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一同去
這間隙，泰安帝看了顧凜一眼，目光落在穆知許身上，“搖光，你的意思是要去鼠疫爆發的地方，看看得鼠疫的人具體是什麼情況？”
幾位大臣也看著穆知許。
“皇上……”
“皇上，臣以為搖光郡主不適合冒險，她能有辦法，讓太醫院的人去就是了。”傅長衡趕緊開口，打斷了顧凜的話。
這臭小子誰知道會說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太醫院的人你禮貌嗎？
“傅大人此言差矣，既然是搖光郡主想出來的辦法，那其他太醫怎麼能有搖光郡主知道得清楚？”一直沒說話的尚書右僕射宋大人開口。
傅長衡看了他一眼，“搖光郡主就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有辦法已經很不錯了，你還想推她進火坑？”
宋大人：“……”這貨什麼時候這麼直白的？
“哼，反正我想不出來辦法，比不過搖光郡主，也不會昧著良心把一個小姑娘推進火坑。”
宋大人……
劉大人稀奇的看了傅長衡一眼，“傅大人，你這是愛屋及烏？”
傅長衡……知道你就別說出來啊？
穆知許見幾位大人說得差不多，她才開口，“皇上，搖光願意去。”
她又看了一眼傅長衡，“搖光雖是一介女流，但也知道迎難而上，鼠疫當頭，匹夫有責，搖光願意去。”
一句話，大義凜然！
讓多少男兒羞愧？傅長衡明白了她的決心，知道不能反對了。
剩下的幾位大人眯了一下眼睛，看穆知許的眼神深沉了起來。
顧凜拱手，“皇上，臣弟願意陪搖光郡主去。”
“胡鬧！”泰安帝眉頭皺了起來，“搖光懂醫理，你懂嗎？你去給搖光添亂？”
不得不說皇上是深諳用人之道，目前能用得上穆知許，哪怕因為別的原因不願意讓顧凜去，他也要說是不拖累穆知許。
“臣弟已經決定了，還望皇上允許。”少年眉宇間都是執拗。
這份執拗，讓泰安帝怔愣了一瞬。
記得謹之小時候，也是執拗的，他執拗的渴望母親的關注，父親的疼愛。
但無論是哪一個，終究都是一場空。
後來謹之懂事，就收起了執拗，他再也沒見過謹之對什麼執著。
泰安帝複雜的看了一眼穆知許，“搖光，謹之說陪你一起去，你意下如何？”
穆知許明白皇上的意思。
讓她開口阻止，不過她不，謹之願意陪她，她怎麼能推開？何況她能保護謹之。
她的人，自然要陪她一起同生共死。
“回皇上，臣女覺得甚好！”穆知許嘴角勾著一抹粲然的笑意。
眉宇間閃過飛揚的喜色。
讓內心已經枯涸的幾位大人生出了幾分年輕真好的感覺。
簡直荒謬！
泰安帝眯著眼睛，不知不覺間變了氣勢，穆知許依舊笑容粲然，面不改色。
片刻之後，“既然你們有此要求，那就去吧。”
這兩人就是同類人，執拗，不達目的不罷休。
“謝皇上！”兩人異口同聲。
泰安帝突然有種感覺，這一聲謝，是他們唯一發自內心的一句話了。
稍晚一些，穆知許退出大殿，去剛才的宮殿暫且歇息，泰安帝留下了顧凜。
其他的幾位大臣也都走了。
隨著他們的離開，搖光郡主有治療鼠疫辦法的訊息在世家勳貴之間蔓延開。
所有人反應不一，但基本都是不看好。
只不過不看好的原因五花八門。
他們當然不知道，太醫院的院首和諸位太醫看過冊子之後，如獲至寶。
院首是一位年逾五十的老人，姓秦，他看完冊子，手有些抖，“皇上，寫冊子的人此時在何處？她說的治療鼠疫的辦法十有八九是真的。”
就這份冊子，已經考慮到了方方面面，且都做出了應對。
“冊子有用？”泰安帝握著批示筆的手略微收緊了一些。
“有用，有大用！”秦太醫激動，恨不能現在就見到寫冊子的人，“皇上，事不宜遲……”
“宣搖光郡主。”泰安帝也終於是看到了一點希望。
“是！”
穆知許還沒來得及換了宮裝，就又裡收到皇上覲見的口諭，立刻又過去。
她見到了秦太醫。
秦太醫震驚，“搖光郡主……”竟然這麼年輕？
超乎想象！
穆知許見他眼睛都快掉出來了，忍不住抿嘴一笑，“秦太醫。”
“郡主太客氣了。”秦太醫連忙避開她的福身禮。
“人你見到了，你們兩個交流討論一下，看看該如何？”泰安帝在上首開口。
穆知許沒詢問剛才留下來的顧凜去了何處，反正這皇宮，真正能要顧凜命的人基本沒有。
她和秦太醫從冊子討論到了鼠疫的治療方法。
聽了她的打算，秦太醫滿目震驚，之後就是佩服。
暮色四合，泰安帝留了穆知許和秦太醫用飯，本來不合規矩，但顧凜回來了，也就合規距了。
穆知許知道這是殊榮。
皇宮的菜精緻，但入口的感覺確實……沒想象中的好。
有落差感，這頓御膳就一般了。
穆知許和顧凜住在宮裡，但是不同的宮殿。
次日天剛亮，穆知許就起床了，今天要出發去染上鼠疫的人聚集的地方。
染上鼠疫之後不宜異動，所以基本都是集中隔離治療。
但在穆知許進京之前，已經焚燒了幾個村子。
那些村子基本無人生還，全部是屍體。
焚燒是白太醫提出來的，得了鼠疫的人埋土裡不妥，土裡有水，人們要用水，染上鼠疫的可能性很大。
“就咱們幾個？”簡單用過早飯，穆知許和顧凜帶著聽竹几人出現在太醫院，發現除了他們，去的就只有秦太醫和另外一位太醫。
另外兩名醫女。
除了秦太醫之外，另外三人臉上都寫著不情願。
看來是皇上直接下令的。
“見過郡主！”秦太醫領頭，趕緊行禮。
穆知許讓他們不必多禮後，他才嘆了口氣，“郡主不必多想，太醫院……如今也只有幾位太醫可用，還要留下以備不時之需。”
鼠疫蔓延到京城，太醫院怎麼可能獨善其身？
皇上也不允許。
大部分太醫都分散在感染鼠疫嚴重的周邊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