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愁谷的大火熊熊燒了半晚,直到東方露出了魚肚白才勉強被撲滅。

田明光瞥了半晚肚子氣,迫不及待揮手又讓屬下們往虎愁山上摸去。

“將軍,”幾位仟長面如菜色。

“現在天未明霧太大,要不再等等?等天光了,星落人躲無可躲,兄弟們再上去和他們拼命。現在上去……”

田明光瞪了他們一眼,不分由說帶頭往山上走去。

“所有人都給我上。哪怕死也要死要山上。再等下去星落人就跑了。”

他就不信了。

星落軍團戰功赫赫所向無敵,周邊大大小小的國家中如雷慣耳,畏之如虎。但到底人少,自己一萬人不夠就來兩萬,兩萬不夠就來四萬。

虎愁關這麼多人,拿人頭堆也要堆死這些星落人。

見上鋒堅持,仟長們只得咬牙領命帶頭往山上摸去。

只是霧大山陡路滑,加上昨晚慘痛的記憶,南奉小兵們不得不步步為營。

茫茫白霧中稍有動靜,他們立即成了驚弓之鳥。譁拉拉地又是亂射又是胡砍,好一陣子過去才敢過去檢視究竟。

然而這樣驚驚戰戰往上摸了一個多時辰,才發現星落人早已杳無音訊人去山空。

“什麼!全走了?一個也沒碰到?”

山上一直沒有慘叫傳出,田明光對此早有心理準備,然而當訊息真正傳到面前,他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當然得快走。

正帶著隊伍翻山越嶺返回猛蛇谷的任寧回頭看了一眼。

他耳邊甚至還能隱隱地聽到南奉人的叫罵聲。

大霧泡了整整一晚,南奉小兵身上的驅蚊粉就算有也已經很淡,到時候大霧不一定是已方的助力。

最重要的是為了多帶火油和其他助燃物質,他們身上的口糧不多。兩天兩夜下來已經所剩無幾。總不能讓大家餓著肚子和大營近在咫尺的南奉人拼命。

賺足了便宜就走。

他可沒想過把自己這三千兄弟都填在這虎愁山上。

其他人之前只是習慣性令行禁止,現在聽任寧這麼一說,一個個心情暢快地向前爬去。

“傷亡統計出來了嗎?”任寧問。

“回將軍,統計出來了。三千兄弟陣亡十五人,傷一百三十人。不過大部分是輕傷,休息幾天就能恢復。重傷只有十八個。”

雷二咯嘣咯嘣地啃著蠶豆,眉開眼笑地湊了過來,“這簡直是大獲全勝嘛。”

任寧不置可否,接過資料看了看。

死亡的十五人中有九人是他五營的,其中七人是破壞倉庫周圍的水渠時,直接被旋渦吸進了排水道再也沒有上來。

另外那些傷亡大多是山太滑沒站穩,要麼偷襲時直接滑進了南奉人中,要麼轉移時傷到了自己。

“好好照顧重傷員。”任寧吩咐了一聲,看了看那十五個名字,默默地把他們記在心裡。

看來回去後應該多訓練一下水下作業。

畢竟前鋒營很大程度就是走在前面為主力開闢前進道路的,逢山修路遇山搭橋是必須的本領。

這麼多人手沒折在敵人手裡而是水裡,實在有些尷尬。

虎愁谷這邊嗚金收兵後也在檢查已方的傷亡情況。

相對於臉色輕鬆的雷二,這邊一眾將領臉色都有些陰森。

虎愁山上抬下的屍體並不多,寥寥六十餘具。

但傷者整整躺滿一地,而且大多是重傷。要麼缺胳膊缺腿,要麼被槍捅穿了身子。到處都是一片疼痛難忍的呻吟聲。

虎愁谷則是恰恰相反。

傷者不多,但死的那就多了。

加上最初的倉庫守軍及伙頭軍,整整死了六百三十人。其中過半都是奮不顧身救火時被燒死的。

可以說現在整個虎愁谷裡都肉香四溢。

田明光過來安慰臉黑得像鍋底的主將裴莊。

“將軍,這些星落人太狡猾加上天降大霧才讓他們僥倖逃脫。下回再遇上我們就沒那麼好運氣了。屬下定將他們領兵的狗雜種斬殺於馬上。”

“其實咱們也不算輸,至少谷裡的糧草讓我們救下了一大半……”

本就是衝鋒陷陣的武將,田明光的口才不怎麼好。

說著說著,他看了一眼滿地燒死的屍體,再也說不下去。

“他們領兵的將軍叫什麼?”主將裴莊突然開口。

一堆將領面面相覷,最後還是最先趕過來的山將軍下屬站了出來。

“回將軍,在各位沒趕到這虎愁谷前,星落人曾經往關口方向衝擊過我們。屬下當時看得清楚,他們除了星落軍旗外還有一面令旗,上面是個‘任’字。”

“任!”

兩個萬夫長和二十多個仟長你看我我看你,全然不知道這是何方神聖。

“記住這個姓任的,”裴莊咬牙切齒道:“以後絕對不要放過。”

眾將大聲應下,又收拾了一番,重新佈置好虎愁谷的哨崗,這一萬餘人才退回虎愁關待命。

中軍。

阮千刃死死地盯北方的天空,臉上餘怒未消。

昨夜鎮南關大開城門派大軍南下,虎愁關一時風聲鶴唳,所有人都打起精神盯緊了北方的城牆。

結果鎮南關大軍剛跑到虎愁河面前就停下了腳步,在河邊又是佈陣又是擂鼓的,看樣子分分鐘殺過河兵臨虎愁關。

鬧哄哄地折騰了半晚,然而天剛剛亮時鎮南關又把所有將士都招了回去。

現在關上城門睡起了大覺,差點沒把阮千刃氣歪了鼻子。

雲垂有心想吃掉他們虎愁關二十萬人馬,但南奉何嘗不是時刻想幹掉鎮南關的將士。

而攻城最消耗人馬。

阮千刃正巴不得袁興文率兵來攻打虎愁關。這樣他們名義上既是受害者,同時還能消耗掉鎮南關的人馬。可謂一舉兩得。

可惜袁興文這個膽小鬼只是作作勢,讓手裡的將士出來逛了一圈就收了回去。

阮千刃正鬱悶著,聽了虎愁谷傷亡慘重的報告更是氣上加氣,正準備破口大罵。

“報!”

淒厲的聲音帶著令旗飛速衝了過來。

撲通。

剛進中軍,渾身是血的傳兵令一頭從馬上栽了下來。

“將軍,國都……”話沒說完,他就暈死了過去。

眾人臉色大變。

親衛連忙上去摸出他懷裡的信件,檢查過火漆和毒性,這才呈到阮千刃前面。

拆開密信,阮千刃先掃了一眼下面的璽印,臉上更是動容。

果然出自國都,他連忙往內容看去。

“將軍,信裡面的內容是?”有人忍不住開口。

阮千刃看完,默默把信遞了過去。幾步轉到地圖前冷冷地盯著,腦海裡卻迴響著信上的內容。

國都附近出現大批雲垂人馬,正在大肆攻擊地方守軍、燒燬良田、破壞交通要道,眼前就要進攻國都,立即率兵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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