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興三十三年,二月十七。

經過盛大的立儲儀式後,秦王正式入主東宮,成為雲垂帝國太子。

廣信郡。

任寧面無表情地看完訊息,隨即置之不理。

“老任,”旁邊的雷二磨掌擦拳,“北方天快暖了,我們到底什麼時候才出發回營?”

“著急了吧。”任寧哈哈一笑,“那就明天吧。”

“得囉。”雷二大喜過往,差點沒笑咧了嘴,連忙興致勃勃地回家作準備。

將軍府俗事繁多,但這幾天任寧早早作好了各方面的交待,此時倒是落了個清靜。

第二天,一家人安安心心吃了頓早飯。

任寧用力抱了抱兩個女人,又吻了一下兒子,隨即和雷二上馬離開。

兩人很快出了南舒城。

雷二回頭看看已經大致落成的新城牆,隨手往嘴裡扔了顆蠶豆,咯嘣咯嘣地啃了起來。

“老任,我們現在去哪?”

現在鎮南關有大批運輸船裝著橡膠北上,如果不想騎馬,他們倒是可以隨船一起出發。

可謂省心省力。

然而任寧卻是抬手一指,“往北吧,到了星瀾大運河再說。”

那裡可有著大批來自於鎮國公府,太師府還有星落郡的糧食,準備發往百濟半島。

任寧得去看一看。

雷二自是沒意見,駕一聲,兩人往北疾馳而去。

兩天後,剛剛離開百花郡,迎面而來是一支長長的商隊。

商隊隊標十分眼熟,是一個大大的“古”字。

“老任,是古家商隊。”

任寧哈哈大笑,“早看見了,帶隊正是鐵樹。”

鐵樹又驚又喜,連忙迎了上來。

“見過任將軍,雷二兄。你們這是準備北上回營?”

沒上過戰場前,他一個平頭百姓,多少畏懼於各位將軍手中的權勢。

直到在華陽郡和北方備守兵一起打了一仗,鐵樹才漸漸明白任寧這些戰功累累的武將背後到底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

於是心裡的畏懼慢慢變成尊敬。

任寧點頭,“辛苦了。你們走得倒是挺快啊。路上沒遇什麼麻煩吧?”

鐵樹明白他的意思,連忙搖頭。

“回將軍,近些年各地驛路維護得都很好,一路南下除了幾處小地方有些山體滑坡外,其餘路段都可以說暢通無阻。”

頓了頓,他又忍不住提醒。

“任將軍,聽說河內郡可能會有些麻煩。如果可以,我建議你們繞行。”

任寧和雷二相視一眼,兩人都有些發怔。

河內郡地處雲垂中部,北臨星瀾大運河,可以說是整個雲垂的交通樞紐,那可是萬萬不能出問題的。

“怎麼回事?”任寧問。

鐵樹兩手一攤。

“其實我也不大清楚怎麼回事。我們商隊走得早,並沒發現什麼異常。聽其他兄弟商隊說,他們路過河內郡時,每到一座城都能見到官兵們嚴陣以待,似乎在搜查著什麼。”

說到這,他突然壓低了聲音。

“將軍,後來我聽說河內郡很多地方都是齊王殿下的封地。”

鐵樹言簡意賅,點到為止。

任寧瞭然。

三人又聊了幾句各自的情況,沒多久便揮手告別繼續自己的行程。

雷二邊趕路邊鄙夷地嘀咕。

“老任,秦王,哦現在是太子了。他也太小心眼了吧,手裡剛有點權勢就來擠壓齊王的經濟來源。將來兩人之間恐怕會是一場龍爭虎鬥。”

任寧沒有作聲,只是冷冷一笑。

錢是個好東西,既可以收買人心也可以拓展勢力。

可以說上至帝皇下至百姓都得為它奔波勞碌。

而各位王爺或皇子的經濟來源除了母族的支援外,幾乎都來自自己的封地。

河內郡地處雲垂正中,郡裡的道路邊連線著東西南北。

可以說幾乎所有的商隊都會路過這裡,每年的入城稅過關稅可不是個小數目。

封了路,齊王就少了一大筆來源。

太子這招不可謂不恨。

“走吧。”任寧心情有些沉重。

兩人繼續策馬北上。

小半個月後,兩人到了河內郡,果然被人攔了下來。

對方看見追風和奔雷兩匹威武雄壯的高頭大馬,知道自己惹不起,語氣不禁溫和了不少。

“兩位是什麼人,準備到什麼地方去?”

他不等任寧兩人回答,抬手向後一甩。

“前面各縣發生了嚴重的偷盜殺人案件,刑部派了人下來嚴查。兩位再往北的話,恐怕會陷入官司從而拖累你們的行程。”

“要不兩位換個方向,比如繞過河內郡再往北?”

任寧嘴皮直髮抽。

他沒有費話,直接將身份一亮。

“星落軍團前鋒副將,任寧!誰是你們的主事官,讓他過來!”

對方大吃一驚,仔細辯認後連忙拔腿就跑。

不一會兒就有滿頭大汗的官員點頭哈腰地迎了上來。

“任將軍,小的刑部司門待郎王修賢,不知將軍路過,真是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任寧根本不答訕,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王修賢?你好大膽子,可知現在是什麼時候?居然敢擅自封禁驛路。”

“任將軍言重了。”

身為刑部官員,王修賢可不怕任寧,他飛快地搖頭。

“下官可沒那個膽子敢擅自封禁驛路。只是河內郡近來出了不少大案,引得尚書大人震怒。刑部為了追捕犯人,暫時關閉城門而已。只要抓到犯人……”

“混帳,”雷二毫不客氣反手一刀扇去,“還敢胡說八道。”

巨大的砍馬刀門板一般,直接就扇在王修賢的臉上,當場把他打得轉了幾圈,然後砰地跌到在地。

“你你……”

王修賢身為刑部司門待郎,在星紀城屁都不是,但在這河內郡卻是威風八面。

此時萬萬沒料到居然有人敢打他,一時間捂著臉蒙在地上,嘴裡你你你的說不出話來。

半晌後他爬了起來,氣得臉如豬肝,伸手顫抖地指著雷二。

“任將軍,你看見了。”

“本官正在執行刑部公務,你的親衛膽敢攻擊我。如果你們不給本官個說法,本官定要稟明尚書大人,治他個死罪。”

嘿嘿。

雷二不屑地扯了扯嘴角,看都不看氣得怒髮衝冠的王修賢一眼。

他直接掏了幾粒蠶豆,扔進嘴裡又咯嘣咯嘣地啃了起來。

“是嗎?”任寧危險眯了眯眼睛。

“好你個刑部司門待郎,知法犯法。”

“華陽郡危急,倭寇隨時登陸雲垂本土。雲垂曆法規定,戰亂時期保家衛國的將士職權最大,一切以驅除外敵為中心。”

“我們腳下的河內郡地處雲垂中部,承接著全國東南西北各方向戰略物質的輸送。你們居然敢封鎖驛路,拖延甚至阻攔各地對前線的支援。”

“本將完全有理由懷疑你們私通外敵,故意而為之。別說扇你一巴掌,就是當眾砍了你都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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