咴咴咴。

奔雷像嗑了藥般興奮地尖叫,根本無視眼前的刀槍,一個勁向前衝。

嘿嘿。

雷二冷笑著揮起了手中的砍馬刀。

其他人可以不管,一切先抓到久堂直人這條大魚再說。

唰。

雙方剛剛接觸,對方還反應該過來,瞬間已中了開天闢地般的一刀。

雷二手中的砍馬刀雖是制式武器,但也絕對磨得削鐵如泥,更何況區區人體?

啊。

淒厲的慘叫聲隨伴著飛舞的殘肢響起。

鮮血咻地四處飛灑。

淋了雷二和胯下的坐騎一頭一臉。

咴咴。

滾燙的熱血更是激刺了紅馬。

奔雷又是一聲長嘶,瘋了般朝著敵軍中驚惶的久堂直人衝去。

雷二哈哈地舞著大刀。

“擋我者死!”

對於什麼指揮或者打不打得過,從來不是他需要擔心的。

雷二唯一要提防的是倭寇會放穿雲箭。

不過也就是擔憂而已。

剛才探子已經查明,附近三十多里內並沒有其他敵軍。

就算久堂直人放出求援箭,也只是於事無補。

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件,能用最小的代價達成目標,這就最好了。

“來人啊,擋住,都給本將擋住。”

這會的久堂直人眼睛總算適應了漆黑的夜色。

看著眼前的敵軍如入無人之地,揮揮手便殺出一血路,直奔自己而來,他頓時慌了手腳。

哈哈。

雷二放肆大笑。

他雖聽不懂,但也能明白久堂直人的意思。

“不好意思,你們擋不住,乖乖受死吧!”

其他星落小兵一聽這動靜,便是知道找對了人。

“殺啊!”

一個個都吶喊著,瘋狂地朝著久堂直人所在的位置包圍了過來。

倭寇小兵的實力原本就不如人,偏偏又搬了半晚的家,這會早已手腳發軟甚至精疲力盡,根本不是星落小兵一回合之敵,輕輕鬆鬆就被斬於刀下。

兩百人不少,但久堂直人的聲音剛落不久,他四周的親衛已經逐一被斬殺。

他惶恐四顧,這才發現自己已被星落小兵們給團團圍住,逃無可逃。

“各位星落將士,”久堂直人一看不對勁,果斷用雲垂語表明身份,以免被殺紅眼的敵人一刀幹掉。

“我是久堂直人,大和帝國西征大將,地位等於你們的軍團大將……

然而他話才說了一半,就砰地被雷二一刀磕昏,像死狗一樣軟軟倒在地上。

“他剛才說了什麼?”雷二有些後知後覺。

湊過來的小兵搖頭,“兵荒馬亂到處亂糟糟的,鬼才知道他嚷嚷什麼,不過八成是罵我們吧。”

雷二瞭然。

他翻身下去又重重踩了幾腳,確實久堂直人不會醒來後,這才往四周望去。

果不其然,戰事已經大抵平息。

星落小兵們一個個補著刀,然後翻看著他們的戰利品,很快個個眉開眼笑。

有人跑過來,嘖嘖地搓著手。

“老雷,這幫傢伙油水很足啊,除了糧食他們還帶不少的金銀珠寶,這下兄弟們有福了。”

按照慣例,這些戰利品只要上交一半給軍團,其他的都是他們自己的。

雷二點頭,笑罵道:“讓他們別流哈喇子了,趕緊收拾戰場。一刻鐘後所有人準時撤離。”

雖然四周沒有敵軍,久堂直人也沒有發出穿雲箭,但雷二從軍那麼多年,無數次死裡逃生,早就習慣了謹慎再謹慎,因此能走趕緊走。

“是!”

“還有,”雷二又加上一句,“這會還活著的軍師和副將別弄死了,都弄暈了帶回去。”

雖然殺死和活捉敵軍將領的軍功都差不多,但很多時候,活的敵軍將領比死的要有用得多。

“明白!”這小兵也是戰場老手了,連忙連蹦帶跳幹活去。

一刻鐘眨眼而過。

隨著一聲清脆的哨響,這支隊伍很快消失在黑夜裡,甚至來往的蹤跡都被一一消除。

————

第二天中午,塔拉鎮外。

一座打掃乾淨的偏僻民居里,任寧正在埋頭寫著東西。

說是乾淨,其實也是相對而言。

畢竟周圍都是廢墟,無論親衛們怎麼打掃,又哪有什麼地方是真正乾淨的。

然而任寧渾不在意,握著自制的筆,飛快地寫著日後的治國綱領。

他人雖不在雲垂,但以任寧如今的威望和身份,只要這些檔案傳回去,自有人會一一作好。

至於雷二和蕭綱,被他派出去後,任寧就沒再理會。

吱。

不知何時,破破爛爛的門小心翼翼地開了一道縫。

兩名親衛揹著陽光,輕手輕腳走了進來。

“將軍,將軍,該吃午餐了。”

其中一人連著提醒了幾次,任寧才回過神。

“急什麼,等我寫完最後一點。”

小親衛滿臉的無奈,只好換了個話題。

“將軍,雷二他們剛剛回來了。”

哦?

任寧筆頭一頓,“雷二回來了,捉到久堂直人了?”

嗯。

小親衛鬆了口氣,笑容滿面道:“回將軍,雷二不僅捉到了久堂直人,還帶回了不少的戰利品。”

“捉到就好。”任寧也是長鬆了口氣。

捉到敵軍大將,差不多代表著百濟這場曠日持久的戰事到了尾聲,他們這些人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一陣子。

至於所謂的戰利品,任寧渾然不感興趣。

“雷二和其他兄弟們沒事吧?”

小親衛熟知任寧的性情,連忙呵呵地搖頭。

“將軍請放心,雷二他們都好得很,就十一個倒黴蛋受了點皮外傷,休息個幾天就能活蹦亂跳的。”

說完,他把雙方的作戰經歷複述了一遍。

“很好。”任寧滿意地點頭,“讓雷二他們好好休息,至於蕭綱那裡不用他們擔心。”

“是!”小親衛趁機擺上食物,遲疑道:“將軍,這狗日的久堂直人云垂語還挺標準……他一直嚷嚷著要求見將軍您。”

“是嘛。”任寧也不意外。

說來兩人其實早些年就曾見過面。

當年任寧送靈回鄉,後來受邀參加秦王府舉辦的宴會,他還出手打斷了孫冶的兩根門牙。

當時的久堂直人就混在留學生中間,只是兩人沒有正面遇上罷了。

“敗軍之將,不必理會。”

任寧頭也不抬,飛快整理著桌上剛寫好的文案。

“問清楚倭寇各軍現在的具體佈置情況後,就將訊息散發出去。至於人,直接送給巫思遠。”

“是!”小親衛眉開眼笑地應下。

戰事原本就不順,如今主將更是被擒,一旦訊息傳開,東岸的倭寇們就算不原地解散也差不多了。

“還有,”任寧指了指桌上的東西,“儘快把這些全部發回國內。”

“明白!”

小親衛自是清楚這些是什麼,趕緊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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