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幸災樂禍
穆知許每說一句，杜小姐和崔貴妃的臉色就難看一瞬，大殿裡就安靜一瞬。
她心裡清楚大家都在等著看笑話，她出生鄉野怎麼了？
今日就讓他們都看看，鄉野女子的厲害。
穆知許妙語連珠，洋洋灑灑說了一大段，把杜小姐的優點和缺點都說了一遍。
真正點評，做到不偏不倚，不徇私妄言。
如果杜小姐從中汲取什麼，那是她的本事，如果不能，那也和穆知許沒關係。
穆知許說完，掛著恰到好處的笑容，看向上首的崔貴妃，“貴妃娘娘覺得臣女說的可對？”
她懂琴！
崔貴妃在心裡吸了一口氣，控制住臉上的表情，“搖光郡主確實厲害！”
“多謝貴妃娘娘誇獎！”
崔貴妃噎了一下，越看那張臉越是討厭。
穆知許已經行禮坐下了，無論是言行還是舉止，都讓人挑不出任何錯處。
長樂郡主偷偷對穆知許豎起大拇指。
剛才她都目瞪口呆。
驚訝的當然不止長樂郡主一個人，大部分人心裡都驚訝。
搖光郡主再一次重新整理了他們的認知。
看她永遠一副波瀾不驚，不疾不徐的模樣，彷彿沒什麼事情能讓她慌亂。
江浥臣看了一眼那邊和長樂郡主低聲說話的穆知許，又看了看顧凜，眼瞼半垂。
再一次小看穆知許了。
杜小姐之後，依舊有人上去獻藝，有人驚豔，有人中規中矩，其實對世家貴女來說，琴棋書畫只是陶冶情操的東西，她們不需要精通，但都要涉獵。
世家貴女學習最多，也最精的，是管家，是馭下，是沉穩，是寵辱不驚，是骨子裡的傲氣和尊嚴，無論何時都不能丟。
有了剛才的事情，穆知許就沒走神了，一直看得認真。
京城貴女們確實都有兩把刷子，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絡繹不絕，各有千秋。
“喏，崔貴妃的目的。”直到一位傾城女子出現，長樂郡主用眼神示意穆知許。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穆知許眼睛唰的一下亮起來，美人，魅惑至極的美人。
長樂郡主看到她的眼神，“……”
“臣女拜見皇上，皇后，諸位娘娘。”傾城女子娉娉嫋嫋的走過去，在大殿中間盈盈跪下。
白皙如玉的脖子露了出來，很多人眼神都暗了下去。
穆知許看向顧凜，發現顧凜正看著她，兩人目光對上。
長樂郡主也看了一眼江浥臣，然後發現江浥臣的目光落在大殿中間的女子身上，她嘴角浮現起一絲諷刺，收回眼神。
卻沒發現江浥臣眼底都是漠然和疑惑，全然沒有半分驚豔。
“楊小姐，你表演什麼？”崔貴妃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皇上，正對上皇上古井無波的眼神，她心裡打了個突。
連忙移開眼睛。
楊氏低眉順眼，開口，聲音帶著天然的魅惑，“臣女獻舞！”
她去換舞衣時，大殿有些安靜，崔貴妃心裡有些坐立難安，但此時已經騎虎難下，她深吸口氣，挺直了脊背。
卻沒發現皇上幽深的目光。
沒一會兒，楊氏就回來了，換了一身七彩舞衣，在夜明珠的光暈下，顯得更加媚惑傾城。
霓裳羽衣舞！
大殿裡的人看到她表演的舞蹈，紛紛坐直了身子，霓裳羽衣舞已經失傳了，這楊氏是哪裡學的？
皇后看了崔貴妃一眼，還真是費盡心思。
不過，有些人恐怕會後悔莫及啊，她端起酒杯，遮住上翹的嘴角。
崔貴妃心裡複雜至極，她此時已經隱隱有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但她卻不能退縮。
一舞畢，皇上鼓掌叫好，“楊氏……出自哪家？”
朝中大臣可不止一家姓楊。
崔貴妃盈盈一笑，“皇上，這是臣妾姨母家表妹。”
皇上點頭，眼裡看不出深淺，“也算出身官宦之家。”
崔貴妃母親的妹妹，是低嫁的，嫁的人現在也只是五品知州，京城掉下一塊磚都能砸死一個五品官。
何況還是地方的官員，委實不算什麼。
“那就封個七品美人吧，也算和她相得益彰。”皇上開口。
塵埃落定，崔貴妃原本應該高興的，但她卻很難笑得出來。
皇上新得美人，帶著走了，宮宴也接近尾聲，最後鳳釵和玉如意給了林蒔菀，皇后離開後，大家也都紛紛離開。
長樂郡主和穆知許一道，兩人出了乾元宮，發現不僅顧凜在此等著，江浥臣也在。
夏侯崢倒是想等，但怕給穆知許帶來不好的影響。
長樂郡主微頓，“你們先走吧。”
穆知許看了一眼江浥臣，“好，那我們走了。”
說話時，顧凜已經走了過來，給她攏了一下狐裘，旁邊還未離開的女眷們見此，眼底都閃過羨慕。
誰不希望得一個體貼的夫君？
以前怎麼沒看出來，顧凜竟是一個痴情種。
很多姑娘懊悔至極。
馬車上，穆知許打了個哈欠，“崔貴妃可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她毫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那楊氏一看就是不安分的。”
“嗯，我還可以給她添一把火。”顧凜眼底掠過冷光，欺負阿許？
“不用了，我又沒受氣，免得讓皇上懷疑你。”穆知許搖頭，再好的情誼也經不起消耗，何況上位者。
顧凜撓了一下她的手心，“放心吧，我有分寸。”
“嗯。”既然如此，她也懶得管了。
顧凜把穆知許送到了郡主府，這才騎馬離開。
後半夜，雪越下越大，次日已經積了厚厚一層，不過街道上有人清理，倒是沒什麼。
“姑娘，廚房裡今日做了雪蛤燉燕窩。”聽墨帶著幾個丫鬟端了早飯過來。
精緻的碗碟裡，擺放著各種吃食。
果然啊，由儉入奢易，穆知許感慨，她對這種浮華的生活適應良好。
用過早飯，她也沒地兒去，就在家裡看書練武打發時間，顧凜今天很忙，忙得不可開交。
下晌穆知許去了傅府給傅老拜年，留了一頓飯才回來。
這次去傅家比上次輕鬆，顯然傅六把那日的事情告訴了家裡人。
穆知許也沒太在意，家族大了，正常。
初二初三都有宮宴，初四就是各家待客的宴會，穆知許也收到了不少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