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地談完了事。

第二天大一早,任寧就和雷二離開鎮南關返回南舒城。

手頭上沒什麼要緊事,兩人便慢慢悠悠往北走。

正好給兩匹戰馬溜溜彎。

“老任,咱們什麼時候才回營?”

看了各地的軍情,久不打仗的雷二覺得手都癢了。

任寧搖了搖頭,“不清楚,暫時還沒收到韋將軍的訊息。”

他呵呵地看著雷二,“怎麼?一家人一起在家好好過個年不好呀。”

“好是好。”雷二嘿嘿地撓頭,“我這不是怕咱們趕不上收復北海關之戰嘛。”

畢竟鎮南關距離北海關還是挺遠。

如果各軍區突然發起進攻,他們估計是來不及了。

任寧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按著韋君謙的性子,這種情況也未必沒有可能發生。

“那回城後我發個信過去問問。”

“這就最好了。”雷二就是這個意思,不由滿意地點頭。

或許包括倭寇在內的各方也要過年,下來的日子一切平安無事。

很快到了除夕。

將軍府的餐廳裡放了一張圓桌,桌上放滿了美食。

任寧一家人團團圍坐在一起,分不清誰大誰小誰高誰低。

兩個女人都很滿意。

“時光飛逝,眨眼又是一年啊。”盈盼感概不已。

她看了任寧一眼。

“夫君你還記得嗎?去年除夕時你偷偷從九原郡跑回星紀城,想起那一幕真是讓我覺得彷彿就發生在昨日一般。”

“當然記得。”

任寧點頭,戲謔的目光落在身邊吃飽喝足又睡著的兒子身上。

如果去年除夕他沒有偷偷跑回家,這會任戰可不知在哪。

盈盼俏臉一紅,瞧了瞧對面的李荷珠。

“雲垂講究多子多福,那咱們爭取明年這個時候家裡多添個人口?”

咳咳。

苗冬忍不住咳嗽。

廣信遠離中原,說話作事是沒有太多嚴苛的規矩。

但她一個未婚小姑子還在呢,各位大哥大嫂能不能注意點影響?

任寧嘿嘿地裝糊塗。

“冬妹你別咳了,大過年的,我知道你想你哥。”

“這麼吧,明年除夕時爭取讓苗夏也過來廣信這邊,咱們一家人一起好好過個年。”

咳咳。

一堆女人連連翻著白眼。

就這樣,幾人你一言我一句,慢慢地吃著飯。

平淡而溫馨。

不知過了多久,盈盼卻是有些失神。

任寧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你是想右蒙他們,還是想起你哥了?”

去年也是這個時候,右蒙帶著商隊繞道北方,千里迢迢到了星紀城,最後見到了任寧兩人。

盈盼回過神,她也沒有遮掩。

“都想吧。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如今要塞附近是安寧了,但西涼草原深處反而劍拔弩張。

血月和安吉爾的敵意越來越濃,甚至在草原王庭的介入下依然有增無減。

雖然兩族的恩怨一時影響不到北邊的不歸荒漠。

但開倫石林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缺水、乾涸或者捲入草原兩大部族的衝突之中。

那可是開倫部族最後的底子與棲息地。

不由盈盼不擔心。

任寧停下筷子。

“別擔心。凌家商隊近來一直放出聲說想盡快恢復東西線商路。如果他們真的西去,屆時可以託凌雲生凌商首給帶句話。”

他張了張嘴,卻沒再說出話來。

要塞方面其實一直想向草原深處修建風車傳訊,目的地當然是鐵勒的開倫石林。

只要修成了,那麼以後通訊起來就會快捷的多。

屆時要塞對草原情況的掌控也會更加的及時和清晰。

只是“非我族者其心必異”的觀念在雲垂各地都深入人心。

儘管守塞大將霍凌已經屢次提出往草原深處修築風車的必要性和緊迫性,但還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擔心。

比如如盈靈軍團的孔春暉就一直明言反對。

他的意思是如果西涼人也偷偷學會了拼音,很容易就能識別風車傳輸的內容。

到時候是好是壞就很難說了。

任寧目光閃了閃。

孔春暉的顧慮可以理解。

不過如今拼音識字法已經在全雲垂展開,很多地方誨澀難懂的方言發音正朝著老太師標定的發音靠攏。各軍團一直用的風車傳訊遲早會暴露。

看來二進位制的摩斯密碼是時候提上日程。

說來摩斯密碼的規則比風車傳訊還要簡單些,但反而更難破譯。

就算各國的奸細在中間看到訊號,如果沒有將軍們手裡的密碼本,他們也無從得知其中的內容。

說幹就幹是任寧的傳統,吃完年夜飯,很快他又忙碌起來。

————

星紀城。

春節是雲垂人最隆重的節日。

儘管今年的天氣比往年還要更冷一些,但整個帝都到處張燈結綵,百姓來來往往,熱鬧非凡。

然而永安胡同裡的忠勇伯府卻是另一番景像。

世子蕭銳死氣沉沉地坐在主位上,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嘴巴一張一噏的蕭勇。

蕭勇剛從百濟趕回來,他是專門回來替主將蕭正送信或者說送摺子的。

伯夫人柳婉已經看過內容,蕭正準備換立忠勇伯府世子。

過完年開朝,只要將摺子送長興帝批准,蕭銳的世子身份就會被取消從而落到二公子蕭綱身上。

踏踏踏。

門人匆匆走進正廳。

似乎感應到了廳裡難言的壓抑,他不由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各位主子。

“夫人、世子,永昌侯以侯爵夫人上門拜訪。”

蕭銳精神一振,“外祖父和外祖母都來了?快快有請。”

哼。

他冷冷地朝著柳婉哼了一聲。

無緣無故要想奪他的世子之位,還要看看他外祖家答不答應。

沒多久,永昌侯夫婦沉著張臉,一個四平八穩一個怒火沖沖地走了進來。

大過年的,雙方客客氣氣見禮,然後準備各自落坐。

永昌侯還沒說什麼,侯夫人已經第一時間跑到蕭銳身邊,淚眼蒙朧地打量著消瘦的外孫。

哎喲。

“我可憐的女兒喲,當初你不顧忠勇伯府落魄,愣是要嫁給蕭正那個沒良心的。結果年紀輕輕就去了,讓我這當孃的白髮人送黑髮人……”

唔唔唔。

她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重重瞪了眼對面風輕雲淡的柳婉。

“如今忠勇伯府總算有了點起色,姓蕭的娶了美嬌娘繼室又生了兒子孫子,結果轉頭忘了我女兒以及侯府當初是如何掏心掏肺地幫他們護他們,甚至還要將我外孫的世子之位給奪走。”

“真是豈有此理……”

她絮絮叨叨訴了一通長長的苦,才安慰地拍了拍蕭銳蒼白的臉。

“乖孫放心。只要有外祖和外祖母還有一口氣,忠勇伯府的世子之位就是你的,誰來也奪不走。”

咳。

永昌侯威嚴地咳了一聲。

“柳氏,蕭正寫回來的摺子在哪?快拿給本侯瞧瞧,看看他到底拿什麼理由撤我外孫世子之位。”

柳婉輕輕抿了口茶,才和顏悅色地開口。

“回侯爺,真不好意思,伯爺是讓親衛送了封摺子回來。不過裡面的內容都是帝國的軍機大事。侯爺你真的要看嗎?”

“萬一被洩露了出去……”

柳婉點到為止,輕輕垂下了柳眉。

先不說裡面的內容是什麼。

蕭正和蕭綱這幾年在外領兵作戰,幹得有聲有色,屢次得到上鋒下屬的稱讚。

他的摺子是送給長興帝的。

區區的一個沒落侯爺而已,也想拿爵位逼人?

真是不知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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