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天上長什麼樣
那場問仙大會的賭局，鄭灼寒輸了，所以他在這裡。
他拿出了黑白棋，將要進行推演。
盟主鍾浩南在外渡劫，渡飛昇劫，在劫內，就可以騙過天道。
但鄭灼寒還沒有開始占卜推算，因為周未雨說要等一位人。
周未雨昨晚就找到那個人，依然是在原來的山亭上，將第三次占卜機會用了出來。
楊不忠進入到偏殿，對兩位行了一禮。
再怎麼說，他還是後輩，自然要行禮。
“原來等的人是他。”
“有他在，你們倆一起，應該會簡單點。”
鄭灼寒知道這位楊不忠，在暗地裡有些名氣在占卜方面也是十分看好他，但鄭灼寒還是輕佻地看向周未雨。
“在這件事上，說不定來多少人都沒用。”
周未雨知道有道理，因為他們這一次占卜是要將天道找出來，看看天上到底長什麼樣！
這就是兩位魔祖拜託的內容。
青煙漫漫，猶如遊蛇。
楊不忠與鄭灼寒對坐在黑白棋兩旁，他們都很謹慎，這一次對他們來說是生死關，比窺探天機還要可怕，要不好，只會反噬起來，沒有任何活著希望。
兩人定坐，將呼吸調到平緩，精氣神推至極高處，目光如實質的劍。
“周未雨道友，看好了，最終結果只有你會知曉。”
鄭灼寒舉起第一枚棋子，就如舉起泰山一般，最後沉甸甸地放在棋盤上的某個位置。
棋一落，外面傳來了雷霆垂落的聲音。
天地盟盟主開始渡劫了，無窮無盡的雷海湧向他。
黑白棋，可用來推演過去、現在、未來，但其中蘊含有陰陽之道，盛衰興敗，可探究背後的一切規律和發展。
一黑一白不斷落下，鄭灼寒執黑，楊不忠執白。
每枚棋子沉重得如座座高山，每下一次就會想響起大道之聲，沒有過多久，就讓他們流下汗水。
但他們還是下得很快，就如在降一場黑白雨一般，新羅棋佈。
不僅是因為推演天道這種事情本就計算量大，還有是因為時間並不多。
他們的時間相當於只有天地盟盟主渡劫的時間，若待盟主渡劫完後還未算出，被天道完完全全看到了一角。
天道就會潰滅他們，將他們在時間長河上的因果全部磨滅。
他們有驚人的推算能力，黑白棋一枚接著一枚，一面棋盤就已經下滿了，但他們還在下，周未雨也還在專心看著。
他們還在下，依然還是這個棋盤，但不是這個面，那些下的棋就好像融入棋盤裡面去了，消失不見。
但周未雨能看見，因為這棋盤是鄭灼寒的法器，裡面蘊含著一個世界，他看見那些棋子落到小世界裡面。
有時棋子落在下方，有時在上方，也有會下在隱秘處，在後面幾手才會自動出現。
一天過去後，這些黑白棋子繁瑣複雜，但處處蘊含大道，還要演變各種法則在互相交織，也會有混沌出現，開闢天地。
這些棋子連在一塊時，就是一座巨大複雜的立體棋盤，就算是那些自問棋道天才的修士一看，只會頭疼一場。
但在周未雨看來，這是推演一個世界，因為他在裡面看到了高山流水，看到了草木樹花，這真的很奇妙。
的確，目前兩人就在依靠黑白棋來推演天道是如何創造世界的，想要在此找出破綻。
外頭，寒風四起，居然有臘月景象出現，厚厚的飛雪染白了雲騰山。隨後，又會有萬獸奔騰，古老的先民膜拜神明的景象出現。
這不是天地盟盟主渡的劫，而是占卜的力量與世界的法則糾纏了一起，就連時間線都混亂了起來。
鄭灼寒立馬施展另外一種占卜法，讓這些異象消失了。
楊不忠終究只是個後輩，不如鄭灼寒那般沉澱許久，嘴唇早已發白，臉色並不好。
但他不僅會占卜，而且還是個有傲氣的人。
“我自己創造一種新的占卜演算法，要不來試試？”
鄭灼寒很難得地帶有欣賞的目光看向這位年輕人，微笑說道。
“下幾手試試。”
楊不忠很快就下了二十手裡面，鄭灼寒跟著他下，在龐大的棋局裡面，這幾手真的不多。
這二十手下去，的確有所效果，與鄭灼寒的演算法相輔相成，居然真的捕捉到一絲天道的痕跡。
“繼續！”
風雨交加，外面的天劫越發霸道，雷災、火災、水災可謂是古經裡記載的神仙三災，這時同時落下，攻向盟主鍾浩南。
盟主如真龍顯威，天地意如風雲突變，雷道法則更是顛覆乾坤，與天劫死啃到底。
裡面的人也在努力，兩人將整個世界的歷史都算了出來，萬族變遷，風雲變幻，滄桑如渺茫的大海，歷史畫卷被完美展開。
但好幾次他們目光陷入混沌，神識差點潰滅。
不過，他們越來越接近天道的真相。
外面的天劫威勢越來越小，天地盟盟主還是沒有成功破開界壁，自身戰衣破開，即將被天劫打落下來。
此時，鄭灼寒舉起一枚黑棋，那枚黑棋有些不同，周未雨覺得此棋重如萬山，散發開天闢地之氣，就好像在告訴自己。
現在就是最後時刻了！
棋落。
黑白棋構造出的世界崩開了，繼而棋盤開始四分五裂，每枚棋子變成粉末。
鄭灼寒和楊不忠大口噴血，面無血色，全身都在逐漸裂開，大量精氣在流逝，趕忙盤坐下來，將準備的丹藥吞了下去。
他們沒注意到，此刻周未雨目中不神，他的元嬰出竅了，順著他們鋪好的路，朝向遙遠的天際。
他看到了……
那是兩座池。
一座池流光溢彩，無窮無盡的雷光在跳動。
一座池飄出無數條法則鏈，延伸向八方的虛空，紮根在虛空裡，就好像是世界的一部分。
還有一本破爛的書籍，可將生氣化死氣，記載著生死歷史的文字。
一座碑，蘊含著四季輪轉，花開花枯的力量，是為輪迴。
還有一大片仙宮玉殿，浩浩蕩蕩的仙兵仙將在白雲間徘徊，無上的仙帝在高殿上的寶座，遙望九霄。
相同的是，他們的雙目都是一片仙光。
最終，他看到了一個光亮的奇點，似乎代表著無限，一切的起點和終點，萬物的根源。
那就是……天道！