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死的?

哼哼。

呼廷託遲一陣冷笑。

“我那位大哥得位不正,愧對祖上的庇佑。他只能心虛地坐在那座冷宮裡,整天疑鬼疑神的。至今也無法對外人述說。”

“將心比心,他自己怕鬼神就以為別人也怕。還妄想用這招來恐嚇我?”

“作夢!”

說完呼廷託遲一腳踢開兩個大夫,徑直往自己的住所走去。

角落裡的任寧聽得滿臉的古怪。

原來草原王還怕鬼怕神

也不知道呼廷託遲說的有幾分真假。

一行人回到住所。

葛理作為幕僚,滿臉的擔憂。

“大首領,說句不好聽的話。您大哥……咳……偽王雖然得位不正,但他現在手裡確確實實掌握著西涼所有兵馬。”

只要王庭隨便派一箇中型部族過來,大名鼎鼎的馬匪石林就將不復存在。

呼廷託遲抬頭往東方望去,“用不著擔心。”

“我那個大哥向來心比天高,可惜命比紙薄。他勾結了南奉和北雄一起攻打東邊的雲垂,決意想開創草原史上最偉大的時代。”

說到這,呼廷託遲哈哈大笑,笑容裡滿滿的都是嘲諷。

“這想法很好。”

可惜天不隨人願。

南奉出師未捷身先死,眨眼就被雲垂滅得一乾二淨。北雄自己又亂成一團亂麻。

現在只剩下西涼在埋頭進攻。

“是啊。”葛理深深地皺起了眉頭:“草原如今是有點騎虎難下。”

雖然他是呼廷託遲的幕僚,自動站在了草原王的對立面。

但葛理也是草原人。

這場對外的戰爭裡,他自然不希望西涼輸。

“聽說前陣子安吉爾部族的族長安文康把血月部族罵得狗血淋林。這事傳遍了整個草原,到處鬧得沸沸揚揚。”

唉。

葛理一聲長嘆。

“這可是最支援東進雲垂的兩大主力部族,如今卻內訌不斷。順帶著附屬於他們的中小部族也跟著橫眉冷對相互推倭起來。”

他搖頭道:“這下麻煩了。”

就像雲垂的那句老話。

人心一旦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

“有什麼麻煩的。”呼廷託遲哈哈地鼓掌,眉宇間更是輕鬆,“他們這樣鬧,不是很好嗎?”

“大軍進攻越是不順,各部族越是內訌,我們就越安全。”

“我那大哥估計現在焦頭爛額吧。就算他查到了本王身處馬匪石林,現在恐怕也很難抽出人手過來。”

葛理默默地擦汗,心裡不敢苟同。

“大首領,話可不能這麼說。”

西涼大軍可能打不下巖陲要塞,打不下定西的砥石城,但還打不下一個區區的馬匪石林嗎?

“您是偽王的心腹大患,以他的暴虐的性情一旦知道您在這裡,極有可能讓東征的隊伍路過洛夕部族時直接往北而來……”

“我們還是要有萬全之策。”

兩人正商量著,外面傳來腳步聲,負責搜查的馬賊到了。

“大首領,”他臉色難看:“屬下已經把整座石林從頭到腳都細細查了一遍……”

然而一無所獲。

反而引發不少新老馬賊間的矛盾。

“什麼都沒找到?”呼廷託遲一時難以置信,“那些人到底是怎麼死的?”

屋裡靜悄悄的。

所有人面面相覷,沒人回答。

咳!

葛理小聲提醒。

“大首領,死的人已經死了,他們的死因以後可以慢慢查。現在我們現在最急需解決的是石林裡的新人和老人之間的矛盾。”

呼廷託遲反應過來,也不禁撓頭。

老馬賊身經百戰,是石林的主要戰力。然而個個桀驁不馴、得過且過、從不想什麼未來。

新馬賊是呼廷託遲未來的希望,他甚至開始收容牧民的孩子,希望壯大整個石林。

老的不能棄,新的越來越多,於是石林就成了現在的模樣。

老馬賊看新來的不順眼。新馬賊仗著呼廷託遲明裡暗裡的支援開始叫囂老馬賊,雙方鬧得不可開交。

這次的打水事件只是引發矛盾的導火索而已。

暗角里的任寧不禁搖頭。

他的目光更多的是落在那個幕僚身上。

這人雖然和草原王不對付,然而卻一心想著西涼的勝負。這樣忠心愛西涼之人一定要幹掉。

至於呼廷託遲。

石林裡的馬賊僅僅六百出頭,他卻遲遲搞不定。

只是箇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罷了。

也難怪不是草原王的對手,最終淪落成了馬賊。

估計草原王就算知道他身在此處,也懶得往不歸荒漠附近多瞧一眼吧。

滿屋子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商量著,卻是沒什麼結果。

任寧沒有再聽。

他悄悄離開了呼廷託遲的住所周圍。

入夜時分,吱一聲,門開了。

葛理拖著疲憊的身子走了進來。

撐上燈,他邊思索著什麼邊往桌上掃了一眼。

這一看葛理頓時睜大了眼睛。

他一向小心謹慎,為防有人偷偷摸了進來,這屋子裡的每樣東西都有固定的位置。

而這時,筆筒裡的毛筆擺向赫然換了個小小的位置。

葛理情知不妙,轉身就想出門。

然而任寧已經發現他呼吸不對勁,果斷出手。

撲!

一手刀下去,葛理便軟倒在地。

紅值七八十的人,在任寧的突然襲擊之下,都毫無反抗之力。更何況眼前的幕僚紅值僅僅只有35?

他兩眼一翻便栽倒在地。

任寧不慌不忙。先從容鎖上門,綁好人後又往幕僚嘴裡塞上一塊布。

他下的手很有分寸,便坐在床邊耐心地等著人醒來。

沒多久,葛理茫然地睜開了眼睛。

他一眼就看到了床邊平靜如水的男人。

黑頭髮、黑眼睛、黃面板。

那個剛死不久的鬍子果然沒有說謊,果然是雲垂人。

任寧在他跟前蹲了下來:“我問問題,你只要點頭或搖頭。明白嗎?”

葛理不答,使勁掙扎。

然後他的一根手指就被捏碎了。

“再問一次,明白嗎?”任寧又抓起他另一根手指。

疼得滿得大汗的葛理心裡咒著任寧十八代祖宗,腦袋卻是不由自主地點著頭。

“很好。”任寧十分滿意:“除了石林,呼廷託遲還有沒有其他窩點?”

葛理眼光一閃,果斷地搖頭。

咯噔!

任寧不知道信不信,反正又捏碎了一根手指。

“不好意思,”他道歉:“個人習慣,順手就捏了下。”

順手?

也不知道是氣還是痛,葛理兩眼發黑。要不是嘴裡多了一團破布,他保證用口水噴死這王八蛋。

“石林裡有沒有藏金銀財寶的地方?”說著,任寧又拿起另一根手指。

這半個多月來,他一直在石林裡鑽來鑽去,除了畫地圖破機關外就是找寶藏。

然而除了些馬賊的日常用品和武器裝備,其他什麼也沒發現。

葛理聽得清楚,心一驚。然而也不知怎得,他想暈都暈不過去。

感受到對方冰涼的手指落再一次在自己手上,雖然還沒動手,但葛理後背已經升起了陣陣寒意。

他不再遲疑,連忙點頭。

“很好。”任寧掏出自己畫的石林地圖,“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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