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蠻離開沒多久,果然有大批將校湧出了城。這些人都不敢隨便碰魯元公主的身子,便找了輛馬車,護送著她回了宮。

“報信的人呢?”

事情過了好幾日,魯元公主還在揪著送她回來的將士追問。

“末將真的不清楚,來人報完信,便跳入了進城的人流中,末將想看他第二眼,都不可能了。”將士反覆解釋說。

“還是不知道他的名字,哎……”

魯元公主在養傷的日子裡,忽然就有了嘆息的毛病。

西漢北部邊境,代地。

《津關令》強力推行之後,邊境走私幾乎禁絕。代、雁門、常山等郡的商人大多沒了財路。這些人原本就是在陳豨的庇護下做著非法買賣,此時自然湧到陳豨跟前訴起了苦。

與此同時,韓王信父子看到陳豨叛亂的時機已經成熟,便頻繁地安排使者往來於匈奴與代地之間……

“兄長,您就別再猶豫了。”

剛剛送走韓王信的使者,陳豨手下心腹王黃就跪在了地上。

“朝廷強推《津關令》這就是針對咱的,兄長,您別忘了月初時太上皇駕崩,朝廷讓您去長安奔喪,您稱病沒去這茬兒。”

“皇帝早就對您起了疑心,現在不過是試探咱而已。”

“咱們兄弟若是慫了、怕了,那就全完了!”

“兄長,切莫糊塗啊!”

說著話,王黃跪在地上嘭嘭嘭地磕起了響頭。

站在一旁的曼丘臣摸了摸自己的蟋蟀鬍鬚,眼珠動了動,露出一臉苦相,跟著勸說了起來:“丞相大人,我和黃將軍一樣,也是商賈出身,商賈的日子有多苦,我們最清楚,朝廷不讓與胡人做買賣,商賈的日子就沒法過了,這可是多少口人的生計啊……”

“大人,您在代地之所以有信陵君的美譽,那是您深得民心,尤其是咱們代、趙兩地的商人,就沒有一個不誇您好的,他們都說‘天上有日頭,地上有陳豨’,那是稱頌您擅暖人心,現如今商賈的日子沒法過了,您要是不聞不問,可就有些令人寒心了。”

“大人,末將斗膽替商賈說一句話,求您救命吶!”

說著話,丘曼臣也跪在地上磕起了頭。

王黃和丘曼臣都是上郡白土縣人,早年經商,後來做了韓王信的部將,在韓王信兵敗逃往匈奴後,又做了陳豨的屬下。

韓王信的使者剛走,這兩人就如此做派,不由得讓人不多想。不過,陳豨此時的野心已經膨脹到了極致,根本就沒有留意到這個細節。他看重的是聚攏在王黃手下的,那批身經百戰的韓王信殘部,以及丘曼臣聯絡起來的富得流油的商賈們。

胡亥二年,劉邦襲取宛朐,陳豨以特將身份,帶著五百人歸附於他。從那時起,陳豨就見識了戰爭的殘酷,也深知戰爭要想取勝一靠的是人,二靠的是錢。現在王黃手下有人,丘曼臣可以弄來大筆錢財,再加上陳豨這些年自己的刻意經營,好像不做些什麼,都有些對不起這麼好的一手牌似的……

“王黃,別磕了,你的意思兄長明白!”陳豨狠了狠心,先把王黃從地上扶了起來:“聽說那個趙利,現在還過的不錯。”

“趙王只是一面旗子,兄長提到他是何意?”

王黃感到很疑惑。當初為了聚攏韓王信留下的殘餘兵馬,王黃不得已,私自擁立戰國時趙國後裔趙利為王。這件事在朝廷來看,肯定是觸犯了律法。可是,作為趙國的丞相,陳豨卻對此事視而不見,從來就沒有因為這事難為過王黃,相反,為了幫助王黃擴充實力,他還對趙利禮遇有加,默許了趙利趙王的身份。此時此刻,在這樣的情形下,陳豨忽然提到了趙利實在耐人尋味。

“廢了他,代、趙兩地不再需要他這個傀儡了。”

陳豨嘴角浮起意味深長的笑,抬手在王黃肩頭拍了拍。

“兄長,這,這……”

王黃一臉茫然,還是沒弄清楚陳豨真正的意圖。

這時生性狡猾的丘曼臣已然反應了過來。

他趕忙從地上爬了起來,異常欣喜地說:“王將軍,您可真遲鈍,丞相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代、趙兩地之所以不再需要趙利那個傀儡,是因為我們馬上就有一個實打實的代王了!”

“代王?”王黃眼珠子動了動,重新跪在了地上,邊磕頭邊激動地說:“小弟與代、趙兩地的將士們誠心擁立兄長為代王,祝代王千秋萬代,萬年萬萬年!”

“末將與代、趙兩地的商賈大戶也誠心擁立丞相為代王,祝代王千秋萬代,萬年萬萬年!”丘曼臣也重新跪下磕起了頭。

韓王信交代給丘曼臣和王黃的任務就是點燃陳豨的野心之火,此時此刻,他們終於順利完成了任務。

長安城,未央宮。

陳豨自立為王的訊息一傳回來,朝廷就震怒了。

“這代、趙兩地還真有意思,有意思啊……”

朝會時分,劉邦並沒有像以往那樣,端坐在御榻上聽政,而是甩著袍袖,在御案前踱起了步子。

“先是逃走了一個韓王信,現在又冒出來個陳豨,朕不清楚這兩個地方,是風水有問題啊,還是咱們大漢的臣子骨頭軟,經不起匈奴王的敲打!”劉邦故意語帶嘲諷地說,其實他很清楚陳豨是因為什麼才走上了謀反之路,並且,早就期待著這一天的到來。

“陛下,非是代、趙兩地風水不好,更不是我漢臣經不起匈奴王的蠱惑,而是那陳豨早就懷有狼子野心!”陳平立刻從朝班中走出,手捧笏板,恭恭敬敬地說:“為今之計便是……”

“蕭丞相,你素有我朝第一智士之稱,你對此事怎麼看?”陳平正準備說出早就想好的應對之策,劉邦忽然側身看向了蕭何。

猛然間被點到,蕭何略一思忖,趕忙說:“臣以為……”

“算啦,朕聽聞你的女兒不久前剛剛因為婚事逃離長安,想來丞相一定是思女心切,方寸大亂,這朝中大事嘛,暫時就不用你操心了!”

蕭何的話剛開了個頭,劉邦竟擺著手,來了這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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