他放慢車速，十點鐘總算到了爺爺奶奶生前的老宅。
事先他沒帶傘，一下車，身上的衣服很快被雨水打溼，擦得鋥亮的皮鞋也濺上泥汙。
他皺著眉，快步走進屋內，將溼漉漉的外套脫下掛在門邊的衣架上，發現雲朵躺在客廳的沙發上在睡覺，不見韓思諾的身影。
他以為人在二樓的房間，在玄關換了拖鞋，正準備上樓看看他的美人，經過餐廳時，餘光瞥見一個身影。
他腳步停住，尋著身影望去，是韓思諾。
女人呆呆地坐在餐桌前，臉色發白，一雙眼睛已經熬得通紅。
他走過去，雙手按在韓思諾肩頭，輕輕揉了揉，“坐在這裡發什麼呆呢？”
韓思諾一言不發，但她那二十多個小時沒進過食的肚子，適時發出了‘咕嚕咕嚕’的抗議聲。
顧昭微微一笑，“餓了？”
“沒飯吃，當然餓。”
“雲朵沒做早飯嗎？”
“我已經餓了一天一夜。”
韓思諾說話的聲音是發虛的，她真的餓，餓得頭暈眼花。
她甚至不敢隨意起來走動，怕自己不小心摔一跤。
“一天一夜？”
顧昭驚訝地蹲在她面前，仰頭看著她，“雲朵沒做飯嗎？”
“她故意餓著我，帶來的大包扔我房間地上也不收拾，我挺著這麼大的肚子，多走兩步路都腰疼腿痛，難道要我自己做飯，自己收拾？”
韓思諾眼睛裡滿是紅血絲，顧昭不免有些心疼。
他看出來了，韓思諾心裡委屈，這是衝他抱怨撒嬌呢。
總比一點反應都沒有，跟他死犟絕食要好得多。
“想吃什麼，我做給你吃。”
韓思諾沉默了一秒，開口，“黑松露面。”
“你不是餓了嘛，我先煮碗雞蛋麵給你，黑松露要出去現買的，但我保證明天你就能吃上黑松露面，好不好？”
顧昭聲音柔和，眼神沒有一點攻擊性。
韓思諾知道自己該見好就收，於是點了點頭。
她看著男人起身，挽起襯衣的袖子進入廚房，親手為她煮麵，眼神冷厲地朝著客廳沙發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女人看去。
這二十多個小時，雲朵不是沒下過廚，只不過沒管她，只做自己的那份，讓她眼巴巴看著。
她看著酣睡的雲朵，白皙的小手摸向桌上早已空了的水杯，抓起杯子就往地上一摔。
‘啪’的一聲脆響。
玻璃杯在地面摔得粉碎。
動靜驚動了廚房中正準備下面的顧昭，同時將沙發上的人驚醒了。
雲朵皺著眉頭，好夢被攪，氣沖沖地跑進餐廳，二話不說先掐住韓思諾的脖子。
“你又抽什麼瘋！看不見我在睡覺？”
韓思諾抓住她的手，眼角滑下兩滴生理眼淚，艱難地說：“我渴……想倒杯水，不小心打翻了杯子……你不給我飯吃，我餓得沒力氣。”
“你活該餓著，我警告你，再搞出動靜，我……”
話說到一半，雲朵察覺出廚房有個身影。
後面的話哽在喉嚨，都不及說出來，那個身影迅速向她逼近。
她轉頭望去，剛看清男人的臉，一個大耳光狠狠抽在她臉上。
她立馬收回掐在韓思諾脖頸上的手，面向顧昭規矩站好。
男人陰沉著臉，不解氣般又抬腳給了她一下，將她踹倒在地後，低聲喝斥：“我讓你來這裡是幹什麼的？”
她窩著火老老實實地回答：“照顧韓小姐。”
“你有好好照顧她嗎？”
“是她嫌我做的飯不好吃。”
韓思諾揉著脖子，緩過勁兒來，忙委屈巴巴地看向顧昭解釋說：“我只是說她做的菜味道太重，讓她做清淡一點，她就發脾氣，這是她第二次掐我脖子。”
韓思諾實話實說，但故作嬌柔的樣子看在雲朵眼裡，分明就是演給顧昭看的。
她已然氣瘋。
“先生，她在故意挑撥你我的關係。”
韓思諾馬上就從兜裡掏出手機，把偷偷拍下來的視線放給顧昭看。
影片裡雲朵把飯菜端上桌，只盛一碗米飯，然後坐到鏡頭對面，吃得津津有味。
“你只做自己的，就讓我看著你吃？”
視線裡傳出韓思諾的說話聲，接著雲朵抬頭，眼神鄙夷，“不行嗎？”
“我會告訴顧昭你虐待我。”
“有本事你就告，我跟在先生身邊已經很久了，我不信他會為了你這麼一個賤人，對我發脾氣。”
影片到這裡結束。
雲朵臉都變了色，她不知道韓思諾還偷偷錄了影片。
真他媽的陰險！
她惡狠狠瞪著韓思諾，恨不得撲上去將女人撕碎。
兩人在這棟房子裡發生的事，顧昭看得清清楚楚，聽得真真切切。
韓思諾冷漠地掃了雲朵一眼，抬頭看向顧昭，聲音溫溫柔柔的，“顧先生，我希望你能再安排一個願意給我飯吃，好好照顧我的人過來，免得我孩子還沒生下來，就被人虐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