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寧沒有拖拉。

既然決定返回雲垂,把所有事情交接完畢後,他便直接帶著隊伍告別石林,浩浩浩蕩蕩往東。

鐵勒一行親朋好友送了二十里,才調頭返回。

剛剛佔下這個好地方,他們這些當家的有的是事做。

“公子,”阿倫沒再跟著商隊和右蒙東去,他滿臉的古怪,“咱們真要聽姑爺說的話,在石林附近開墾土地並且種糧?”

之前整個西涼幾乎沒人嘗試過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生活。

“可以試一試。”鐵勒點頭。

雖然他說的是試,但鐵勒的語氣裡卻是不容反駁。

他到雲垂留過學,因此清楚農民對土地的眷戀。

只要有屬於自己的土地,拿刀趕他們都未必趕得走。

而草原的子民正是習慣遊牧,所以對天生對土地或者說部族的感情並不太深。

部族強大時他們會過來依附,互通有無。然而稍有不對便立即抽身走人。

因此任寧便跟鐵勒詳細地聊了聊,讓他不放棄放牧的前提下決定試種一下糧食,儘量讓部族的牧民們徹底定居下來。

只要用土地留住了他們的心,以後無論開倫是要對外進攻或防禦,這些人都將成為主力。

而是不僅僅是依靠之前的血緣來維繫。

“可我們沒有種子呀。”阿倫苦惱。

鐵勒哈哈笑:“有商隊還怕沒有種子?我們還是先規劃好準備用來耕種的地方吧。”

東邊。

馬蹄聲沉悶。

一行人除了帶上回程的糧草,還運了些從蘭斯頓大公那裡搶來的金銀珠寶,可謂滿載而歸。

蘭斯頓公國再窮,那也是公國。

除去分給開倫的,分到顧大頭這些小兵手裡的依然多得數不勝數。

馬背上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按照任寧和鐵勒的意思,其餘的財富還得靠商隊以後一點一點往東方搬。

所有人眉開眼笑。

“這次回到要塞,老子就把這些金銀珠寶換成銀票,通通寄回老家。讓家人買些田地,從此父母和孩子不用再受地主老爺們的白眼。”

哈哈。

有人笑著拍了拍身後沉甸甸的袋子,“憑著這些,別說一些田地,就是買幾個莊子都沒問題。”

“將軍,”幾個小兵笑嘻嘻地趕到任寧身邊,“你的莊子置在那裡?我們想讓家人搬到將軍的莊子附近,也好有個照應。”

這些日子日夜相伴下來,他們看得出任寧的性子。

即會打仗還不貪佔部下的功勞,絕對值得信任。

任寧笑:“我的家產嗎?應該大多在廣信郡吧。”

他抬頭往東南方向望去。

沒準家裡的盈盼、忠勇伯府以及李荷珠已經把廣信郡絕大部份能買的山林土地都給買了下來。

“廣信啊。”小兵們沉吟,“那我們再商量商量。”

他們來自五湖西海,儘管家裡也窮得丁當響,但聽到遙遠的南疆依然有些猶豫。

“你們商量個屁。”顧大頭直接噴人。

“老任是什麼人?既然他會選擇在那裡置辦家產,那說明廣信絕對是個好地方。”

他掰著手指分析。

“南奉已經被滅,廣信郡尉又強硬,鎮南關袁興文將軍更是出了名的仁將。因此那裡沒人再敢亂來。”

“此外當地氣候炎熱雨水充足,聽說連稻子都能種三季。因此搬到廣信絕不會餓著。”

“回到要塞後我立即修書讓家裡的狗二弟搬到廣信去。老任記得讓嫂子派人幫幫他。”

呂有田連連點頭,“我也贊同大頭的話。”

“雲垂共三十郡,十個上等郡的土地田莊最受歡迎。只是沒有關係或者不心狠手辣幾乎買不到。”

“十個中等郡同樣也不好買,然而它們也差不多到了偏遠疆境。”

“廣信雖然屬於是下等郡,但正如大頭所說,那裡也有不少的優點,而且土地相對便宜。值得搬過去。”

其他小兵聽了,一臉的若有所思。

任寧聽完,古怪地看著顧大頭鋥亮的腦門。

“大頭,你什麼時候也注意起各郡的地理來了?”

以前的顧大頭除了吃飯、睡覺、訓練和打仗,其他一概不管。

嘿嘿。

顧大頭摸著腦門笑。

“以前在要塞時,總罵我們的什長是個沒卵的軟蛋,橫看豎看都看他不順眼。”

“後來騎八營幾乎打殘而我們進了草原,四面八方都是敵人,而且一個比一個強大,才知道各位上鋒的不容易。”

“既然這麼多兄弟把命交到我們手上。沒辦法,也只好硬著頭皮多多琢磨了。”

任寧滿意地點頭。

他看著顧大頭和呂有田,“學會思考是好事。加油吧!你和老呂遲早會成為雲垂大名鼎鼎的虎將的。”

一行人中只有雷二愁眉苦臉。

“有什麼好高興的,金銀財寶不過是些俗物罷了。我還是更想帶只小鷹鵠回去訓養。”

哈哈。

“雷二你就別想了。”後面的顧大頭等人大笑。

“開倫現在就一隻小鷹,陽蘭寶貝得很,肯定不會送人。”

“再說了我們也不會訓鷹呀。”

雷二砰砰地著拍身下火紅色的奔雷,“奔雷小時候脾氣多臭,我都能訓好。區區一隻鷹算什麼!”

紅馬聽見自己的名字,以為主人在誇它,便咴咴地叫了起來。

它一叫,追風也叫。

“下次吧。”任寧安撫自己的坐騎,“我給鐵勒留了話。等陽蘭的小鷹長大拐到母鷹。讓他想辦法送顆蛋給我們。”

訓鷹鵠比訓馬要難得多。半大的馬還可訓,而鷹鵠只能從小培養感情。

他們是可以隨時從天上射下一隻鷹鵠來,但想讓它聽話,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一些小兵幸災樂禍,“那雷二你有得等囉。”

切!

雷二毫不在意。

“不就這一兩年的事?再說了沒準八月時我們又會換防到要塞。到時候老子再偷偷摸進來,想辦法掏一隻回去。”

說到這,他望著任寧,“老任,軍團今年會換到要塞來嗎?”

任寧沉默了好半晌,“不好說。”

長興帝隨著年長,性情愈加古怪。當初就越過兵部的慣例把星落軍團調到了廣信。

兵部尚書關邑為此很是不高興。不過後來星落軍團隨手把南奉給滅了。

他才不敢多說話。

而長興帝因此也嚐到了甜頭,這兩年被一堆文官用妙筆誇得天上有地上無,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任寧嘆道:“這次的換防,估計兵部出不了什麼力,純看陛下心中到底是西邊還是北邊更重要了。”

雷二點頭:“那韋將軍的意思呢?”

他知道星落的一些事,清楚這位軍團大將有時候能翻手雲覆手雨。偏偏星紀城那邊還會以為是自己真實的想法。

任寧壓低了聲音,輕笑道:“你懂的。”

雷二點頭。

他當然懂。

韋君謙一直讓管路平跨過星落盆地的崇山峻嶺往要塞這邊送藥送糧,甚至還架設風車傳訊法,其心思並不難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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