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紹琛和李嚴騎馬渡江,但士卒是步兵,只能泅渡。
可憐唐軍渡過去的僅有一千人,被淹死的卻更多。
李紹琛害怕子弟軍搶功,強勢命令士兵攻進鹿頭關。
十八日,李紹琛佔據了漢州,卻因為士兵死傷殆盡,無力進攻,只能等李彥琳前鋒大軍到來。
三天後,李彥琳到達漢州。
李彥琳笑著問李紹琛:“李將軍,兵貴神速,如何不前進了?”
李紹琛才明白,人家子弟軍根本就沒想著跟自已搶功,只是看自已的笑話罷了!
李紹琛行禮道:“李師長莫要取笑,末將自知心思偏了!”
李彥琳:“如今,你帶的一萬步兵所剩無幾,如何繼續擔任先鋒?”
李紹琛沉默不語。
李彥琳說道:“如果你願意,可以擔任我子弟軍第一軍第三師第一團團長,但從此以後,你要聽從太子的命令,而不是其他人,你可明白?”
李紹琛頓時陷入沉思:皇帝派自已來,原本只是協助,太子的三個師卻是主力。
都怪自已貪功心切,疾行冒進,還沒到成都就把兵力用光了。
雖然有功,但全軍覆沒也是罪過。
按照皇帝的性子,功過相抵都是輕的,弄不好讓太監說幾句壞話,腦袋都保不住!
但是,如果加入子弟軍,雖然軍餉豐厚,但是軍紀嚴明,再也沒有機會當節度使不說,以後所有的收入都要依仗太子,這可是太不自由了!
現在已經到了漢州,再往南一步就是成都,聽說蜀國全國上下已經準備投降,根本不用再去征戰。
如果自已堅持用現在僅存的百十來人基礎充當先鋒,那麼攻滅蜀國的齊天大功就是自已的了!
如果此時加入子弟軍,只能算是一個新兵,以前的功勞肯定做不得數。
僅僅是一個團長,怎麼能比得上一個節度使來的痛快?
李紹琛下定決心,說道:“末將深受皇恩,未經陛下許可,不敢擅辭軍職。還望李師長見諒!”
李彥琳笑了笑,說道:“那你就還是當你的先鋒吧。
不過,你可不能指揮任何一個子弟軍計程車兵!”
李紹琛點頭稱是。
李彥琳和李紹琛在漢州等待太子李繼岌。
王宗弼派遣使者帶著錢財、馬牛、灑肉去尉勞唐軍,並把蜀主的信送給李嚴,信中說:“你來了我才投降。”
有人對李嚴說:“你首先提出討伐蜀國的策略,蜀國人對你恨之入骨,你千萬不可去。”!
李嚴大笑,豎起一根中指,高高興興地直奔成都。
他到了成都,安撫官吏、慰恤百姓,告訴他們大軍將相繼到來。
前蜀國的君臣以及後宮妻妾們又一次感到將要亡國,都痛哭流涕。
前蜀主領著李嚴去見太后,把他的母親和妻子託附給李嚴:“若太子不肯饒過我的性命,請大人一定保全我的母親和妻子”。
此時的王宗弼還堅守在城上,李嚴命令他:“行了,不要裝逼了,早幹啥去了!馬上撤掉防衛!”
二十日,太子李繼岌到達綿州,前蜀主命令翰林學士李昊起草降表,又命令中書侍郎、同平章事王鍇起草降書,派遣兵部侍郎歐陽彬拿著這些表章、書信迎接李繼岌和郭崇韜。
王宗弼來信報告李繼岌:前蜀國的君主大臣們早就相歸服於後唐,而內樞密使宋光嗣、景潤澄、宣徽使李周輅、歐陽晃迷惑前蜀主。
他已把這些人斬殺,將他們的頭裝起來送過來了。
又說,已經對文思殿大學士、禮部尚書、成都尹韓昭的奸巧諂諛進行了譴責,並將他在金馬坊門處以極刑。
但是,王宗弼卻沒有說,這些被他處死的人,都是得罪過他的人。
而內外馬步都指揮使兼中書令徐延瓊、果州團練使潘在迎、嘉州刺史顧在以及皇宮貴戚們都惶恐不安,用家裡的全部金帛妓妾來賄賂王宗弼,這樣才得以免死。
凡是王宗弼平素不喜歡的人,都被殺了。
二十二日,李繼岌到達德陽。
王宗弼派遣使者送去書信,說已經把前蜀主遷到他西邊的住宅裡,安撫了城中的軍隊,以等待大王軍隊的到來。
同時,派他的兒子王承班用前蜀主妻妾及珍貴玩物來賄賂李繼岌和郭崇韜,請求能任用他為西川節度使。
李繼岌笑道:“這些本來就是我家的東西,不能算作禮物!”
但是,仍然把東西留下了。
李彥琳、李紹琛在漢州住了八天等待李繼岌。
二十五日,李繼岌到達漢州,王宗弼迎拜李繼岌。
二十六日,李繼岌到達成都。
二十七日,李嚴領著前蜀主以及百官、儀仗和衛士在升遷橋投降。
前蜀主身著白衣,口含玉璧,手牽著羊,草繩繞頭。
百官身穿喪服,赤腳,駕空棺,伏地號哭,等候太子命令。
李繼岌接過玉璧,郭崇韜解開了前蜀主脖子上的草繩,燒掉空棺,按照唐帝的旨意,免除他們的罪過,全部貶為庶人。
前蜀國君臣向著東北面,三跪九叩,拜謝唐帝。
二十八日,唐軍進入成都。
此時唐軍全部是子弟軍了,李紹琛帶領的一萬唐軍步兵已經全部戰死或者還在救治。
子弟軍在李彥琳的命令下,嚴格執行軍紀,按照劃定的範圍分別駐守,且根據李繼岌的命令,出榜安民,在集市上維護治安,以防匪徒流氓趁機作案。
從成都街頭看來,依然是車市繁盛,小吃橫行。
從唐軍出兵到攻克前蜀國,共用了七十天。
唐軍取得了十個節度使、六十四個州、二百四十九個縣,俘獲三萬士卒,鎧仗、錢糧、金銀、繒帛等數以千萬計。
高季興聽說前蜀國已被消滅,驚得跌落了勺子和筷子,他說:“這是老夫我的過錯啊!”
梁震說:“不必擔憂。
唐主得到蜀國以後就會更加驕傲,不過多久就會滅亡,說不定還是為我們做嫁衣呢?”
楚王馬殷聽說前蜀國被消滅,向唐帝上表說:“小王已治衡麓久矣,尚可養老,願為退隱之地。
其餘各府,悉聽皇帝之命。”
皇帝一看,下旨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