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解惑
兩面宿儺怎麼想的暫且不說，織雪熙現在挺蒙的。
織雪熙沒想到自已還能活著。
不，不算是活著。
她變成了一隻碩大的渾身冒著金光的毛筆。
然後一個白裡透黑的糰子繞著她發出哭唧唧的聲音。
她側耳辨別了一下，好像是什麼你不要死之類的。
“哇~暮姐姐你別死啊！”
“嗚嗚嗚，你死了我怎麼辦啊！嗚嗚嗚嗝嗚嗚~”
“暮姐姐你死的好慘啊嗚嗚……”
“嗚嗚你怎麼就想不開跟規則直接對打啊……嗚……”
織雪熙：？誰在哭喪？
吵死了。
她下意識就把圍著她轉圈的球體給掃了出去。
光球被踹出去非但沒有生氣，反而亮得更起勁了。
也許是擔心惹她生氣，光球上下跳動了幾下，似乎在看織雪熙的臉色，雖然現在的織雪熙也沒有臉。
確定沒有在織雪熙身上察覺到危險氣息後，光球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挪進了毛筆的金光範圍。
祂雀躍道，“嘿嘿，暮姐姐你醒啦！”
織雪熙：？誰是你姐姐？
還有，不要這麼自來熟好嗎？
她正想抖開這個小傢伙，但低頭又陷入了沉默。
雖然看不見光球的臉，但她就是從他的球面看出了眼巴巴的感覺。
織雪熙：……
“醒了？”
織雪熙一愣，這才看見存在感為零的討厭傢伙。
手執羽扇的戚慢條斯理的吹了吹冒著熱氣的茶水，見織雪熙看過了，他切了一聲，一口悶了茶水。
織雪熙：……
世外高人的形象在一瞬間破滅。
戚對著她冷笑，“你知不知道要是我晚去一步，你，以及你所謂的家人，一個不少，全部都會神魂俱散。”
織雪熙沉默，在靈魂的深處感知到與他們的微弱聯絡，鬆了一口氣。
聽到戚的質問，她雖心虛，但並無後悔之色，“死就死唄。”
戚：“……浮諸的人……”
織雪熙理所應該的搶答，“我們是一家人，不是嗎？”
當然死也應該死在一塊。
浮諸是一個整體，缺了誰都不行。
如若要去死，當然誰也不會拋棄誰。
再出現前世那種情況，不管是誰都會生氣的。
這是他們的價值觀。
品出織雪熙的言外之意，戚詭異的沉默了。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麼難搞的。
織雪熙笑眯眯補充：“當然，如果最後只有我活著，我會去陪他們。”
織雪熙是這個世界的人，但暮熙不是。
織雪熙也許會為了摯友家族而生出拯救這個世界的想法，所以她會猶豫。
但暮熙不會，她不屬於這裡。
說白了，織雪熙只是暮熙在某一個時間段的身份，待此件事了，織雪熙會消失，而暮熙也不會存在於這個世界。
所以，拯救世界這件事跟暮熙也沒有關係，她死不死也無傷大雅。
戚就不能再從其他地方撈一個大怨種來繼織雪熙的位嗎？
對此，戚久久無言，半晌憋出一個數字：“……6。”
織雪熙淡淡評價，難為這一個無良老年居然懂得6的使用方法。
戚惡龍咆哮，“我聽得見。”
織雪熙：“我知道。”
愚蠢的老頭。
戚一腳踩在自已放出來的桌子上，惡狠狠的伸手一撈，把臉湊過去，“你再看一遍，老子這張臉，你說是老頭！你是不是眼瞎！”
織雪熙：“哦。”
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不是老頭是什麼？還有他自已都沒有反駁愚蠢這個詞語，果然是一個愚蠢的老頭子。
切。
戚：……啊啊啊！！！
無能狂怒。
織雪熙無所畏懼，有本事直接把她掰斷唄。
這副樣子幻視剛到這個世界的織雪熙。
但由於後來她知道浮諸的家人一直陪在她身邊後，她就很少有這一副表情了。
孩子不聽話，多半是皮癢了，揍……還是算了。
戚深吸一口氣，捂著胸口就差原地昇天了。
哦，他應該已經昇天過了。
戚：……
戚嘆氣，“說吧，你想知道什麼？”
別以為他不知道她是故意惹他生氣的，他是什麼賤賤的神嗎？想知道啥就問。
問完了就給他幹活去！
杵這裡礙他眼。
氣死了。
見目的達到了，織雪熙也不拐彎，“我旁邊這個哭唧唧的傢伙是世界意識？”
“沒錯。”
“規則和世界意識到底是什麼關係？什麼存在才能越過世界意識動用規則插手世界的時間線？魔又是如何跟那個傢伙糾纏在一起的？”
“停！”戚表示無語，“一次性問這麼多問題你不累我都累了。”
織雪熙：“不能說？”
戚搖了搖羽扇，睨了織雪熙一眼，隨即笑道，“可以，當然可以。”
“但——”
戚話音一轉，語調陡然嚴肅，“你確定付得起知道的代價嗎？”
“什麼代價？”
“真是直接啊。”
織雪熙已經開始不耐煩了，直接把自已的猜測說了出來，“成神？你要我成神？”
“聰明！”
“為什麼？”
“因為你適合。”
織雪熙翻了個白眼，“自古以來，成神之路便是艱難萬分，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也就是說我很可能直接死在路上。”
戚把扇子抵在不滿的毛筆上方。
織雪熙：……會噤聲了不起哦。
戚，“就是了不起呢。”
“小暮熙呀，你可沒有拒絕的餘地。”
“你一旦拒絕，此番世界也會隨之毀滅。”
“正如我說的，唯有你才是最合適的，因為魔與你是共生的存在啊。”
織雪熙：……？！
戚坐下來，跟織雪熙面對面，“魔，在你的世界中被稱作這個名字，但在大千世界中，魔還有另外一個名字——汙濁。”
“汙濁，是一個世界毀滅後誕生的產物，他們只能靠著吸食其他世界的養分存活，終生都在物色合適的入侵世界。”
織雪熙：跟我有什麼關係？
“別急嘛。你自已都沒有感覺自已的不對勁嗎？”
織雪熙：？
“汙濁是在你的同意後進入你的世界的。”
你的？
我的？
織雪熙：……
“看來你自已都不知道你跟旁邊那個沒出息的傢伙同屬世界意識呢。”
織雪熙：……
“你當年應該也是剛誕生不久，但一出生就遇見了汙濁，你選擇正面直接剛，在輸了一次後捨棄了世界意識的身份，以人類的外形行走於你的世界中，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受了很多苦呢。”
“汙濁也是因為你輸了之後繫結在你的身上，你只要還存在一天，汙濁就會纏在你的身上一天。”
“至於，篡改世界線的那個傢伙啊，是一個沒了世界的世界意識呢，這些小老鼠早已經被汙濁完全侵蝕，再加上存在的時間久遠，改一個弱小的世界意識的世界線還不容易嗎？只要趁他編織世界線的時候撕一片世界書就行了，沒有經驗的小孩子怎麼可能看得出來呢？”
“至於規則，規則不過是死物，沒什麼好在意的，你打破他也沒什麼意義，它只認定已經寫下的故事線，不容更改，除非是我現在這種水平，誰也別想從規則下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