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垂帝國,廣信郡,南舒城。

任府。

任惜四下打量著眼前嶄新的府邸。

宅子不算太大,僅僅三進,但四周的圍牆出乎意料的高。

不過剛才坐車過來時,她還發現四周挖著溝渠,開著荷塘,建著其他院子和亭臺軒榭。

想必全部完工後合在一起並不亞於李荷白的將軍府。

吱。

花廳的大門開了。

苗冬和吉祥扶著大著肚子的盈盼走了起來。

“六妹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到。”任惜連忙站了起來,“嫂子快快坐下。”

“我小侄子乖不乖呀。”

呵呵。

盈盼笑著點了點頭,“偶爾有些折騰他娘,但大多時候還算乖。”

“那就好,”任惜很有心得,“廣信天氣炎熱,通常連大人都坐不住,小侄子偶爾調皮也是正常。”

“那就最好不過了。”盈盼鬆了口氣。

時下已近七月下旬,她已經懷胎七月。

手頭上的絕大部分工作都交給了其他人,自己則宅在家裡專專心心養胎。

幸好廣信郡在大事上並不缺人手,各項事務還算井井有條。

姑嫂倆聊了會家常,盈盼才問道:“六妹這次過來,是有什麼事要嫂子幫忙嗎?”

“也沒什麼事。我下個月不是要上星紀城省親嘛?看嫂嫂有沒有什麼需要順路帶的。”

及笄後任惜就嫁到了南舒城,至今已有五年,連孩子都已經生了兩個。

只是廣信和星紀城之間路途遙遠,她出嫁了這麼久卻還沒正式回太師府省過親。

這次準備帶兩個孩子回帝都見見外祖。

“原來不知不覺間就已經五年了。”盈盼感概不已,“時間過得真快。”

當初在星紀城,她還代任飛參加了任惜的及笄禮,而現在對方已是兩個孩子的娘。

想了想,盈盼修書一封,“這樣吧,就有勞六妹幫嫂子送封信到星紀城的宣武將軍府吧。”

嘻嘻。

任惜笑著擺手,“都是一家人,舉手之勞有什麼好客氣。”

姑嫂倆又聊了一會,她才離開。

盈盼轉頭看著苗冬,“冬妹,七月下半月的報紙又該發行了,內容都準備好了吧?”

苗冬知道這事的重要性,鄭重地點頭。

“嫂子放心。”

“我已經仔細審過報紙的內容,頭版頭條是帝國的立儲一事,其他內容也都沒問題。”

“老兵護衛們已經秘密將底稿送往各大印刷點,保證報紙能在月底前準時交付。”

“這就好。”盈盼滿意地點頭。

這些印刷點之前都瀕臨倒閉,盈盼派人一一買了下來,然後全換上自己人。

當初盈盼還擔心買了些累贅。

結果幾個月下來,才發現報紙的銷量驚人。

那幾處印刷點幾乎十二時辰連軸,然而活都幹不完。

要不是擔心洩露報紙來源,她都想讓古家商隊再多買幾個了。

至於印刷點裡面除了幾個核心人物,全是大字不識的南奉奴隸。

他們既不會雲垂語,也根本看不懂自己的工作到底是什麼。為了吃飯,只能努力地幹活。

說來印刷點的代遇還是不錯的。

身為戰敗國的奴隸,至少沒人對他們打罵砍殺。要是努力幹活的話還能吃飽穿暖。比絕大多數的百姓都要強得多。

盈盼撫了撫剛被孩子踢了幾腳的肚子,“那約稿呢?有什麼進展嗎?”

這份報紙有幾個專門寫手,比如老太師、弘光大師以及鎮國公世子霍慶。

其他約稿的方式則與朝廷御史收集民間風聞的方式大至相同。

即在某個不顯眼的地方,比如某處牆角的小洞裡放個只有一些人知道的竹筒。

如果有書生志士投寫文章,就會將稿件塞進去。

每隔一定時間都會有專人去取。

如果他們寫的稿件被錄用,就會以各種方法將稿費送到主人家中。

“之前報紙名聲不顯,沒什麼人投稿。現在報紙名聲大振。我們收到稿也多了起來。不過大多是些狗屁不通的緋色豔文……”

苗冬這剛剛及笄的小姑娘臉紅了紅。

“但偶爾也有一兩篇令人眼前一亮有理有據的文章。我都挑出來放進了報紙裡。”

“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報紙的認同度進一步提高,將會有更多的文豪名家當世大儒投稿的。”

當然,前提是朝廷承認了報紙的合法性,不必連投個稿都躲躲藏藏的。

“加油吧,會有這麼一天的。”盈盼說。

切。

旁邊的吉祥撲哧一笑,“文豪?大儒?”

她認得的漢字不太多但也不少。

自從讀過自家將軍留下的那些素材詩詞,這丫鬟從此眼高於頂,對所謂的當世文豪大儒沒了感覺。

盈盼沒理會自家丫鬟,繼續問:“荷珠姐那邊呢?”

李家到底生於廣信長於廣信,他們在這裡根深蒂固。

盈盼懷了孕而且對種田一竅不通。

府上的護衛們大多剛成了年就進了星落軍團。他們打打殺殺是把好手,但對種田也是兩眼一抹黑。

於是任寧讓人培養高產種子,擴大食品生產一事,幾乎都落到了李荷珠的肩膀上。

堂堂將軍府姑娘已經二十五歲,媒婆都快踏平了將軍府的門檻,然而李荷珠還沒嫁出去。

或許是破罐子摔破,她早已不在乎別人異樣的目光,每天在各座大大小小的農莊裡轉悠。

不是為了催收佃農們的租子,相反是給他們減租,以便那些種了一輩子地的老農能更加安心地在廣信境內安家。

只是培育種子需要的時間通常以年來計算,暫時還沒有什麼好結果。

“這荷珠姐……”盈盼搖了搖頭,又問了問商路的情況。

現在南北線整條商路熱鬧非凡,沿途幾乎擠滿了來來往往的商隊和百姓。

特別是“廣信接收流民,並分田給那些到來的流民”一事傳開,南下的道路時不時能見到牽家帶口衣衫襤褸的百姓。

他們不認得路,也分不清東西南北,只能跟著南下的商隊往前走。

而星紀城周邊的官員們正巴不得這些人離開,以免“大批流民圍堵星紀城”的訊息傳進宮去,長興帝拿他們的烏紗開刀。

於是只要聽說流民有意南下前往廣信郡。

縣令們甚至高高興興幫他們辦理好路引,讓這些人更好更方便南去。

“來了這麼多流民,廣信還缺人手嗎?”盈盼問。

“嫂子,以大哥的想法,這點人手還遠遠不夠。”苗冬嘩嘩地翻著手裡的工作本,“事實上,我們還有很多很多活依然沒人幹。”

盈盼點了點頭,“雖說如此,但從下個月開始,讓古家商隊和凌家商隊走商時也同時宣傳淶谷郡那邊需要流民吧。”

“這個沒問題。”苗冬自是應下。

三人又談了一些其他事,直到盈盼露出疲憊的神色,吉祥才送她回內室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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