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那咱們還要去圍捕寧王嗎?”小軍師又問。

宇川大志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沉吟半晌,他才輕輕地搖了搖頭。

“不必了。”

俗話說世無常勝將軍,但星落例外。

宇川大志冷笑。

星落人常勝個屁!

無非是他們的領兵大將都是些狡詐之輩無恥之徒罷了。

宇川大志抬起頭,默默朝塔子溝的方向望去。

這樣一來,松下陽發現的“寧”字將旗,未必是雲垂寧王之所在,更有可能是個陷阱。

想到這,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星落髮來的那張傳單上。

上面根井正人的虎印清晰可辨。

將旗可以由隨便一個小兵舉著跑,而根井正人的虎印一直攥在他自己手中,雲垂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幾乎不可能憑空偽造,因此絕對作不了假。

“傳本將命令,所有人停止下艦,同時讓那些已下船的兄弟儘快返回自己的戰艦。”

“快!”

傳令兵們面面相覷。

但很快回過神,他們齊齊應了一聲,轉身走了。

宇川大志的命令飛快傳開。

一些剛剛下艦的小兵連地都沒站實,結果又被上鋒喝斥著重新往破破爛爛的碼頭走去。

“上船,立即上船!”

仟長們齊刷刷地揮著配劍。

“所有人趕緊上船,不得拖延,否則軍法處置。”

小兵們只好又調頭往海里走去。

有人疑惑,忍不住小聲嘀咕,“上面怎麼又幹這樣脫褲子放屁的事?老子可才剛剛下船。”

“誰知道呢。”旁邊人也是一臉的茫然。

他憤憤地揉著咕咕直叫的肚子。

“上船上船,上個毛的船。我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如今還要空著肚子爬上爬下,還不得拖延?”

“軍法處置個鬼啊,不如干脆讓我們跳海算了。”

有人膽大,哈哈地嘲笑。

“有什麼奇怪的,俗說話上面動動嘴,下面跑斷腿。”

“咱們的將軍打仗不怎麼樣,但拍拍腦袋亂下命令則是個好手,大家習慣就好。”

此言一出,四周啞雀無聲。

鄰近的小兵們雖然不敢附和,但心底卻是深以為然。

之前整支艦隊千辛萬苦跑出海,信誓旦旦說要保護三座糧食島。

結果面對雲垂的三位小將,偌大一支艦隊愣是拖拖拉拉不敢上前。

甚至剛開戰還沒多久,宇川大志又命令大半支艦隊調頭回來救火,留下春田等人送死。

救火就救火吧,

結果好不容易把火給撲滅了,但岸上的基地也基本燒個精光,相當於又白跑一趟。

如今更甚,不少人剛剛下船結果又被趕回來……

砰。

一聲沉悶的巨響。

幾個扛著重弩下船的小兵憤憤地將肩上的武器直接扔在地上。

有佰長看見了,氣急敗壞地揮著鞭子走過來。

“你們幾個怎麼回事,為什麼扔掉弩車,沒聽見命令嗎?”

“聽見了,那又怎樣?”

領頭小兵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麼重的武器扛上扛下,兄弟幾個都快累死了。現在只想坐下來休息會,等你們領頭的想清楚到底是上船還是下船再說。”

“混帳!”

“讓你上船就上船,哪來那麼多廢話。”

佰長高高地舉起鞭子,然而卻沒敢抽下去。

四周的小兵死死地盯著他,一個個滿臉的冷漠。

似乎只要他敢動手,他們就會撲上來。

佰長心中一寒,連忙找個臺階。

“我也正疑惑著呢,要不大家先休息,我去問問仟長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完他灰溜溜地走了。

這樣的情形,隨處可見。

這時,一股濃烈的香味隨風遠遠飄了過來。

咦。

“這麼香,什麼味道?”

無數人紛紛尋著香味傳來的方向望去。

“注意,注意。”

有高高蹲在主桅上盯哨的眼睛大嚷。

“磐石艦隊有五艘船從南邊逼近,最近的靖水號距離我艦已經不足兩重弩之遙。”

嘩啦啦。

小兵們不消上司吩咐,連忙手忙腳亂地奔赴自己的戰鬥崗位。

咦。

這眼睛又吃了一驚。

“大家別亂,敵艦似乎沒有攻擊意圖,他們好像……”

好像在甲板上集體燒烤。

眼睛遺難以置信地踮了踮腳,待看清楚後更是忍不住咽起了口水。

最前面的“靖水”號戰營級上,不知何時擺出了數以百計的烤全羊。

一個個正串在長矛上,排得整整齊齊的。

數不清的小兵和水手正眉開眼笑地拿著割肉刀分著肉,一個個吃著滿嘴是油。

眼睛眼尖。

他似乎還看見一滴滴又香又膩的油脂從敵人的嘴角流了下來。

咕嚕嚕。

他飢腸轆轆的肚子忍不住唱起了空城計。

譁拉。

下面的小兵們總算弄明白了香味是怎麼回事。

這下也不備戰了,一個個撲到船舷邊上,紛紛踮起腳尖朝靖水號望去。

“媽蛋,如果對面的願意給我一口羊肉,叫我幹什麼都行。”

“哼,難道他們要你跳海你也願意?”

“當然。”

如今倭寇各戰艦都差不多沒了糧食,再這樣下去他們遲早也是個死字。

反正都是死,還不如死前先作個飽鬼。

唉。

有人嘆息。

“早知道讓咱們將軍跟著春田等艦隊一起投降雲垂好了。聽說他們現在過得挺好的,吃得飽穿得暖。”

噓。

有人嚇了一大跳,連忙死死捂著對方的嘴。

“你找死啊,這樣的話都敢說!要是讓上鋒或監軍聽見了……”

哼哼。

那小兵渾然不懼,兩隻眼睛死死盯著不遠處的靖水號。

“有什麼好怕的,這裡又不是隻有我一個,大家都這麼想。”

————

塔拉鎮

“雷二。”

“到!”雷二連忙丟下手裡的雞架,樂呵呵跑了過來,“將軍有事請吩咐。”

任寧點頭。

他指了指前方,“這些天你轉遍眼前的東岸平原了?”

雷二微微一愣,隨後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回將軍,屬下不敢說踏過東岸平原的每一寸土地。但所有路道從哪來到哪去,哪些地方可以埋伏,哪些地方可以大規模進攻,屬下心裡都是有數的。”

“很好。”任寧十分滿意,“那這次你就帶隊去抓魚吧。”

雷二眼前一亮,“就是將軍上次說的先放鬆下陽的長線,然後釣的大魚?”

任寧微微點頭,解釋道:“北海關的訊息一旦傳開,估計久堂直人就會往南岸而來準備上船保命。你帶些人去想辦法把他抓住。”

“得令”

雷二飛快收起張地圖,樂呵呵地轉身就走。

旁邊的親衛目瞪口呆望著他遠去的身影,忍不住湊了過來。

“將軍,按統計,北邊的倭寇差不多還有兩萬餘兵力和近十萬種地的百姓呢,難道久堂直人會丟下他們不管?”

任寧抬起頭,淡淡地朝久堂營地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

久堂直人當然不捨得放棄自己的兵力。

但自從巫思遠從源寧山脈打出來,北邊的倭寇已經亂成一團,將官要麼死要麼四處亂跑,根本沒辦法收攏殘兵。

而且就算收攏了,擋不擋得巫思遠還是問題。

至於普通的老百姓,久堂直人根本不會放在眼裡。

否則東岸那幾個萬人坑是怎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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