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將命令已下,眾多蓄勢待發的拋石機立即毫不客氣發動。

呼呼

剎那間,天空變色,

後面追兵的頭頂頓時石如雨下,轟轟轟地重重砸在周圍,瞬間地砸翻了幾人,加上路上各種陷阱,當場壓制住了他們的追擊。

豈有此理!

星落方面一看也怒不可遏。

他們的防海破弩雖然才剛開始架設,但其他重弩拋石機等重型武器早已準備齊全一樣不落。

“想逃?砸死他們!”

將領們一聲令下,各拋石機紛紛給予顏色。

那整支探子小隊眼看就要掙扎著逃到城牆跟下,結果一頓瘋狂的石雨過後,瞬間只剩下了寥寥三人。

而且還有兩個被砸中了腰或腿,當場癱在地上大聲呻吟,動彈不得。

三十名的倭寇小兵硬著頭皮滑下高高的城牆,扛著盾牌頂著石雨心驚膽戰地朝他們跑去。

然而拋石機何等威勢,再厚的盾牌在從天而降的石頭前面,也和紙一般聊等於無。

只要被呼嘯而至的石頭砸到甚至擦中,立即非死即傷。

三十人還沒跑出三丈遠,就在石雨中倒下了一大半,鮮血瞬間染紅了大半個地面。

根井正人視若無睹。

“再下人,一定要將他們救回來。”

“是!”

又是幾隊小兵滑下了城牆,一些頭腦靈光甚至直接跳進了壕溝裡,沿著溝渠往那僅存的三名探子摸去。

聰明!

城頭的將領們看在眼裡,暗暗點了點頭。

星落大規模砸石頭,城牆這邊的陷阱幾乎都已經失了效。只要小兵們能忍住壕溝裡金汁的味道,倒也算是個安全所在。

又付出了十幾條人命後,終於有幾人跑到探子身邊,一個個要麼扛起人就往回跑要麼死死地護在後面。

天上的石雨依舊毫不客氣地跟了過來。

甚至不少直接猛烈地砸到了城頭上,砸得城牆咣咣作響。

看那架勢彷彿不徹底滅掉那幾個探子便勢不罷體一般。

“將軍,”軍師縮著脖子提醒,“敵人的重弩和石彈要上來了,這兒實在危險。要不咱們還是先到附近的藏兵洞避一避吧。”

“混帳!”根井正人一聲暴喝。

“這等級別的攻擊連毛毛雨都不算,何懼之有?本將就站在這,仔細看看城牆有沒有問題。如果有城牆連這點攻擊都承受不下……”

哼哼!

他殺氣騰騰地哼了兩聲,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軍師苦了臉,連忙咆哮著斥喝周圍的將領。

“你們都是死人啊,將軍要親自檢視城頭,還不趕緊架設頂天樓。”

“是是是!”

很快,根井正人四周立即架起一座結實的棚子,上面不僅堆了厚厚的滅火沙袋和漁網甚至還掛上了偽裝。

而這時,僅存的三名探子也終於被帶回了城牆下,飛快地被筐子接了上來。

根井正人又四處檢視了幾眼,這才轉身進了最近的藏兵洞。

“將軍,只剩下兩人。另外那個被砸到了腰,沒能扛下來。”

根井正人一陣沉默,隨後揮了揮手,“厚葬吧。”

很快,經過粗粗包紮的兩名探子被抬了進來。

他們一個斷了腿,另外一個還相對完整,至少四肢健全,但也因為失血過多而導致臉色蒼白。

“見過將軍!”

兩人並不認得根井正人,但看見這麼多將領圍著他,也知道此人地位非同小可,連忙掙扎著要行禮。

“免禮,兩位辛苦了,要先休息一下?”

兩人雖然痛得身子都在顫抖,卻是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

“很好。”根井正人點頭,直接開門見山:“你們可是發現了什麼情報?”

兩人相視一眼,身子相對完整的奈加野遲疑了下。

“回將軍,屬下帶了五支隊伍共二十五人前往黑水潭,刺探星落軍團的後方準備情況。”

唰!

旁邊的軍師們有準備,一下子把地圖開啟,在上面到黑水潭的位置,飛快標了出來。

根井正人瞄了一眼。

黑水潭距離北海關約三十里,全因附近有個深潭而得名。雲垂通往百濟都城的東西驛路就修在旁邊,繞著黑水潭而行。

“黑水潭段的驛路長約五里,目之所至到處都有人在修拓驛路。”

根井正人微微點了點頭。

如果不加寬那條驛路,星落恐怕也沒法將金龍灘的防海破弩給運到北海關來。

“將軍,兄弟們摸了過去,結果發現修路的……”

說到這,奈加野先下看了看,發現藏兵洞裡全是將軍和軍師,這才說了下去。

他吞吞吐吐道:“全是我們大和的將士。”

眾人臉色大變。

根井正人心也落了一拍,然而心底卻是不以為然。

這些年泗山群島的石川瀧一直試圖攻上金龍灘,佔據百濟東岸的久堂直人也有意跨過源寧山脈,期間不知道發動了多少次進攻。

比如去年的特大暴風雨,為了保護戰將級,石川瀧派人進攻金龍灘後,便毫不猶豫帶隊返航。

那些攻入東海壁壘的倭寇將士逃無可逃,要麼被殺要麼被俘。

其中大部份俘虜被百濟朝廷接收,送到各地去開荒當奴隸。

另外一部分被星落軍團和蕭正的平倭軍收過來,用以開拓驛路、搬運軍資和修建軍營等等。

因此東西驛路上發現這些俘虜,根井正人那是一點也不奇怪。

其他將領和軍師也反應過來,頓時長長地鬆了口氣。

然而奈加野臉色卻更加難看。

“將軍,這些人數量龐大,人數過萬,而且並不是登陸金龍灘的將士,他們……來自源寧山脈以東。”

根井正人等人齊齊一愣,心頓時就是一沉。

他們久困北海關,而且四面楚歌,想獲知其他地方的情況可以說難上加難。

很長一段時間裡,根井正人還真不清楚百濟東岸的具體情況。

如今聽到俘虜眾多,而且還來自源寧山脈以東,他不由有些茫然。

“你們怎麼確定他們來自東岸?”軍師忍不住厲聲質疑。

他沒法不嚴肅。

如果東岸真的出了事,那他們再困守北海關,期待有天久堂直人能從東邊打過來的願望將徹底清空。

因為缺衣少食,下面小兵們計程車氣本來就不高。一旦東岸失守的訊息爆出去,恐怕不用雲垂人攻打,北海關內部自己就先亂了。

這時,旁邊一直不作聲的探子也努力地坐直了身子。

“將軍,屬下來自九鳴島。從本土出發前曾結識了不少的同鄉,其中就有不少人分到了東岸宇川大志將軍的麾下。”

說到這,他艱難地嚥了咽口水。

“在黑水潭的俘虜裡,屬下以及其他隊員認出了一些人,其中有幾個是戰營級別的掌艦將軍,比如春田艦隊的艦長,春田花花;龜丸艦隊艦長,龜丸雄一;杉木艦隊艦長,杉木在我……”

隨著小探子將俘虜的名字一個個念下去,藏兵洞裡眾人面面相覷,心底的僥倖更是一點點消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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