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你還要維護他到什麼時候？
李承載的這番話出口，郗堯的臉色不由得越發難看了起來。
他其實本不願意相信這一切，可是看著李元璟剛剛在朝堂之上故意岔開話題的樣子，心中又隱隱有些沒了底。
所以再跟李承載分開了之後，他還是尋了個理由去找了葉蓁。
之前被李元璟當眾點過之後，這段時間他一直剋制著沒有去找葉蓁，就是怕毀了她的清譽。
可是如今被李承載這麼一說之後，他到底還是有些坐不住了。
*
碧玉宮。
望月進來通傳說郗堯王子來的時候，葉蓁微微蹙了眉，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迎了出去。
等她走到院中的時候，郗堯也已經走進來了。
隔著遠遠的距離，葉蓁就先對著他行了個禮，“郗堯王子。”
郗堯就這麼站在了原地，隔著這麼不遠不近的距離看著自己心心念唸的人。
這段時間她身上發生了很多事情，這一點郗堯是知道的，只是他沒想到不過短短時日未見，她如今竟然已經清瘦成了這般模樣了。
眼底閃過一絲心疼，郗堯站在原地，努力禮貌規矩地出聲道，“你最近還好嗎？”
葉蓁擠出了一絲笑意，點了點頭，然後引著郗堯到院中的石桌前落了座。
他畢竟是外男，葉蓁這會也不會引著他往裡走，在院中招待他，也算是避嫌了。
郗堯知道大彥對女子一向苛刻，所以也沒有為難她，只是依著她的意思在一旁落了座。
望月很快就沏好了茶過來，葉蓁接過了望月手中的茶壺，給郗堯倒了一杯，然後自己也接了一杯，淺淺地喝著。
一盞茶喝完，葉蓁這才看向了眼前的人出聲道，“郗堯王子今日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郗堯攥著茶盞的手微微攥緊了幾分，輕笑著開口道，“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要緊的事情，就是有些掛念你，所以過來看看。”
“這段時間我知道你身上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尤其是你那個小丫頭……”
郗堯說著，看著葉蓁的眼眶幾乎一瞬間紅了，便急忙跟著止住了話頭。
“其實我早就想來看你了，但是不管是你們的皇上還是我父王都總是一遍遍地跟我說著這大彥的規矩，告訴我在你們這女人的清譽到底有多重要，我這才一直隱忍著沒敢過來看你。”
“但是現在，我快要回去了，還是沒忍住想過來看看你。”
郗堯說著，眼中的情緒越發濃烈了幾分，認真開口道，“葉蓁，我不管你以前到底是什麼樣的出身，但是我很清楚，你不屬於這裡，你適應不了皇宮的這些規矩，你在這裡被困著的話，早晚會瘋的。”
“所以我想帶你走，你跟我走吧，好嗎？”
“只要你答應，我可以馬上去求你們的大彥皇帝，我可以答應他任何的要求，我可以用達駑最高的禮儀迎娶你回去，只要你肯答應。”
這一番話，郗堯說的認真而又懇切。
他對她說的每一句承諾都是情真意切的，絕無虛言。
他既答應了她這一輩子都只有她一個王妃，就一定會做到。
他也本可以不顧葉蓁的意願，將自己對葉蓁的情意在大殿之上當眾宣之於口。
對於大彥這樣的民風來說，自己一旦把那些話說出了口，那葉蓁十有八九也只能是他的王妃了。
而他所有的隱忍，所有的這一切，說到底就是為了換她一句心甘情願。
可是此刻他在表明了心跡之後認真看向了葉蓁，等了許久，卻依舊沒能等來她的一下點頭，反倒是等來了她含糊的拒絕。
“郗堯王子，你是知道的，在大彥，女子的婚事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
“我自幼受著這種教育，所以從來沒想過要為自己挑選夫婿，我的婚事，全憑父親和皇上做主，若是他們將我許給王子，我自會隨王子去達駑，只是私相授受這樣的事情，貞貞不敢。”
可是葉蓁這番話音剛落，郗堯就冷嗤出聲。
“貞貞？”
“不敢？”
“葉蓁，你不是親口告訴過我，李承載並不是你的生父，而你的真名叫葉蓁嗎？”
“怎麼，想利用我救小鳶的時候就是一套說辭，如今為了不願意跟我走就又能有另一套說辭了？”
郗堯這麼說著，看向葉蓁的眼神越發冷銳了幾分，一字一句地開口道，“葉蓁，你做這一切，是因為大彥皇帝吧？”
他的這句話出口，葉蓁一下沒攥穩手中的茶盞，茶水頓時潑灑了出來。
滾燙的茶水潑灑在她纖白的手上，頓時燙出了一整片的紅色印記來。
但是葉蓁卻並沒有伸手擦一下的意思，只是抬頭看向瞭望月。
望月立刻明白，將院中的眾人都驅散了出去，然後自己也跟著走了出去。
一直到院中只剩下了自己和郗堯兩人之後，葉蓁這才抬頭看向了眼前的人一字一句地開口道，“郗堯王子，您何出此言？”
“葉蓁，我只想要你的一句準話，你告訴我，那個大彥皇帝是不是對你有那樣的心思，他是不是想把你囚在這深宮之中，成為他的玩物？”
玩物這兩個字從郗堯的口中說出，葉蓁頓時臉色慘白。
努力地維持住了面上的情緒這才淺聲開口道，“您為何會覺得我在陛下眼中只能算是玩物？”
“不然呢，當日李承載要認你為女兒，封你為郡主的時候，他可曾有過一絲反對？”
“在他封你為郡主的那一刻，你們之間就已經全無可能了，可是他卻依舊不肯放手，依舊想霸著你，唯一的法子就是尋個理由將你接入這宮中困著不讓你嫁人。”
“可是他卻連個名分都給不了你，這樣的，難道還不算是玩物嗎？”
郗堯的這一番話還真是字字戳心。
葉蓁的臉色越發難看了幾分，卻還是下意識地替他辯駁道，“真的是您多心了，我會住進這宮中，原就是因為太后喜歡，跟陛下也沒有多少關係……”
“葉蓁，你還要胡謅嗎？”郗堯根本就懶得聽她編這些謊話，直接就打斷了她的話，“太后喜歡，連我都看得出來你與太后之間並不和睦，又談什麼喜歡？”
“若是太后喜歡你會不分緣由就把你押入那刑獄之中讓你受那樣的羞辱？”
“葉蓁，你到底還要維護他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