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輕車簡馬,走得雖然慢,但至少沒被堵住。

第三天早上,星瀾大運河的渡河碼頭終於遙遙出現在眼前。

碼蛋。

雷二一直罵罵咧咧。

“區區一個郡,如果是丘陵或山區也就罷了,還是平原地帶。居然跑了我奔雷三天,這算什麼狗屁事。”

任寧拍拍他的肩膀,“別抱怨了,管將軍就在面前碼頭等我們,先過去吧。”

雷二點頭,心裡也不意外。

管路平雖然一直在星落老家裡管著後血營,但如今各地都建有風車,要想見面提前發個訊息約好位置即可。

到了渡河碼頭,兩人不約而同往西望去。

一條嶄新雄偉的跨河大橋矗立在不遠的地方。

橋上車龍馬水,人來人往,洛繹不絕。

“太好了,”路上憋了一肚子氣的雷二終於舒了迴心,“那條橋終於建好了。”

“是啊!”任寧嘴角也露出了笑意。

他們去年從百濟回來時,那條新橋就差不多已經修好。

太師府長子任榮又一直派人盯著,因此建造的進展相對順利。

如今更是派上用場。

“但兩座橋還是明顯不夠用啊。”雷二看著兩座橋頭擁擠的人流和商隊,忍不住搖頭。

“是有點。”任寧贊同,“現在是特殊時期,著急著過河的人和貨物多了些。否則正常情況兩座橋還是夠用的。”

說到這,他頓了頓。

“如果兩岸一直很擠,到時候想辦法跟任榮說一聲,讓他們考慮再修一座。”

“這……”雷二情不自禁擦汗。

修橋不難,花費也不大,難的是要佔用兩邊的良田。

這可不是任榮一個人能決定的。

這時,不知從哪鑽出一個機靈黝黑的小夥,目光敬仰地看著任寧兩人。

“任將軍,請跟我來,管將軍就在前面那座酒樓上。”

任寧點點頭,心裡也不意外。

“帶路吧。”

橋頭兩邊的行人車輛很多,他們便下了馬,跟著那小夥子的後面往前擠去。

花了點功夫,三人才來到新過河大橋的一座酒樓前。

“醉仙樓?”雷二臉色古怪,“老任,這酒樓的名字是不是有些眼熟?”

哈哈。

“蕭綱夫人開的。”任寧笑著提醒,“星紀城東市附近。我們劃完龍舟後曾經一起在上面喝過酒。”

“原來如此。”雷二一下子想了起來。

上了二樓,進了望豐年包間。

裡面笑意盈盈的正是久不見面的管路平。

任寧急走幾步,“見過管將軍!”

如果不是管路平慧眼識珠,把他從巖陲要塞的斥候營提出來,任寧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會是個什麼模樣。

沒準已經和其他斥候一樣死在西涼大草原裡。

哈哈。

管路平爽朗大笑。

他伸手拍了拍任寧的肩膀,上上下下打量著他。

“好小子,好久不見,看上去身子氣神都還不錯嘛。”

“別站著呀,快快坐下。”

任寧應下,兩人邊吃邊聊。

不過因為有風車,雙方的大多數情況彼此都很瞭解,因此幾乎都是些日常的寒暄。

比如說說家庭說說各自的孩子。

好半晌過去,任寧才進入正題。

“管將軍,我們的糧車隊走得還順利吧。”

管路平眉頭一皺,“你說的是河內郡發生的事?”

“對。”任寧點頭。

星落郡過來的車隊不僅帶了大批糧食,還帶了大量餵馬的草料。

車隊很長而且怕水怕火怕蟲,一旦堵在路上,就是件麻煩事。

“是被堵了一會兒。不過我直接砍了幾個人,西南方向的驛路很快通了。”

何止路通了,管路平還逼著一些人拿了些東西出來賠償,否則就跟他們沒完。

哼哼。

旁邊的雷二不由一陣懊惱。

他本來也是管路平的近衛,因此並沒多大拘謹。

“早知道我也把那個什麼狗屁刑部司門待郎給砍了。對了,還有那個狗頭軍師。”

“一想起他們那兩張嘴臉老子就噁心。”

“什麼狗頭軍師?”管路平好奇。

“應該是太子的幕僚。”任寧便把兩人在南邊遇到的情況詳細地說了說。

“太子……”管路平沉默了半晌,“這事我會處理。”

說完,他抬頭看了看窗外熙熙攘攘的人流。

“現在是戰時,河內郡的交通樞紐作用太重要。下來的日子,我會一直呆在這裡。如果太子再頭腦發熱弄點什麼亂子出來,也好及時處理。”

至於運送糧草的車隊。

星落軍團兵強馬壯人才濟濟,自是不用管路平事必躬親一路盯著。

“也好。”任寧鬆了口氣,“這太子年紀也不小了,沒想到還是這麼拎不清輕重,真是不知所謂。”

這話管路平聽在耳裡,臉色不由有些異樣。

他遲疑了一下,突然開口。

“任寧,近期星紀城可能會有些亂。如果你們沒事,儘快跨海到百濟去。”

說到這,他加重了語氣,“如果韋將軍不讓你回來,就先別回來。”

“至於糧草軍需,有我在這邊呢,你讓兄弟們都不用擔心。”

星紀城會亂?

任寧下意識地望了一眼北方。

他張了張嘴,有心想問問情況,然而見管路平沒有說話的意思,最後默默地閉上了嘴。

兩人又相互交流了一些風車裡說不清楚的內容。

直到中午,任寧才辭別管路平,和雷二過河北上。

“老任,我們原來是準備先到星紀城一趟的吧。你不準備去了?”

“不去了。”任寧點頭。

韋君謙一直沒有明確發起收復北海關的時間,而任寧也要跟苗夏交待一些事。

於是他北上時準備去一趟星紀城。

可如今管路平這麼一叮囑,任寧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換了個方向,直接朝華陽郡而去。

不去就不去吧。

雷二也不在意。

他朝任寧擠眉弄眼,“老任,也不知道你的小舅子這會出海沒有?”

如果沒有出海,他們倒是可以搭載李荷白的廣訊號去百濟。

呵呵。

任寧笑著搖頭,“還沒有。”

“我們軍團的墨斗從北海關帶下來一百三十多艘運輸船;荷白北上時也帶了一百艘船;此外還有玉龍艦隊也派了些出來。要裝滿這三百多艘運輸船可不容易。”

“幹嘛不分批走?”雷二啞然。

任寧笑,“一是百濟那邊的存糧還有不少。”

“二嘛,則是因為陸伏海現在還在兵部待著出不來,東海壁壘沒人能調動。如今僅靠鎮南關還有玉龍艦隊,護衛力量不夠。”

畢竟泗山群島的石川瀧一直在虎視眈眈著。

“原來如此。”

雷二也是無語,他突然狠狠唾了一口。

“這兵部也真他釀操蛋。”

半年過去,雁回軍團的田鴻雁至今還在定西郡消遙地當著他的軍團大將,彷彿定西大反攻時的過錯就那麼一筆勾銷。

如今東海劍拔弩張,正是急需東海壁壘出力的時候。

如果陸伏海真有什麼大過失,兵部早早判了就是。

要麼趕緊換主將,要麼放人出來主持海戰,就這麼無聲無息扣押算什麼。

任寧沒有作聲,只是默默地往北方看了一眼。

這哪是什麼兵部的意思,長興帝不讓動,關邑也沒有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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