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開倫部族時,夜已深。

阿倫他們見到任寧,就像看到下凡的神仙,紛紛讓出條道。

恭謹而敬畏。

“他們是怎麼回事?”任寧問挺直腰板的右蒙。

咳!

右蒙咳了一聲,答非所問。

“馬賊分成七夥人過來襲擊,都中了埋伏。其他地方只殺了兩三個人,我們這裡……”

他看了眼地上的一字排開的屍體,眼皮都跳了跳。

審訊這種瑣事,任寧並不關心也不準備插手。

餵飽大功臣追風后,他尋了個帳篷休息。

第二天大清早,任寧被外面鶯鶯燕燕的聲音給吵醒了。

他出來一看,不由愣在那裡。

帳篷外面多了一大群花枝招展的姑娘。她們正圍在一起,似乎在討論路邊的哪堆淤泥堆疊得更漂亮。

“寧哥醒了?”阿倫腳已大好,衝過來拉起任寧就走,“走,我帶你去吃早餐。”

然而兩人還沒轉身,就有臉紅紅的姑娘提著裙子跑了過來,攔住了去路。

姑娘細聲細氣很是嬌羞。

“你就是殺退馬賊的寧哥哥嗎?長得真帥氣。小妹的項鍊少了枚狼牙。不知你願意不願意送我一枚?”

任寧一愣。

他當然有狼牙,而且是狼王牙。

不過這回出來找藥,並沒帶在身上。

“去去去!”

阿倫伸手,毫不留情地拔開擋在前面的姑娘。

“部族住了這麼多人,附近怎麼可能會有狼群出沒。狼牙什麼的,寧哥手頭沒有。你要就找其他人要去。”

呸!

剛才嬌羞的姑娘立即呸了他一臉。

“附近沒有狼群?阿倫你還好意思說。族裡誰不知你上回偷偷摸摸出去,想給藍芒的陽蘭找根狼牙。結果差點讓狼給吃了。”

“就是。”其他姑娘圍了過來,“要不是你的馬兒見勢不妙,拼命往回跑。阿倫你早成了堆狼糞。”

……

阿倫臉紅得像猴屁股一樣。

任寧似笑非笑地聽著。

因為要刺探情報,他也曾仔細瞭解過西涼的一些習俗。

但那大多是關於軍事的,西涼民間的各種傳統他還真沒多大瞭解。

此時一聽,就算阿倫他們沒有明說,任寧多少也能猜出送枚狼牙給女孩是什麼意思。

他有些無語。

當初洪災過後,見右蒙的妹妹好奇他帶的狼王牙,任寧還想送她一枚。

怪不得陽蘭沒有接受還慌忙離開。

“各位姑娘,不好意思。”任寧抬手阻止了熱情擁過來的鶯鶯燕燕。

他有些哭笑不得,“我現在身上確實沒有狼牙。而且就在前些時候,我已經送了枚狼牙出去。所以……”

“沒關係。”人群中有好幾個姑娘羞澀出聲,“人家不介意作小……”

眼前的男人不僅長得俊,身手還一等一的好。

姑娘們無所謂了。

反正比到了年紀後被父輩們隨便嫁給一個陌生人要強。

任寧擦汗,只能狼狽地跑開。

“一群臭不要臉的。”跑遠後,阿倫酸溜溜地罵著自己的族妹們。

也不知是妒忌還是羨慕。

正吃著早飯,三族長紅著雙眼走了進來。

右蒙兩人趕緊站起來,“三族長,一起吃早餐?”

“你們先吃,不用管我。”三族長疲憊地擺了擺手,“審了一晚,真是累死我了。得先坐下休息會。”

任寧打量了他一眼,“三族長,問出什麼來了嗎?”

昨晚馬賊頭領連人帶馬被他射翻在地,一頭扎進荊棘叢後暈了過去,被開倫活捉了回來。

任寧還特意去瞄了他一眼。

馬賊被荊棘劃得遍休鱗傷,但大多是些皮外傷。傷得最重的反而是他一箭射中的大腿。

雖然失了不少血,不過開倫救治及時,丟不了性命。

唉。

三族長疲憊地搖了搖頭。

“那小子嘴很緊,什麼都不肯說。我們折騰了一晚,愣是連他叫什麼也沒問出來。”

“這麼厲害?”旁邊的阿倫和右蒙都有些不信。

“揍他呀。揍到他說為止。”

三族長瞪了兩人一眼,很是沒好氣。

“還用你們提醒。我們好幾次差點把他打死。然而那馬賊根本眼都不眨一下。要不是他會嘿嘿地嘀咕幾聲。我都要以為他是個啞巴來著。”

“我就不信了。”阿倫咬牙切齒,“一個階下囚而已,骨頭能有多硬!”

說完他起身離開。

三族長的牛羊圈子被馬賊燒了大半,阿倫最是心疼。

他還想靠這些牛羊攢些老婆本。然而馬賊一把火下去,他的老婆本就少了一半。

大半個時辰後,阿倫黑著張臉又走了回來。

“什麼情況,”右蒙好奇,“問出什麼來了?”

哼!

阿倫一言不發,垂頭喪氣地坐了下來。

“現在知道我的感覺了吧。”三族長又嘆了口氣。

抓到了馬賊,卻什麼也問不出來。

確實令人沮喪。

任寧站了起來,淡淡道:“我去試試看。”

他是長相迥異的雲垂人而且身上還有著尋藥的任務,不宜在開倫這裡久留。

抓了些泥巴和鍋灰,任寧把自己塗得像個鬼一樣。

進了臨時的審問室,馬賊看到他的樣子就是一愣。

哼哼。

馬賊不屑:“裝神弄鬼!把臉塗成這樣,以為老子是嚇大的?”

“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要是老子哼一聲的話,都算我輸。”

“好!”任寧簡單地回了一個字。

不到半個時辰,他一臉平靜地走了出來。

“怎麼樣了?”三族長一群人期待地圍了上來。

任寧擦掉臉上的汙泥,“你們進去問話吧,想知道什麼他都會說的。”

真的假的?

一群束手無策的開倫人目瞪口呆。

阿倫不信邪,第一個衝了進去。

然而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他又衝了出來,抱住一根柱子嘩嘩地吐。

不小心看到旁邊淡定的任寧時,他的身子都打了個哆嗦,臉上更是多了濃濃的畏懼。

什麼情況!

三族長几人面面相覷,一股涼意陡然從背後升了起來,還陰森森的。

眼前沉默的臨時審迅室,似乎突然變成了閻王殿,一時他們都有些不敢邁步。

“我去看看。”

到底是見過世面的老人。

三族長深吸了口氣,按捺住心跳,撩開帳篷走了進去。

任寧沒有說謊。

這回的馬賊頭領十分痛快,簡直知無不答。

好一番問話,他欣喜地望著三族長:“還有什麼問題要問嗎?如果沒有了,趕緊給我個痛快吧。”

三族長渾渾噩噩地走了出來,正好看見不遠處的任寧迎風而立彬彬君子的模樣。他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燒了!”三族長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話,“快燒了。”

護衛們有些茫然,“族長,燒什麼?”

“帳篷!把帳篷給我燒了。快!”

護衛們更加糊塗,“可是,馬賊還在裡面……”

“裡面沒有馬賊了。燒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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