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晉的寧王是誰?

茶餘飯後,各地的百姓們議論紛紛。

然而報紙上只說了一個名字,並沒有給出這位新晉王爺的身份。

而那些知道實情的人卻是個個面面相覷,諱莫如深。

齊王府。

大門緊閉,府裡氣氛壓抑。

“外祖父,”陳修竹舌頭都有些打結,“這個任寧……不是本王認識的那個任寧吧?”

唉。

羅墾一聲長嘆,嘴裡更是像吃了黃蓮般苦澀。

“殿下,老臣也希望他不是。但……”

但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這個新冒出來的寧王恐怕就是他們認識的任寧。

撲!

陳修竹像突然被抽了全身的骨頭,軟軟地跌坐在主位上。

他顫抖地扣著手指頭。

星紀城裡,

任寧自小在太師府長大,又是鎮國公府的外孫。

同時還與韋君謙的夫人錢巧有某種聯絡。

而錢巧又是戶部尚書錢良的女兒……

此外,幾年前龍舟賽,他結識了黃明等一大幫帝都的青年才俊。

而那些人如今已經陸陸續續成為各家族的生力軍,以後甚至會是他們的家主。

出了星紀城,

雲垂三十郡,任寧牢牢控制著廣信、淶谷和迷霧郡,在百花、定西、盈靈、天水和玉木郡中有深厚的人望。

同時,九大邊防軍中,任寧與星落軍團、盈靈軍團、巖陲要塞、鎮南關和東海壁壘的一部分將士交好。

十大郡尉中則與北方莫滄海、定西夏邦為、原廣信、百花還有汐語郡尉五人並肩作戰,甚至互稱兄弟。

可以說如今的他手裡有錢又有槍,而且無論在朝中還是民間都有著巨大的威望。

而自己呢?

陳修竹突然有點想哭。

他在北海關和百濟呆了那麼久,甚至還失蹤了小半年,流落到那個荒山野村裡生不如死。

好不容易才回到星紀城。

結果結交的黃石濤轉眼被倭寇幹掉,東海壁壘的陸伏海則一直扣在兵部,也不知道還出不出得來。

而也正是因為那幾個月的沓無音信,星紀城裡原本傾向於他的高門豪族大多失去了信心,轉投到了秦王那邊。

否則以秦王那維維喏喏的性子恐怕也成不了太子。

可以說秦王至少還有個太子的身份。

自己呢?

辛苦了這麼久,最後卻是一無所有。

“外祖父,本王真想不明白啊。”

陳修竹抬頭無語望天。

“以父皇的性子,怎麼能容忍晴貴妃忍瞞這麼久?甚至……”

甚至最後還封個寧王出來。

唉。

羅墾最近嘆是氣是越來越多。

“老臣已經很久沒見過陛下了,也不清楚他如今到底怎麼個狀況或者怎麼想。”

“不過,任寧現在的身份舉足輕重,敢動他就相當於動好幾個軍團,一般人還真奈何不了他。”

————

皇宮,養心殿。

長興帝死氣沉沉地躺在龍床,臉上翻滾著五顏六色。

一半是因為心裡憋屈,另一半則是因為時不時就發作的頭疾。

“長祿,長祿!”微不可聞的聲音響起。

老太監尖叫著匆匆跑了過來,“陛下,老奴在。”

“氣死朕了,沒想到這二十幾年來鎮國公府和太師府一直在聯手欺瞞朕,朕要……”

長祿一向機靈,這會卻裝作沒聽懂。

他俯到長興帝的嘴邊,使勁地側著耳朵,“陛下,您想說什麼?”

“太醫說了您剛服了藥,最是動不得怒。有什麼事可以先睡一覺醒來再慢慢說,老奴一直在旁邊候著呢?”

“朕不睡,”長興帝氣得頭昏眼花,“朕要……”

啊!!

他突然一聲壓抑的慘叫,隨即抱著腦袋呻吟起來。

“藥藥,大師的藥。快拿給朕!”

至於剛才想說什麼,長興帝已經完全顧不上了。

“陛下,”長祿連忙手慌腳亂地幫主子按摩,“大師的藥已經服完了。您先忍一忍。”

“小李子,小李子,還發什麼呆呢,快去叫太醫。”

小徒弟應了一聲,連忙拔腿就跑。

很快,幾名太醫匆匆趕到。

他們檢查了一陣,然而個個束手無策,最後見長興帝疼得氣若游絲,嚇得趕緊用針灸讓他先昏睡過去。

長祿小心翼翼地探了探主子的鼻息,發現長興帝還有氣,吊著的心臟終於落回了嗓子眼。

“幾位太醫,陛下到底怎麼樣了?”

到底兩個字他加重了語氣。

太醫們相視一眼,個個默不作聲。

太醫首更是目光躲躲閃閃的不敢看向長祿。

他最後只能轉向南方,“公公,您知不知道弘光大師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長祿心理頓時敞亮。

他輕輕地搖了搖頭,跟著其他人一起朝南望去。

“昨天雲中郡傳回訊息,大師正帶著弟子們逐山尋找著那鶴蛇草。只是草藥珍稀,極其難尋。一時還沒什麼進展。”

更別說什麼歸期了。

————

定西郡,雁回軍團駐地。

十五號這天中午,田鴻雁剛吃完午飯,就一直忍不住扯著脖子往外張望。

咳。

小親衛咳了一聲,“將軍,報紙最早也得在下午末時才能送到軍營來。”

現在急也沒有用。

嗯。

田鴻雁收回目光,氣定神閒地坐回了主位上,然而一雙眼睛卻不由自主往外看去。

一直以來,雁回軍團或者說田鴻雁與巖陲要塞方面格格不入,所以沒有風車傳訊。

想要獲知幾千裡之外的星紀城發生了什麼事,除了八百里加急外就只有每個月發行兩份的報紙。

此時的田鴻雁有些焦慮。

原本以為被長興帝強行壓下這麼久,去年定西大反攻的事應該一了百了,不會再有什麼變故。

結果隨著北海關被倭寇佔攻、中央軍團兵敗華陽郡以及秦王入主東宮,他那點雞毛蒜皮的往事又不知被誰提了起來,如今更是鬧得沸沸揚揚。

甚至此時軍團駐地裡還有幾名朝廷派來的欽差。

他們正一絲不苟地查著各種帳。

無論田鴻雁說什麼或者拉什麼關係,欽差們都只專注於自己的事情,其他一概不理。

碼碼屁。

田鴻雁忍不住暗暗罵了一聲。

如今長興帝已經久不見人,沒準已經駕崩,難道自己也會像陸伏海一樣被召回星紀城問責?

越想田鴻雁越有些坐立不安,更是期盼著那份報紙早點送過來。

好讓他趕緊在上面的文章中看出些端倪。

末時,報紙終於姍姍送到。

田鴻雁急不及待開啟。

他一看頭版頭條,頓時一陣頭昏目眩。

這標題是什麼鬼?

田鴻雁揉了揉眼睛,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他連忙又一字一句地讀了一遍,很快心如死灰地呆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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