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太陽照在臉上,還是那麼熱辣辣的,但是院子裡的那兩棵桐樹的葉子早就黃的怕人了,不管有沒有風,很快就會落下一大片。

盧棄站在青石臺階前,望著在半空中飄蕩的桐樹葉,嘴角浮起了一絲笑意。

“來人吶,東西都準備好了嗎?”片刻後,盧綰從房中走了出來。

“啟稟大王,所有東西已經按您的吩咐備齊了。”管家快步走上前,做了彙報。

盧綰點點頭,轉頭看臺階上的盧棄。

盧棄笑笑,對管家說:“把準備好的人都叫出來吧。”

“喏!”管家立刻把一百多名身披麻衣、腰間纏著白布的青年家丁叫到了庭院裡。

盧棄掃了這些人一眼,拍了拍手。

盧義捧著一隻木盒走到了人前,等到盒蓋掀開,被東昇的紅日一照,更顯得金光四射,讓人根本睜不開眼睛。

“父王,可以開始了!”盧棄點點頭。

盧綰跳上一處高臺,雙手叉腰,腰桿挺直,一副威風凜凜的樣子。

“本王問你們一句話,你們要照實回答。”

“喏!”年輕家丁很快站成幾列,響亮地回答了一聲。

盧綰感到十分滿意,摸了摸花白的鬍子:“你們早上吃飽了嗎?”

家丁們一愣,齊聲回答:“飽了!”

“好!”盧綰激動地走了幾步:“既然吃飽了,一會兒哭的時候都給本王賣力點,誰的哭聲最響,本王這盒金餅就賞給他了!”

“竭盡全力,死而後已!”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緊接著,滿院的家丁全部跟著喊了起來。

盧綰聽著喊聲,臉上的表情十分的得意。

“出發,給老子一路哭到長樂宮!”

盧綰大步邁下臺階,彷彿當年出征一般,帶著這一百多名家丁浩浩蕩蕩地走出了盧家舊宅。

“事情已經安排妥當了,咱們也該出發了。”盧棄望著自己一手策劃出來的百人哭喪隊,深吸了一口氣。

盧生從角門走出來,仰頭望了望天:“嗯,天朗氣清,肅殺之氣撲面而來,是個尋龍的好日子!”

“先生既然這麼說,希望先生好運吧。”

盧棄笑笑,走下臺階去攙扶盧生。

盧生擺擺手,仰首闊步地走出了盧家老宅。

盧義和盧棄對視一眼,搖了搖頭。

“蒼天吶,大地吶,你竟然這麼殘忍,痛心啊,痛心!”

一出家門,盧綰全身的力氣似乎被突然抽空了,他的雙腿開始接連打彎,他的雙手不斷地捶打著自己的胸口,片刻後,眼淚也如暴雨一般瘋狂地打在了地上。

“太上皇,太上皇啊,您老是天上的神仙,您老不該丟下我們啊!”

一百多名青年家丁,青筋暴起,齊聲痛哭,但是哭聲怎麼也蓋不過盧綰的哭聲。

“快,快,往前面跑!”

在管家的指揮下,另外一隊身披重孝的家丁從兩側趕上。

這些人遵從蕭何的指點,按照藩王弔唁太上皇的禮儀,舉著一應旗仗,捧著各式禮器,還有人抬著數量眾多的祭品。

“孃的,我就不信季哥不感動!”

盧綰一邊大顆地撒著眼淚,一邊暗想:“老子在藩王弔喪禮儀的基礎上,還加了這一百人的哭喪隊,絕對是最出彩的!”

同一時間,盧棄、盧生、盧義三人在長安街頭行走著。

“如果我們這一去沒什麼收穫,先生有什麼打算?”

“不會的,我相信自己的眼力。”

“我是說萬一。”

“沒有萬一!”盧生倔強地打斷了盧棄,想了想說:“俗話說神龍見首不見尾,長安城如此汙濁,要想見到真龍恐怕不可能了,不過我相信我們一定能在長樂宮見到龍跡。”

“龍跡?”盧義有些好奇。

“就是真龍在世間留下的痕跡。”盧棄幫著解釋了一句。

盧義點點頭,悄聲說:“跟我來,我知道一個地方可以俯瞰長樂宮。”

盧家弔唁的隊伍沒走出多遠,很快就招來大批的圍觀者。

這些人礙於大漢王朝的迴避制度,不敢上前看熱鬧,只能遠遠地張望,壓低聲音議論幾句。

“燕王果然重情重義啊!”

“那是陛下有人緣!”

“是啊,是啊,做兄弟的就該這樣!”

“可是你們不覺得他做的太誇張了點吧?”

長樂宮佔地九千畝,在長安城西南角,由於是在秦宮基礎上倉促翻新的,許多地方都有點湊合的意思。

“你們看那裡,那裡是鴻臺,始皇帝很喜歡在那個高臺上射鴻雁。”

距離長樂宮不遠的一座土丘上,盧生極目遠眺,指著一座高臺,回頭望了盧棄和盧義一眼。

盧棄伸長脖子望了望,從袖子裡掏出一支牛皮彈弓玩了起來。盧義興趣不大,始終保持著警惕狀態。

“哎,如果始皇帝不追求虛無縹緲的長生術,恐怕,呵呵。”盧生眼角帶笑,把後半句話嚥了回去。

盧棄隨手撿了一顆石子,放在彈弓裡,拉扯著牛筋,用力一射,那顆石子飛出三人的視線,落在了廣闊的長樂宮的某個角落。

“先生似乎對秦皇十分的傾慕。”盧義的聲音不大。

“我只是對如煙往事發一些感慨,至於對始皇帝的傾慕根本談不上。”盧生苦澀笑笑,重新指了幾處地方,神情嚴肅了許多:“你們仔細看看那幾棟建築之間的空隙,像不像一對龍爪?”

“龍爪?”盧棄身子極力向前傾,目不轉睛地看了一會兒:“先生打算憑藉這些尋龍嗎?哎,依我看來這些不過是匠人在營建宮殿時,無意間造成的巧合。”

“巧合,可是,從為師的眼中看去,龍氣始終籠罩著那幾棟建築。”盧生有些激動,解釋說:“為師尋龍憑藉的不是肉眼可見的俗物,而是凝聚在天下各處的龍氣,這些你應該是知道的。”

“嗯,這些老師一一教導過。”

盧棄說完,又對著長樂宮射出了一顆石子。

盧生看著石子瞬間遠去,忽然有些悲涼:“為師到了這把年紀,如果還見不到真龍,恐怕這輩子也沒機會了!”

不等盧生繼續感慨下去,盧義指了指視線盡頭,兩道宮牆之間的一條甬道:“你們看,那是不是咱們家的哭喪隊?”

盧棄仔細看了看,點了點頭,不過他馬上蹙起了眉:“怎麼停下來了,不會出現了什麼意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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