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鵬舉勸了勸,見兩公公堅持,只好叫上夫人一起往將軍府大街而去。

“這位是我夫人,她是……”

秦鵬舉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李荷珠,到底是將軍夫人還是王妃娘娘。

他乾脆含糊道:“……夫人的義母。”

兩天使瞭然,態度又恭敬了些。

沒多久一行車駕到了將軍府。

“兩位天使,咱們到了。”秦鵬舉翻身下馬。

兩人點頭,相視一眼。

廣信郡在星紀城百姓眼裡就是窮山惡水偏僻之所在。

他們也沒想到南舒城居然如此雄偉壯觀,初見的確讓兩人眼前一亮。

但到底見過大世面,回過神後再審視眼前的將軍府,兩人不免撇了撇嘴。

在本地這將軍府或許是座頂級的大宅子,但在星紀城就什麼都不是了。

管家鄒大河滿臉微笑地迎了出來。

“今天喜雀一直在叫,我就知道有好事發生。原來是郡守大人和郡守夫人大駕光臨,快快請進。”

說著,他的目光落到身邊兩個風塵僕僕的太監身上。

“這兩位是……”

咳。

秦鵬舉連忙站出來給雙方互作介紹。

李天使也不寒喧。

他整了整衣裳,揚起尖尖的嗓子。

“聖旨到,請府上各位主子儘快淨身洗手準備接旨吧。”

整座將軍頓時轟動起來。

幸好鄒大河早作了準備,什麼香燭案臺一應俱全,只要搬出來擺好就行。

好一會兒過去,盈盼抱著任戰帶著李荷珠以及苗冬出來接旨。

其他管家、護衛、奴僕甚至星落軍團的老兵以及對面李家的人也紛紛跑過來圍觀,排在後面烏壓壓的一片。

“府上主子都到齊了?”兩天使站在案桌後左右張望。

他們都沒見過任寧,不免有些好奇。

“兩位公公,”盈盼裝作傻,“我將軍府上除了一些值守離不開的護衛和奴僕,其他人都在這裡了。”

兩天使相視一眼,“那就開始吧。”

說完,他們攤開明黃色的聖旨,吱哩呱啦說了一通長長的表揚話。把人誇得天上有地上無。

最後才封任寧為寧王,正妻為寧王妃,長子為世子,同時賜寧王府一座,黃金白銀綿緞田地若干。

“謝陛下隆恩。”

盈盼雙手接過,隨意瞄了一眼,轉手遞了後面的李荷珠。

鄒大河則連忙站出來給兩位公公封了個大大的紅包。

“兩位公公千迢迢來廣信,辛苦了。一點點敬意,還請兩位務必收下。”

兩人推了推,也就順手接下。

他們拎了拎袋子感受了下里面的份量,臉上的笑意頓時真切了許多。

“兩位公公,”盈盼皺眉,“不知道我寧王府位置在哪?封地又在哪個郡?”

對她來說,其他都是虛的,房子和田地這些才是最實際的。

嘻嘻!

兩位太監習慣性嘻笑,然而臉色多少有些僵硬。

雲垂歷來重農抑商,商人地位低下,高門貴婦間更是視金錢為粗俗之物,公開場面極少會提及。

說來他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王妃。

不過離宮前兩人都被大太監長祿耳提面命地叮囑過,因此絲毫不敢怠慢或顯露異樣。

“回娘娘,寧王府是現成的,它的原身是秦王府。娘娘和世子只要回到星紀城,就可以隨時都可以入住或自己改建……”

說到這,李太監目光閃了閃。

既然已經封了王,那王妃和世子就得跟著他們北上去星紀城,說按程式上皇家玉碟也好自此去當質子也罷。

反正以後沒有皇帝的允許,估計很難再離開帝都了。

“至於寧王封地,”李太監有些不好意思,“奴才出來的急,暫時也不清楚,需要回宮後問過才有確切的答案。”

“不過奴才敢肯定的是寧王封地一定在十大上等郡裡。”

“上等郡?”盈盼滿意地點頭,“還不錯。”

“至於新家,”她沉吟了半晌,總算想起了原秦王府所在的位置,“那裡的位置也算得上星紀城數一數二了,只是一想到秦王曾經……”

咳咳。

盈盼看了一眼兩太監,適時地停了下來。

兩人也是人精,立即左右張望。

“黃公公,寧王這座將軍府修建得真是頂呱呱的。”

“沒錯,修得的確漂亮。”

盈盼十分滿意,“鄒總管,天色晚了,給兩位公公安排下住處。”

“是,娘娘!”鄒大河連忙應下。

“還有,”盈盼呵呵地望著身後眾多的圍觀黨。

“今天府上大喜,一會兒給兩座將軍府所有人發一個月的月銀當紅包,讓大夥都粘粘喜氣。”

烏拉。

所有人一片歡騰。

這才是他們最高興的。

作完這一切,盈盼讓眾人散去,自己則回到了內宅。

李荷珠去送了送義母,才走了進來。

“盈盈,你和戰兒明後兩天就差不多要北上了吧。要不,將今天的事傳到百濟去?”

盈盼點頭,“這樣的事肯定是要讓夫君知道的。”

不過就算她們說與不說,任寧那邊其實也瞭如指掌。

“只是,”她的目光落在奶孃懷裡的兒子身上,眼裡滿滿的都是心疼,“戰兒才半歲,就要跟我千里奔波。實在是太為難他……”

“沒事的。”李荷珠安慰,“聖旨已下,萬事定局。上面又沒限定必須什麼時候趕到星紀城,你讓車子走慢點就行。”

或者乾脆坐船北上。

————

星紀城。

齊王府。

陳修竹一向溫文爾雅,最近脾氣卻是莫名暴燥,有時候甚至孩子的一聲哭泣都能讓他火冒三丈。

哇哇。

孩子的哭啼聲又隱隱約約響起。

“怎麼回事,”陳修竹聽得心煩意亂,“明姐兒怎麼一天天哭哭啼啼的?”

“殿下,殿下?”

旁邊幾個幕僚有些莫名其妙。

這裡是齊王府書房,基本是整座王府防守最嚴密保護措施作得最細緻的地方。

別說明姐兒一個嬰兒,就算齊王府嗓門最大的婆娘,基本也不可能聽見。

因為她們根本不能靠近。

然而陳修竹像是沒反應過來,依然砰地重重一拍桌子。

“來人!去將那幾個照顧不周的奶孃全部發賣。”

至於明姐兒的生母,也就是那個百濟平陀村的管小草,在生下女兒的第三天就“不幸”大出血去了。

“殿下,”有人忍不住提醒,“大姑娘養在後宅,離書房這裡遠得很呢,不可能聽見她的哭鬧聲的。”

大姑娘?

陳修竹眼裡掠過絲殺意。

一想到自己身為天朝上國的皇族居然與偏遠蠻夷的山野無知婦人有了個孩子,他越想就越難受。

就在這時。

砰砰砰。

輕輕的敲門聲響起。

齊王府長史走了進來。

他臉帶喜色,“恭賀王爺賀喜王爺。老奴一番查究,終於發現了寧王一個大天的秘密。”

“什麼秘密?”陳修竹精神一振。

老長史哈哈大笑,他沒有賣關子。

“殿下恐怕有所不知,寧王妃居然不是我雲垂人。她來自西涼的一箇中小部族,據說是寧王在巖陲要塞當兵時認識的。”

“而且那個中小部族已經在邊境大戰中被滅了。”

“真的?”陳修竹大喜,很快笑容又隱去。

“女人而已,只要還沒上皇家玉碟,就可以隨時換。這算什麼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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