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尚書府。

尚書夫人花容失色,拿著報紙匆匆趕來,“老爺,你有沒有看報紙?上面說……”

哼。

羅墾皺眉。

要不是眼前人是相伴多年的髮妻,他早就開罵了。

“夫人,我都警告了多少次了?陛下正令錦麟衛四處嚴查報紙的來源,這時候府上怎麼還有人敢看這東西?”

“萬一訊息傳到陛下耳中,我們受罰不要緊,要是影響了王爺的大計這可如何是好。”

他憤憤地擺手。

“趕緊將它銷燬。同時吩咐下去,收繳府上一切報紙並嚴厲懲處那些膽敢將報紙送進府中的狂奴……”

“老爺,”尚書夫人匆匆打斷他的話,“這是親家送來的。”

“親家?”羅墾渤然大怒,“是哪位這麼不知好歹的親家?以後讓他們別再上門了,我就當沒生過這個女兒。”

啪。

尚書夫人重重將報紙砸在桌上,“報紙上說我們外孫前些時候在百濟失蹤,至今生死不明。”

要不是親家硬著頭皮將報紙送過來,她還不知這則訊息呢。

髮妻的強硬讓羅墾一怔。

不就失蹤個人嗎?他毫不在意。

尚書府就那麼點屁大的地方還時不時失蹤個丫鬟或僕人呢,更何況偌大一個百濟?

話剛說完,羅墾反應過來,頓時打了個哆嗦,“你剛才說誰失蹤了?”

“我們外孫,齊王!”

“怎麼可能”羅墾臉色大變。

他一下子抄起報紙,飛快地上上下下搜尋,“這麼荒謬的訊息到底從哪傳出來的?”

尚書夫人顧不上吐槽,連忙翻到頭版頭條找出原文。

羅墾一目十行地看著,臉色越來越難看。

六月底到七月半,百濟遭遇百年不遇的特大臺風暴雨,平倭軍以及東海壁壘損失慘重,包括齊王在內的近三百名雲垂將士失蹤,下落不明……

“老爺,”尚書夫人澀著嗓子問,“都說鬼節鬼門關開,百濟真的遭了百年不遇的大暴雨嗎?”

撲通。

羅墾身子一軟,一屁股坐在太師椅上。

雖然報上的訊息還沒證實,但他心裡已經信了幾分。

這個帝國立儲的關鍵時刻,作為工部尚書,羅墾一直緊緊地盯著手下各處的活兒,生怕出什麼問題影響長興帝的感觀判斷。

因此雲垂各地的情況他還算清楚。

比如半個月前,東部沿海從玉木郡北海關一直到中部平海郡都遭遇了特大狂風暴雨的襲擊。

這場持續了半個月的暴風雨摧毀了無數的驛路、溝渠以及大小居民和農田。不少工程被迫完全中斷。各地的官員們正在緊急估計損失,以上報求援。

既然這次的狂風暴雨從海上而來,那麼百濟也極有可能遭受同樣的打擊……

尚書夫人直拍大腿,“我們外孫可是王爺之尊,老天下再大的雨又與他何關?難道他還會跑海邊玩不成?”

唉。

羅墾臉色一暗。

陳修竹還真有可能冒雨跑出來。

誰讓他一直告介這個外孫多多與普通將士接觸身先士率呢。

“老爺,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沒了陳修竹,他們之前所作的一切都將化無泡影,成為別人眼中的笑話。

羅墾沒有第一時間作聲。

他臉色嚴峻地揚了揚手中沉甸甸的報紙,“今天這份報紙……星紀城有很多人看過嗎?”

“今天”兩個字羅墾加重了語氣。

尚書夫人明白他的意思,臉色難看。

“老爺剛才不是說陛下正在嚴查報紙的來源嗎?被錦麟衛盯著的高門豪族應該不會看。但是……”

但是防不止他們的親家或好友相互通知或者傳閱。

哎。

羅墾反應過來,頓時一聲長嘆。

“罷了。現在只能祈求這是胡說八道或者老天保佑王爺平安無事,同時蕭正還有陸伏海儘快將人找回來吧。”

要是等長興帝立了儲再找到人,那也沒什麼用了。

“老爺,”尚書夫人突然福至心靈,“眼看竹哥兒就要召回星紀城卻突然失蹤,這事未免太過於巧合。不知是不是有其他人在其中搞鬼?”

羅墾深深地看了髮妻一眼。

“來人,備轎。本官要進宮。”

皇城。

御書房。

杜自明現在就很有自知之明,每說一句話都要再三斟酌。

長興帝一連看了好幾遍報紙上的內容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砰!

他重重一砸龍案上的硯臺。

聲音之大,就連剛從宮外弔唁回來的長祿也嚇了一大跳。

“誰來告訴朕,這份亂七八糟的東西上面寫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朕派去百濟的欽差呢,人現在都到哪了?”

“陛下,”長祿只得站出來。

“前些天北海關監軍回報,北海關和百濟突降特大暴雨,山體滑坡,驛路損毀嚴重。無論是星落軍團還是欽差都被攔了下來。估計這會還沒到金龍灘。”

“荒謬!”長興帝重重地敲著報紙,“既然星落軍團和朕的欽差都進不去,那這份報紙的訊息是怎麼來的”

沒人作聲。

整個御書房靜悄悄的。

咳。

長祿輕輕咳了一聲。

“陛下,保重龍體要緊。咱們犯不著為這麼一則真假難辯的訊息而生氣。要不,還是先核實了齊王爺的情況再說?”

如果陳修竹真的失了蹤,那這份報紙的能耐那就真要重新評估了。

因為看樣子它傳遞起訊息來比什麼八百里加急和錦麟衛都要快得多。

如果是假的,正好以造謠惑眾的名義名正言順地查封它。

長興帝心一跳。

比八百里加急還快?

隱隱有些耳熟啊。似乎什麼時候也有人提起過這樣的事。

只是天長日久國事繁忙,他一時想不起來。

正要努力回憶,長興帝只覺得頭一漲。

熟悉的頭疼和眩暈便一陣一陣襲來。

嗤。

他忍不住又抱頭痛呼。

“陛下,”長祿大驚失色,“你怎麼樣了?要不要老奴傳太醫或弘光大師?”

好半晌過去,長興帝才揮了揮手,“朕沒事。”

然而那蒼白的臉色,卻是讓身邊的長祿和龍案前的杜自明都手腳冰涼。

“杜卿……”長興帝看著下面恭恭敬敬的錦麟衛統領,不知怎麼突然想起另一個剛去世禁軍統領左福。

他一下子沒了說話的興致,疲憊地揮了揮手,“你先下去吧,繼續追蹤報紙的來源。”

“微臣遵旨。”杜自明如釋重負,應下後轉身就走。

這邊剛走,小太監匆匆走進御書房。

“啟稟陛下,六部尚書以及太師任奕求見。”

門外幾人相視一眼,目光情不自禁都落到對方的袖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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